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二一九年,嬴政任命五十万征讨百越,朝堂上针对百越之战,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而为首的就是公子扶苏。
“父皇,如今父皇已经统一了六国,大秦的疆域也设有三十六郡,百越远离大秦,又是蛮夷之地,父皇为何要耗举国之力去远征百越?”
“蛮夷之地?”嬴政有些失望的看着扶苏:“扶苏,你去过?”
公子扶苏为自己辩解:“儿臣虽然没有去过百越之地,但是儿臣查阅过典籍,百越潮湿炎热,地形复杂,遍布瘴气,秦军从未远征如此远的地方,万一粮草不济......”
“扶苏,你的目光太浅短了。”嬴政缓缓站起身,转身背对着扶苏:“春秋五霸,战国七雄,谁曾一统六国,百越虽远,但还没有大秦的铁骑到不了的地方,百越,可以在昔日楚王的眼皮下作乱,但是,绝不容许在朕的大秦边境上出现。”
扶苏执拗的说道:“那天下的百姓呢?他们以为父皇一统后,天下便不再有战争,终于盼来了不再打仗的日子,不过两年,父皇的铁骑又要踏出咸阳城!”
“扶苏!”
“父皇问过他们吗?!问过那些即将出征的秦军了吗!?”
“退下去!”
“父皇!”
“退下去!!”
大殿之上,嬴政失神的看着扶苏之前的位置,扶苏在这里质疑他,他远征百越在扶苏的眼中,竟然是一场好大喜功的战事,真是愚昧,真是浅显。
嬴政缓步走下御座,来到一把剑的前面,良久,才缓缓的说道:“这世上竟然再无一人知我。”
嬴政摸着剑道:“百越之地,从来不是蛮夷之地,那里犀牛角、象牙、翡翠、珠玑这些大秦的子民从未见过。你还记得吗,那年朕同你被水匪拦路,向朕要过水路钱,他说这水是他们百越人的水,这路是他们百越人的路,我们坐船过,就要给他们钱。那时,朕就说过,待朕一统六国后,朕就灭了百越,自此这水是大秦的水,这路是大秦的路,但朕不会让朕的子民交一个铜板。”
他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扶苏一连数日顶撞朕,他说朕劳民伤财,说朕不恤民情,说朕好大喜功,但朕哪一点是为了朕自己,百越一旦归入大秦,朕就会下令修建灵渠,百越的水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向大秦,干旱问题就会得到解决,何况南征大约五分之一是秦兵,其余多是六国的降兵,朕留他们的性命,是因为他们亦可以为朕所用,这次就是他们向朕证明的机会。”
对面的那把剑安静的听着他的诉说,却再也没有回答,年少时将自己的雄心壮志还有人可以诉说,如今愿意听他诉说的人早已不在身边,咸阳宫的大殿,只剩他一人。
这时,蒙恬在外求见,嬴政将剑放回原处,宣蒙恬进殿。
“陛下,末将愿意南征百越,扬我大秦的国威。”
“百越之地,倒也用不着蒙将军。”
蒙恬却说出与扶苏相似的话:“可百越炎热对秦兵影响不容小觑,再加之地形复杂,遍布瘴气,而秦军从未远征如此远的地方,万一粮草不济,水土不服,瘟疫四起,军心一旦涣散,这场百越之战对秦军非常不利。”
但嬴政却并将蒙恬担忧的问题放在眼中,他对能够一统六国的秦军的作战能力非常有信心:“蒙恬,你对朕南征百越有何看法?”
“末将是陛下的臣子,臣子要做的只有服从陛下的命令,只问结果,不问缘由。”
嬴政又想起了扶苏,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
赵高一回府,赵好就殷勤的迎上来打探:“阿爹,这次不是先生南征百越吧?”
赵高享受着赵好难得一次的按摩肩膀,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皱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阿爹?”
“才没有啊,阿爹最近老是早出晚归的,阿好也很挂念阿爹的身体啊。”
“是么?”赵高才不相信赵好的甜言蜜语。
“阿爹,你就告诉我嘛?这次是不是先生?”赵好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撒娇。
“阿好啊,阿爹同你说了多少次了,”赵高不得不再次重复道:“蒙恬将军的事,你少往里面掺和。”
“我能掺和什么啊?陛下让先生出征,我说不去,先生就能不去的嘛?”
“既然知道,那你还打听什么!”
“我......我这不是担心吗?”
