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时台卿在嘈杂的环境中开辟了一块不被打扰的小空间,开启了一场真正意义上“师父教学生”的讲座,窗外的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陶溪小口小口嘬着咖啡,听时台卿在安静的咖啡馆一脚娓娓道来。
时台卿:“如果把司祚当作降临在人间的伪神,那么时晷就是通过晷文让司祚发号施令的人,没有时晷,晷时之能就没有技能,再有天赋的司祚,也只能触发最简单的暂停。”
时台卿:“要想达到神力的效果,二人缺一不可。”
陶溪的嘴巴做了个“哦”的形状,“所以说,司祚学过一遍就能自如发挥,司时不行,司时的晷时之能是后天拥有的,威力和启用条件都要比司祚差一截,只能用一遍写一遍,这是司时和司祚最明显的差距。”
“很聪明的学生,”时台卿拢起手掌,形成一个半球状盖在桌面上,“在时晷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罩子。”
时台卿:“一定空间范围内,晷时之能可以对空间内的物体做任何改变。”
“嚯,”陶溪放下咖啡,他接触晷文没两天,接受到的什么消息都是新鲜的,对这个情况的接受程度十分良好——反正时台卿说啥是啥,他只管了解新领域就好,“这可就不是控制时间了,那还为什么起名叫‘晷时之能’?”
时台卿:“因为先祖发现的时候只知道可以控制时间,很漫长的时间里都不曾有人开发到了这一点。”
时台卿笑着眯了眯眼,“时晷的基本功不少,其中有一项就是控制感知到的范围。”
“什么叫感知?”陶溪问他,“我只能感知到咖啡香。”
“晷时之能所触及的范围是时晷决定的,司祚司时只是一个执行者,”时台卿点了点桌子,“举个例子,加速,加速的物体由执行的司时司祚决定,可以加速的空间范围是由你决定的。”
时台卿:“你目前学过的每一条晷文,书写晷文的时晷已经帮你扩展好了可以使用的空间范围,所以时双才有机会可以远距离精准使用晷时之力。”
“好累,这就是我接下来的练习内容了对吧,”陶溪一饮而尽焦糖玛奇朵,“快给小爷呈上来。”
“没有什么捷径,只能多写晷文。”时台卿一笑,“写得多练得多,可以顾及的范围自然扩大,超出了感知范围的晷文,就算写对了也不能生效。”
陶溪顿了顿,那台唱片机……他恍惚了一下,记忆里好像还真有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时台卿微微一笑:“时晷是有感知力这一说的,多跟着司时们练,很快就开发出来了,时双他们正好需要陪练的人。感知到的东西就是自己写的晷文的反馈,根据反馈调整晷文,精进空间感知能力。”
“所有时晷都能感知到自己写的晷文被使用吗?”陶溪问道,“那我们用的晷文如果是哪位先祖写的,他老人家要是在世岂不是能知道个一清二楚?”
时台卿点了点头,“正因如此,从现在开始,时双他们所练的晷文就交给你了,总用别人的晷文很浪费你的锻炼机会,”时台卿对陶溪道,“多写多练多感知,你对空间各个方位的敏锐度才会上升。”
陶溪脑袋“嘭”的一下就一个比两个大了,他现在才能模模糊糊感觉到一点不寻常的尾巴,按照他一条晷文写两个小时的速度,那练习得练到什么时候去?
时台卿喝了口拿铁,好整以暇道:“不然你以为时晷那么好当?时晷和司祚是上天赐予人间最大的bug,学起来吃力才是正常的。”
陶溪哀怨:“那你呢,你一开始学的时候也发愁吗?”
