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上高架桥,莫梓言靠在副驾驶的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在车窗两侧流动,突然开口问吴瀚:“你觉得他们俩能成吗?”
“应该成不了,”吴瀚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他们不太合适。”
“我也觉得,”莫梓言眼神变得柔软,“不过现在这个阶段是最好的时候了,什么都能全凭自己心意。”
吴瀚侧头看她了一眼:“怎么,你的恋爱谈得不开心?”
莫梓言:“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不开心的时候更多,其实我和他也挺不合适的,只不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太年轻了,分不清是喜欢还是需要陪伴,最后两败俱伤是必然的结果。”
吴瀚:“是你大二的那个对象吗?”
莫梓言:“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见过呢,你当着我的面拉着他的手走了,那天你回来不是还和我吵了一架么,后来就再也不来帮我补习了。”吴瀚顺着这句话,跌回了那个燥热的午后。
那天的事情,吴瀚还历历在目。他那段时间很想约莫梓言出去看电影,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刚巧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见到莫梓言在店里面,他就跟着进去了。
莫梓言还往自己手里塞了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吴瀚吃着那支冰淇淋,跟在她身边往家里走,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的勇气还没有鼓起来,路边先蹿出来一个男的,拦在莫梓言面前。吴瀚还没弄清楚状况,莫梓言已经雀跃着扑上去,欢喜地抱着那个男生的胳膊:“你怎么来了?”
那男生顺势揽住她的肩膀,扫了一眼吴瀚,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敌视,问莫梓言:“这谁啊?”莫梓言轻飘飘地说了句:“就一个邻居。”
吴瀚站在原地看着莫梓言说完这话,和那个男的十指相扣着往另一头走去,那男生还低头跟她说着什么,逗得她笑出了声,肩膀轻轻蹭着对方,两人夕阳下亲昵的背影,堵得吴瀚心头发烫。
其实莫梓言也没说错,但吴瀚就是越想越生气,气她只一句话就轻描淡写介绍了自己,更气她一见到那男的就欢天喜地的样子,所以那天莫梓言过来的时候,他故意找了茬。
本来只是想出出气,想让她知道自己很不高兴,想让她解释两句,哪怕骂他小气也可以,谁知道弄巧成拙,吵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莫梓言对前男友来找她这事印象模糊。倒是跟吴瀚吵架这事记得很清楚,她侧过头,忿忿不平地看着吴瀚:“什么吵架?明明是你单方面骂我,气得我一晚上没睡着觉。”
吴瀚急着解释,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我就是当时有点生气,说话声音大了点,算不上骂吧?而且我后面发了好几天消息给你道歉,你还直接把我拉黑了。”
莫梓言:“我那时候教你功课比我自己上课还认真,结果你还吼我,拉黑你都算轻的了,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生气。”
吴瀚无奈:“好好好,那我再跟你道一次歉,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应该大声吼你,你就原谅我吧。”
莫梓言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么久远的事了,谁还会真的计较呢。不过吴瀚难得正经,她也配合着下了这个台阶:“行吧,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那是当然,”吴瀚嘴角的弧度上扬,连带着觉得车里播放的音乐都变得格外悦耳。车窗外偶尔传来尖锐的鸣笛声,吴瀚不争不抢,保持着平稳的速度,随着车流缓缓向前。
跟方森屿把话说开之后,余晖装傻充愣的策略算是彻底行不通了。方森屿现在揣着明牌跟她玩,天天给她发一些嘘寒问暖的废话,并且还很有分寸,只是分享日常,从来不会说些油腻的土味情话来撩拨她。
余晖慢慢也适应了,心里别扭的情绪淡了很多,回复也变得自然起来,看到他发后台照片会顺手回个“加油”,看到他们演完出去吃的宵夜会发个流口水的表情包,两人还像之前那样不温不火的相处。
有天周末,余晖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准备点外卖。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方森屿发来的:“我在你家附近,要不要出来吃个晚饭?”
这话问得,你人都到附近了,她还怎么拒绝?
于是,躺了整整一天的余晖,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没有精心打扮,只是洗了头,换了几套衣服,化了淡妆“而已”。出门前,还拿着镜子反复确认没有太过夸张或者不妥的地方。
方森屿靠在她家楼下的香樟树干上,远远看见余晖跑过来的身影,他直起身:“不用跑,又不着急。”
余晖在他面前站定,笑吟吟地望着他:“吃啥呀?”
