陶溪运气好,这么渺茫的希望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符合这些条件的居然还有两个小国,一个小国名字已经泯灭在历史中了,另一个叫庞乌。
庞乌国是最后一个加入大季版图的国家,之后不到十年,季王朝就灭了门,灭亡的问题不在庞乌,季王朝的死跟这个巴掌大的旱地没关系。
庞乌国在加入季王朝的十年间,民生的确大有缓解,但干巴巴的干燥鬼地方并没有一起加入季朝版图,依旧我行我素,一直到季朝走进坟冢了还是老样子。
相反,那个无名国就跟庞乌的经历截然不同,它并入季朝以前洪灾相当严重,每年到了雨季,死伤百姓不计其数,民不聊生。
陶溪:“接下来的内容让人大跌眼镜,我简直怀疑文献是不是在瞎写。”
陶溪:“这位无名国,前脚被大水淹得全民在江上海里吐泡泡,并入季朝一年后,季朝的史官已经记载道,这个地方原先水患灾害严重,我们花了一年时间治理妥善了,百姓也初步安定下来恢复耕作,真是壮哉我大季。”
他有点饿了,也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饼,说话口齿不清:“胡说八道!”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陶溪找不着小国的记载,季朝文献多的是,陶溪顺杆爬,沿着自己的判断往下摸索,挖出了更震惊的发现。
季王朝的历法是什么鬼东西!
陶溪没回家前跟同学解释过类似的问题。
大季有一套自己的历法,确立历法的规则完全独立于历史。这套历法分化时间和季节的规则,很多分化的节气看似正常,实际上与现代当下的物理规律有不小的出入。
这是相当明显的漏洞,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相关的结论?
陶溪越发相信这里边一定有鬼,没有人相信他,陶溪劲儿反而上来了,他继续查,最后查到了信仰文化上。
其实按理说,季朝的信仰文化没什么值得多心的地方,非要说点别的,季朝是个挺恋旧的朝代,过了一千年还会沿用旧方式祭祀自然神。不过陶溪见了鬼似的,品了它好几个星期,品着品着就把自己送进去了。挣脱出来再回想,也觉得奇怪,不就这么点事。
季王朝信仰文化的矛盾乍一看不明显,实际仔细一想,衔接就跟纸糊似的,粗糙却又给它糊上了,你找不着反驳它的确凿史料,又挑不出错
现在想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了
陶溪双手合十,对近在眼前的神仙虔诚地拜了拜,“善哉神仙,善哉时台卿,小民虔诚地祷告,请带我去卿元阁吧!事成了小民必定以一盒绿豆饼还愿。”
时台卿终于是笑出了声,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走吧,去卿元阁。”
“真的吗!”陶溪一下子站起来。
时台卿披上大衣,对陶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不要惊动了你的爷爷。”
深夜十二点。
陶溪还是第一次夜里去卿元阁。毕竟是山林,晚上蛇虫出没,要是像时台卿一样看他顺眼,也给他来一口,那陶溪不用等到第二天早上时应钟亲自上山寻他就冻硬了。
时台卿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陶溪跟在时台卿过身后给他指路,“神仙,真的不会遇到蛇吗?”
陶溪怕蛇。
时台卿:“不会,你没发现夏天也很少有蚊子咬你吗?”
陶溪歪着头回想了盛夏的画面,虽然他们家住的靠近后山,卫生条件很好,偶尔有蚊子咬的也是时双和时应钟,陶溪一直以为是体质的缘故。
“的确是体质的缘故。”时台卿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卿元阁所在的山间平台。
陶溪:“诶,神仙,你不是在这里救的爷爷吗?卿元阁你是不是进去过。”
时台卿抬脚迈进了卿元阁的院子里,“没有,卿元阁我进不去,在它大门打开之前,没有人知道里面长什么样。”
哇!
陶溪跟上时台卿,奇道:“那我是怎么进去的?”
“你当然是开门进去的了。”时台卿已经站定在了卿元阁门前,“过来,来开门。”
“门你开不开?我……”陶溪走上前去,然而推门的手顿在门上,回头讪讪对时台卿道,“你都打不开,我能打开吗?”