“担心?”赵高将扯住自己袖口的手掰开:“你家先生倒是想去,可陛下给否了。”
赵好闻言大喜,直呼:“陛下可太英明了......”
赵高却不屑的说道:“这对于你家先生,可不是个好消息。”
赵好疑惑的问道:“阿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高道:“商鞅变法中,设立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凡行伍中人,不论出身门第,一律按照其所立军功的大小,接受赏赐,而此时六国已亡,战事不再,你说对于你家先生,南征百越,算不算是个机会?”
赵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缓缓的说道:“百越之战,谁都无法预料会如何,但是陛下对于百越之地,那是势在必得,哪怕倾尽举国之力,虽险但却可值得一搏,这就是南征百越。”
赵好哼了一声:“先生才不会在乎呢!”
赵高没好气的说道:“是是是是。”
赵好自己已经在那里幻想了:“要是师兄跟着先生就好了.......”
赵高直接打断赵好的幻想:“少打你师兄的主意,你师兄我谁都舍不得给,阿爹要自己留着。”
赵好奇怪的问道:“你留师兄在身边干什么,别耽误了师兄的大好前程?”
“你莫要管。”
“阿爹!”赵好心里有情绪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每次关心阿爹,阿爹都会冷冰冰的让她不要插手,就像在密谋什么事情一样。
“你先给我坐下,我今日还有件事要同你讲。”赵高自然听出了赵好的不悦,但是他所行之事,不想将赵好卷进来。
赵好不情不愿的坐回去:“请阿爹告知。”
“陛下打算东巡行郡县,泰山勒石刻碑,这件事交给了你阿爹,近日阿爹需要去泰山,你给我好好的呆在府里,蒙家先不要去了,听到了没有?”
赵好听完赵高的话,半天没有回答,她的脑袋里飞速的谋划着,如果阿爹离开咸阳城,那她就可以到陇县找张良了。
“阿好?阿好?”赵高碰了碰赵好:“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赵好赶紧拍马屁:“在想陛下非凡的眼光和魄力,阿好敬佩......”
最后,赵高还是最后着重的嘱咐道:“哪里也不许去,在府中给阿爹呆着,要是敢再次离家出走,阿爹这次绝对打断你的腿。”
可赵好哪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赵高离开咸阳城的第二日,赵好带着送给张良的礼物,爬墙跳出了赵府。
赵府的墙很高,赵好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顺便崴了右脚,但她顾不上自己的脚伤,找了马车就直奔陇县而去。
赵好坐在马车上,揉着自己的脚踝,她想等到了陇县,张良肯定能为她医治的。
几日后,赵好从马车上跳下来,抬眸却发现医馆今日大门紧闭,走到医馆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
“姑娘,你找张大夫?”身后传来一声老婆婆的声音。
赵好赶忙回道:“是啊,好像他不在。”
“医馆已经好几日没有开门了,好像是家中有喜事,你去他家中看一看吧。”
“喜事?”赵好心跳漏了一拍。
“是啊,我以前一直都在这里拿药,”老婆婆说道:“这几日都是去张大夫的家中拿药,我看他们正在布置婚房,我之前还打趣张大夫该娶媳妇了呢。”
赵好当头一棒,她不知道老婆婆口中的张大夫是张先生还是张良:“那张大夫的家,在哪里?”
“得出城,你出城后穿过林子......”
赵好听着老婆婆的描述,总觉得非常熟悉,细细想来,那不就是上次张良带她一起去的地方吗!她赶紧谢过老婆婆,转身就像城外跑去。
这一路,赵好的脑子完全控住不住的想应该不是张良,如果是他该怎么办?一时脚下一滑,崴了的右脚脚踝又开始阵痛起来,膝盖处也火辣辣的疼痛,这些完全比不上心中的慌张。
她不能停在这里,她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捡起散落一地的竹片,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跑去,这一路,赵好摔了三次,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一次,赵好的额头磕在了石头上,瞬间红肿起来,而老天爷似乎偏偏同她作对一般,天上飘起了细细的小雨。
雨滴打落在写满字迹的竹片上,晕染成一团墨水,可竹片散落了一地,赵好不顾额上的疼痛,一片片的将它捡起,收在怀中,委屈,无助,绝望,心慌......早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水是泪还是雨。
“赵姑娘?”
赵好循声望去,正是那日她与张良遇见的大娘。
“赵姑娘,真的是你!”大娘赶紧将赵好扶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回咸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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