这一笑,轻轻地撞在方森屿的心上,他定了定神:“有什么想吃的么?”
余晖:“我都可以。”
方森屿就按着原计划,带她去了一家餐酒吧。餐厅里的光线比较昏暗,用了大量深色的胡桃木装饰堆叠出复古感。餐厅中央搭着个小舞台,暖黄的灯光打在台上弹着吉他的男生身上,他正低低地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民谣。
余晖支着下巴听了半首,听清歌词唱的是心爱的姑娘离他而去,便没了兴致,收回视线,用叉子卷了一口黑得发亮的墨鱼汁意面送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在舌尖漫开。
她咽下那口面,“我觉得还是你们的歌写得比较好,” 说着把盘子往对面推了推,叉尖轻点瓷盘边缘,“这个很好吃,你试试。”
方森屿拿起叉子卷了两根,面条刚入口就蹙起了眉头。
“还行,”他象征性地捧了个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冲淡了嘴里的甜腻,视线落在舞台上。“要不我也来这里兼个职好了,能唱歌还不用担心没人听。”
“你在这里可就没法唱摇滚了,只能唱一些爱来爱去,爱不明白的烂俗故事。”余晖是在陈述客观事实,话一说出来才发现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森屿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我现在倒是觉得这些歌都挺写实。”
余晖脸上发热,不敢接话了,心虚地把头埋到盘子里狂吃。
方森屿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继续逗她:“我最近这方面的灵感还挺多的,打算闭关写几首出来,说不定能开创一个苦情摇滚的路子”
余晖才不信这个鬼话,他那个样子,东边不亮,西边、南边、北边还能不亮吗?他们之间这点小打小闹哪就至于了。
但还是抬眼表示了一下关心:“咋了,怎么还要去闭关?”
方森屿喝了一口酒:“我们想做张专辑,在郊外的村子里租了一个院子,集中创作。”他顿了顿,“你到时候要不要过来玩?”
余晖一听就拒绝:“我还要上班呢,再说你们不是去创作的么,怎么还想着玩?”
方森屿没怎么在意她的拒绝:“创作也有休息的时间啊,一直绷着也写不出东西来。我们估计会在那呆一个月,你可以周末过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行,那我到时候看看吧。”余晖含糊地应着,戳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心里压根没打算去。
日子流水似的过,余晖某天走出地铁站,发现早晨的阳光不再**辣的了,空气里带着干燥的凉意。他们办公室里闲聊的话题变成了国庆的放假通知什么时候出,以及国庆去哪里玩。
本来这样的节点商场肯定是要大搞活动的,但之前的实践发现,好不容易放个长假,谁也不会想来逛商场。所以余晖在国庆期间没有大张旗鼓地活动,把本来就少的预算攒起来,等节后的周年庆再搞个像样的,争取一举拉高客流量。
不过商场也没闲着,内场和外场都搭了临时展台,准备办车展。
有活动就需要安排人员值班,放假通知一出来,余晖和韩慧两人得轮流值班,一个都没跑掉。
假期的前三天是余晖的班,商场里虽有车展添了几分热闹,可办公室里却冷清的很,她巡完了场,独自在办公室里查看后台数据,冷不防接到了艾薇的电话。
“你在哪玩呢?”艾薇的声音像丢进水里的泡腾片,冒着气泡从听筒里传出来。
余晖转着办公椅,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办公室:“我在办公室里玩呢,今天要值班。”
“不是吧?” 艾薇相当震惊,“那你七天都得耗在那?我本来还想叫你一起去郊外玩呢!”
“我明天就放假啦,”余晖猜测,“你们是要去方森屿他们租的那个院子么?”
“对啊对啊!” 艾薇的声音更亮了,“要不要一起去?人多比较热闹!”
余晖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心里有点忽上忽下的犹豫。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艾薇在那头不依不饶地煽动:“还想啥呢,你都上了这么多天班了,总得换个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明天中午我们开车去接你,怎么样?”
余晖望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觉得艾薇说得很有道理 —— 上了这么多天班,别说人了,是条狗都得找个地方喘口气歇一歇吧?
她也不多想了,对着听筒轻快地答应道:“那行,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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