“话那么多。”时台卿隔着陶溪的手推了一下,门在陶溪面前缓缓打开。
就这样,陶溪再一次进入了黑漆漆的卿元阁。
“乌漆嘛黑的,要是能装灯就好了。”
闻言,时台卿打了个响指,陶溪眼前爆发刺眼的白光,卿元阁骤然大亮,他不禁用袖子挡住了眼睛,待他适应了光线强度,卿元阁已然亮如白昼。
光没有一丝一毫从大门或者窗子逸散到外部,由外观看卿元阁,还是天黑的老样子。
上次来没留意,现在坐下来陶溪才发现,其实卿元阁内只提供了书案后的一把椅子。看来这里不是对外的场所,更像是私人使用的……陶溪卡壳了一下,像一个巨大的三层楼高的书房。
“嚯,神仙,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可真大,一个人用这么大的地方,诶你别说,也不知道卿元阁是谁建的,真会享受,把卿元阁藏在后山,没人来打扰,乐得清闲自在。”
“神仙?”
陶溪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没人理他。人呢?陶溪东瞧瞧,西看看,一眨眼的功夫,那么大一个神仙不见了。
好吧,一个只管带路,不管讲解的三无导游,陶溪腹诽了一句,没人理他正好,陶溪开始认真打量起卿元阁里的书。
没过多久,一屋子排得密密麻麻的册子看得陶溪头皮发麻。他可以确定,里面的书基本都是手抄的孤本,还没到打印机诞生的年代,这么多书,肯定不能只是一个人的手抄物。
青天大老爷,这里面竟然全部都是人力手抄的本子啊。没有打印机的年代第一次给陶溪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如果这是一个人的书房,这得囤了多久才能囤到海量的书册。
嗯?这本书被人用朱砂涂红了?
陶溪注意到了一本与众不同的书脊,正好不知道不知道看什么,那么决定就是你了,幸运儿。
陶溪小心翼翼地捏着书脊,把书往外抽。出乎人意料,书本很轻,而且也不是风化掉页的模样,只是页脚微微泛黄,完整程度就像从家里翻出来初中的课本一个样。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陶溪已经懒得跟“奇迹”计较了,现在闹不明白的,神仙看上去也是懒得解释的模样。
书本很薄,陶溪估计不过寥寥二十来页纸,封面和内页都没有写书名。
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全书开文第一句话就把陶溪震得五雷轰顶。
“季朝的信仰文化,从噎鸣说起。”
信仰文化!四个字一下子触碰到了陶溪的雷达,陶溪顾不上找时台卿了,拿着本子坐到一层唯一的书案上,开始阅读横跨百年前的一本手抄书,越看越心惊,怀疑自己在大学里看的七八百来本书都白看了。
“三千多年前,一位时姓始祖有噎鸣神力相助,于大战中破甲万千,一举称王,季王朝建成,”
“日晷,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圣物,据说乃是就九重天外之物,季人雕刻巨石成日晷,被季朝视为晷时之能的本源,镇于祭坛,于每年春秋两季祭典大祀噎鸣之神。”
“将日晷带至世上乃是何许人也?很遗憾,噎鸣是一支大概率发源于史前时期的信仰,没有任何同时代的资料能给出答案。”
晷时之能?
这个词……陶溪眯上眼睛,这个名次那天晚上神仙提起过!陶溪要找神仙问个清楚的还有这个神秘的晷时之能。
日晷和晷时之能看起来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日晷是国之重器,那么晷时之能在整个季朝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被书案上的宣纸提醒,他现在知道了噎鸣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神兽,那么为什么噎鸣和季朝会有联系,季朝的灭亡,跟它噎鸣的信仰文化有没有关系?
陶溪就现在、立刻、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奈何茫茫书海,书脊几乎没有名字,这上哪找去?也不知道这里的原主人怎么想的,陶溪在心里抱怨了几句。
这里书有的是年头,把全家寿数加一起,说不定还没一张纸的年纪大。陶溪岂敢乱翻,生怕一个不小心扯烂了哪本书的胳膊或者腿,他都不知掉向哪赔礼道歉去。
没有检索器,陶溪在附近任意抽出了好些本,打开发现都是一些史料或者小说,搜罗半天,没有再找到跟“晷时之能”相关的信息了。连涂红的书脊也不再有第二本,手上摊开的书,仿佛就像卿元阁的原主人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陶溪现在是越来越不怕邪了,既然想让人知道秘辛,那么这里一定还存了更多的信息。
陶溪的抬起头,视线沿着楼梯向上望去,蜿蜒的扶手旋转着一路通至三楼楼顶。
难道不在一楼?陶溪心下思忖,二楼三楼说不定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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