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谢砚京和她认识的很多男人都不一样,他发脾气时不会大吵大闹,更接近于一种无声的爆发,表面上越平静,下面蕴藏的暗流就越汹涌。

曾经是完全冷着她,领证之后,又多了一种新的方式。

局部的疼痛因为疲惫蔓延至全身,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紧紧相贴的肌肤滚烫炽热,没有任何能够喘息的空隙。

因为带着气,今日他的动作又和前几天完全不同,简直就要承受不住,可就在她抓住他的手腕,准备恳求时,一个吻恶劣地落了下来。

月光如流水般,从窗外倾泻而入,笼在男人清隽矜贵的面容上,她微微躬着身子,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等到他吻够了,才终于能出声道:“能不能别那样弄……”

“我好累。”

“今天,能不能就到这里……”眼尾不知何时变得潮湿,游丝般的声音,几近哀求。

只是这声哀求,没有换来任何同情,反而是声冷嘲:“累吗?”

“宝宝,”他轻声唤她,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粗粝的掌心抚过她的脸颊,慢慢往下划去,最后,凸翘的指骨抵住下颌的位置,将她的脸庞扬起,“你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原本下垂的眼眸扬起,被迫对上那双深邃的眸。

“有精力给别人补习两个小时,也不愿参加轻松的酒会?”

原来是因为这个。

孟汀轻颤一下,泪眼蒙胧地望着他,微颤道,“团长她……很少找我帮忙。”

这个解释显然没有让他满意,反而让他生出些怒极反笑的意味,“这样吗?”

“可是我现在,也需要帮忙。”

他的手绕到她腰腹上,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她身子下意识陡然一紧。

就是这么一紧,他的语气反而没有刚刚那般冷冽,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尾音轻轻上扬,“这样就很好。”

“……”

室内没有开灯,冷白色的皮肤下,是道道分明的筋骨,交错纵横,透着生命力,她抵抗不过,只能放弃,发丝凌乱地晃动着,雪白的面容早已沾染了几分红晕,像是风中摇曳的玫瑰。

孟汀头昏脑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到最后,疲惫得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

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宛若一场大雨。

水声静止后,他才打开房间内那盏落地的小夜灯。

融融灯火下,他眼角锋利,眉骨硬挺,深色浴袍冷冽而有形,似是比夜色还要深沉。

接着,一板塑料被扔到被褥上。

他睨她一眼,低哑的声音,没什么情绪:“我没戴套。”

孟汀呼吸一滞,这才看清,扔在自己身旁的,是一板白色的,避.孕.药。

“热水接好了,你自己下床吃。”

“我晚上还有视频会。”说完,门吱呀一声打开,再抬眼时,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周遭顿时安静地落针可闻,刚刚的那一阵兵荒马乱,像是一场旖旎的荒唐。她望着半开的门发了会呆,最终也只是压住眸中的情绪,掰出两粒药,和着水慢慢吞下去。

*

第二天是舞团的公休日,因此她这一觉睡得没什么负担。

晨起时,日光从窗外闲闲地落进来,一扫两天前的阴霾。

昨晚的睡裙早已被他折腾得不能再穿,她拉开衣柜,准备找件旧的,没想到那些旧的也不翼而飞。

孟汀只好先披了件披风,下楼询问云姨。

云姨听到后有些困惑:“您没有换洗的衣物吗?一大早先生抱下来一大堆,交代要洗好晾晒的,我才洗完没多久……”

“衣柜里没有别的了吗?”

当然有,孟汀刚刚还看到了。

原本属于她的地方,挂着一件男款的白色t恤。

孟汀无意识地咬了下唇,心下却早已明白。

显然,昨晚他的所作所为不足以发泄,知道她在难得的休息日,在家只会穿睡衣,所以才会如此。

她当然没穿那件衣服,洗漱完,翻出一套运动装,虽然没有睡衣睡裙那般舒适妥帖,但当居家服还是足够。

谢砚京并不在家,他回国的时间一向紧凑,今日在哪里根本无从得知,所以这一日还是她自己过。

只是快到中午时,门铃忽然响了下。

门打开的瞬间,漾出一张明艳漂亮的小脸,脆生生地喊她:“嫂子!”