时台卿的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的视线穿梭过了时光,仿佛投向了很远的地方,只听他轻轻一笑,“我不会,作为司祚可能的继承人,从小学习晷文就是我的必修课。”神仙把目光转回陶溪身上,笑道:“怎么也比你强多了,死心塌地地学吧,时晷大人,你的学习难度还比如那几位司时,时双如果不是赶上了一场临危受命,他想达到今天的水准还得练上大半年时间。”
陶溪不甘心:“有没有什么简便方法,时吟珑都能发明,师父你能不能也发明一个给我用用。”
时台卿笑了出来:“晷文的学习没有捷径。”
“唉——好吧,”陶溪彻底卸了气,“我现在连你说的空间感知是个什么概念都没感觉,咋练啊师父。”
“当然不着急,”时台卿道,“先从定向的开始练习,刚才做的就很好,你现在也只能让运动的物体暂停了,加速减速都需要掌握一定空间范围,不过也可以先写着。”
时台卿也喝完了拿铁,陶溪忽然就很想去卿元阁看看那三位的练习情况。
“师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九恭他们痛不欲生的样了,”陶溪站了起来,“我们走吧,叫上时双一起回去。”
时双一下午的学习成果就是——没有成果。
陶溪和时台卿赶到体育园的时候,时双已经在百无聊赖玩手机了,看见神从电梯里走出来,仰头发出一声长叹,“神仙……不行啊,太难了……能不能把时吟珑抓过来再改进一下……”
时双一下午快抓狂了,发出的晷时之力根本对不准飞速划破空间的流矢,到了最后,时双已经分不清什么时候使用晷时之能、什么时候写晷文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玩了小半个小时的纯射箭。
放松够了继续试着往箭上加晷文……一点进步都没有。
也不能说一点收获没有,至少时双写晷文更顺手了一点,进步也就仅此一点。
“后天得到的晷时之力,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努力是最轻的了。”时台卿道,“这个训练就是你们家正月十五‘游戏’的源头,它本身是一场校考。”
时双猝不及防了解了自家正月十五集会的真相:“时吟珑?时吟珑就是那个恶魔吧?他究竟改良了什么?改进不应该越改越简单吗,为什么练习难度还是这么高?”
“他把消耗人灵魂的训练方法改进成了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时台卿拿起时双放下的弓,挽弓就是一箭,他道,“从效率上来讲确实不是什么优质的办法,但从此以后晷时之能的训练就不费命了,这才有了更多的人练习成为司时。”
时双变了变脸色:“从前当司时费命?”
时台卿放下他习惯用的传统弓,去饮水机接了温水:“司时是一个吃香的职业,俸禄高地位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成为司时,除了个别参军的时族成员以外,最开始少有一心一意专门练习晷时之能的人,正因如此,每一位司时的待遇都非常优渥。”
“据我所知,参军的司时在军队里都是领着实权的高官职,而这些将才大批量在中年逝世,历朝历代无一例外,我没听说过哪一位司时寿比南山最终寿终正寝。”
时台卿把一次性纸杯里的温开水一饮而尽,他随手把纸杯扔进垃圾桶内,纸杯进垃圾桶的一刹那,三人周身的环境陡然一变,从体育产业园的射箭馆,变成了陈园园内的空地,陶溪还在时台卿身后不远处,耳际的环境音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方才一直瘫坐在沙发椅的时双发现自己竟然站了起来,看见时台卿刚好结束了扔垃圾的动作,“我们这是……”
“走吧,上楼,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卿元阁二楼。
九恭白樱浅白樱眠三人现在……确实不怎么样。
“唉!听应钟爷爷说,陶溪和时双放假了每天都泡在卿元阁里,原来他俩回家这段时间就是这么过的,”白樱浅觉得自己就快口吐白沫了,“区区几笔鬼画符,没道理啊,怎么就记不住啊?你说晷文怎么就这么离谱?凭什么记不住?”
就剩下一向耐心的白樱眠还在耐心地跟《晷文从入门到精通》往死里磕。
她也学着姐姐叹了口气:“时双已经能流畅地用出晷时之力了,我们距离看明白他用的晷文是什么意思还差老远呢。”
九恭靠坐在时双原来坐的椅子上,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笔——他竟然是个左撇子,空旷安静的卿元阁里回荡着笔掉落在实木桌面的声音。
桌面上放了两沓纸,厚的一大沓是时双无脑照着抄临摹的,另外一沓——其实只有薄薄几页纸,是九恭照着画都画不明白的晷文。
白樱浅仰头问他:“学会了?”
九恭好像一直在思考,没有应声。
白樱浅坐直身子,冲他打了个响指:“哥,在想什么呢。”
九恭的眼神活动了一下,看向白樱浅:“在想……我为什么要学晷时之能。”
白樱眠低着头,一直在机械地重复抄写“暂停”这一条晷文的动作,试图把记不住的东西化作机械记忆,闻声道:“给你个神仙法术你不学?新鲜事物增长人生阅历,回头实用性比外出嘚瑟还要强,多好的机会,不学白不学。”
九恭不置可否,他撂下笔,笔拍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响:“真的是好事吗?”
白樱浅顿了顿:“你想说,‘我为什么要学晷时之能,这关我什么事,’对吗?”
“对。”九恭没有遮掩。
家里突然间来个人,现在能确定,时台卿是救了全家的“好人”,但从长远俩看,这位神仙究竟是不是不速之客……九恭面不改色,“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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