是谢书语。

她是谢砚京的堂妹,在巴黎美院读研。谢家子嗣分支多,但分家后各自疏远,这一脉,也就她和谢砚京走得近些。

她读授课型硕士,没什么毕业压力,只剩下最后一年时间就毕业,空下来的时间不少,有事没事喜欢往国内跑。

谢书语是和他完全不同的热闹性格,有什么说什么,见到孟汀的第一眼,便直白道:“嫂子,你眼底的黑眼圈怎么那么重?”

孟汀怔了怔,因为想着不出门,起床后只做了个基础护肤,也没怎么关注自己的皮肤状态。

这么明显吗?

孟汀不语,谢书语却明白了,撇了撇嘴:“昨晚我哥是不是回来了?”

孟汀抿了下唇,诚实道:“嗯。”

谢书语哼了声,“他这个人真的是……”

两人虽不是亲兄妹,但到底一起在谢家生活多年,对她这个哥哥的本性多少有些了解,看到孟汀一脸疲惫的样子,拧了下眉表示不满。

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将手上拎着的两个娃娃,塞了一只到孟汀手里。

“嫂子,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稀有款,送你一个当包挂。”

孟汀低头看一眼,会心一笑。

是最近网上炒得很火的那一款盲盒娃娃,第一眼看龇牙咧嘴的有些丑,但是看多了,还觉得有些可爱。

她接过来,轻轻捏了捏娃娃的脸。

进门后,谢书语又叽叽喳喳聊了半天,她是闲不住的性格,得知孟汀休息一天,立刻撺掇着她出门逛街。

谢书语是真正的大小姐。

谢家虽然家教严,但是对女儿的教育还算宽松,并无从商或从政的硬性要求。出国,旅行,逛街,追星……成长这么多年,只要她想做的,几乎都能做到。

司机将两人送到中环的一栋商场里。

两人因为经常一起出门,基本已经形成默契。

先去一楼试一试sales推荐的新包,再去二楼试衣服。

孟汀的物欲并不高,衣柜里除了练功服就是演出服,日常的衣服没有几件,因此她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并不大,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谢书语。

两人最后落脚在一家奢牌店,M开头,创始于三百多年前的意大利,以定制高端西装起家,后来才衍生出时装。

谢书语看中一条月白色的粗呢连衣裙,正在试衣间试,孟汀坐在休息区,等待间隙,随手翻了翻手边的品牌杂志。

翻着翻着,倒是让她想起来,谢砚京有件外套就是来自他家。

他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只穿公务装,很少有休闲的衣服。望公馆整整一面衣柜,打开来看,几乎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暗色西装。

细想来,这点倒是和她不谋而合。

孟汀慢吞吞地翻着杂志,谢书语试完衣服出来,正在大大方方地照镜子。

她个子高挑,皮肤也白,精致的小香风被她穿出几分俏皮,搭配颈间的那串小澳白,镜前的暖光打下来,即刻去走T台也不为过。

“怎么样嫂子?”

孟汀真诚地点了点头:“简洁大方,很适合你。”

只是刚刚还非常上心的谢书语,听到这句夸赞,却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反而定格在不远处柜台的位置。

下一秒,秀眉微蹙:“她怎么来了?”

孟汀也跟着看了过去。

明亮灯光下,那人穿一身浅蓝色的长裙,柔软的裙摆如水纹般轻轻荡开,怀里抱了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正微笑着同导购攀谈。

“女士,只有这一件男士的外套需要维护吗?”

“嗯。”

“好的,麻烦您在这里登记,请您耐心等待,等到维护结束后,我们的工作人员会送到您家中。”

“谢谢,麻烦了。”

“客气了,咱们这边还有些上新的女士秋装,您需要看看吗?”

“刚送回来的吗?那我看看吧……”

说着,两人已经慢步走了过来。高跟鞋落在松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谢书语竟然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换好出来了。她抓住孟汀的手腕,匆忙道:“嫂子,我们走!”

谢书语动作太快,孟汀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股力量带着出发了。

伴随着匆忙脚步的,还有耳边的碎碎念:“为什么会在这里碰上,好烦。”

店内的货区弯弯绕绕,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走,还真的没和对方碰面。

只是因为出门时,要下一小截台阶,她没注意,差点崴了脚。

谢书语吓了一跳,忙扶住她:“嫂子你没事吧?”

孟汀努力把身子站正,摇了摇头。

因为常年练舞的原因,被撞到或者崴到是常事,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再次迈开步子时,心中莫名涌上某种异样感受。

不是因为崴到脚,而是因为,她知道,俞静之怀中抱着的那件外套,曾经属于谢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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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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