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院。
元衍满脸担忧,疾步如飞,彻底把陈嬷嬷和柳枝抛在身后,走到正房摆摆手示意门口正要行礼的丫鬟婆子,让其莫要出声,快步走进房中。
房内静悄悄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香,夹杂着丝丝朱芯麻的药味。
朱芯麻主治恶寒发热,头身疼痛,可宣肺气,开腠理,散风寒,以发汗解表。看来是刚用过药不久。
“唰唰”的翻书声起,而后是一道略带沙哑的糯音:“珍珠嬷嬷?柳枝?是你们回来了?”
“是我。”元衍换上软底靸,走进内室,见日夜思念的女子就坐在那踏上,墨发松松地挽起成一个垂云髻,着一身浅黄色衣裙,一双大眼水汪汪的,似乎瘦了些,脸颊不如往日莹润,双唇也少了血色。
四目相对,俩人皆愣。宝曦也就懵了几息,心中一阵委屈酸楚升起,为了掩饰眼中泛起的泪光,忙垂下头,皓齿咬唇,又“刷刷唰”地翻起书来。
瞧着仍带有病色的宝曦,元衍忽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来。快步走向前,恼怒地坐下,大手用力扯过女子,囿于怀中,额贴着额,鼻尖相抵,一字一顿地吐着话儿:“病了数日,为何不遣人来报?”
宝曦被抓得手臂生疼,心中委屈更甚,也不知眼前这人为何恼怒,梗着脖子扭头说到:“无甚大事,王爷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不妨碍王爷了。”
这话儿如火上浇油,一把点燃了元衍。瞧见宝曦扭头不愿看他,一手按在她后脑勺迫使她转过头来,一手更用力地捏着宝曦的手臂。
元衍在宝曦面前从来都是温暖和煦的,这般恼怒还是第一次。宝曦忍着手臂的痛,瞪着双眼,犟着一言不发。
“你病了是小事?如今我怀疑,在你心中究竟是否有我的位置!你病了我比这王府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我是你的夫君,是结发之人!是日日相伴的枕边人!最后却是一个婆子告知我,我的夫人病了!高热不退!我竟毫不知情!”元衍低声训斥,似是对着 宝曦生气,其实也是在恼自个儿,在她高热时没能陪着她,当时该有多难受啊。
宝曦终究是忍不住了,连日来的委屈、脆弱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只见美人双眼氤氲,豆儿大的泪珠一颗颗从眼底涌出,往外掉,轻轻地落在元衍的手上,重重地砸在元衍的心头上。
元衍顿时清醒过来,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慌忙搂过那泪人儿,抚着她的背脊,温声道:“对不住,小曦儿对不住,是我着急了。是不是抓疼了你?还是哪儿觉着不适?我是太紧张了,听见陈嬷嬷说你高热不退,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生怕你出了甚么事。”
看着眼前这人恢复了平时的柔情,宝曦越发地气恼,从一开始默默掉泪变成嚎啕大哭,元衍心惊,着急地哄着:“是我错了,小曦儿是我错了,有甚委屈你说出来,你想如何惩罚我都成。”
痛哭了一场,美人渐渐平息,恶狠狠地扯开那男子的衣领,一口咬下去,仍不觉解气,又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臂,而后带着那独有的鼻音娇声说到:“你刚刚抓疼我了!你还吼我!对着我凶!”
见女孩儿终于肯说话了,元衍那颗被悬吊的心放下了一半,顺着她哄到:“是是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得弄疼了我的小曦儿,也不得大声与她讲话。”
“嗝儿,嗝儿,还,还有!”宝曦打着哭嗝继续道:“你最大的错,就是在外头胡乱招惹别的女子!那甚么范家小姐!人家说与你青梅竹马,非君不嫁,与我说要来给你做妾!”
元衍无奈扶额,心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伸手擦去宝曦脸上的泪痕,耐心解释:“小曦儿,那范家母女俩满嘴胡言,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在你病弱之时还上门打扰,我定会严惩。但你总不能单凭那母女二人之言便给我定了罪啊,那我可是太冤了。在此之前我只去过范府两次,而且是与舅父一同去的,我从未接触过那范家小姐。这二十余载,我只心悦你一人,往后,我这心中,也只你一人。”说着牵起宝曦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宝曦嘟着嘴,撇过头,心中委屈尽散,说到:“那也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好好好,我的错,小曦儿不恼了,原谅我可好?”元衍继续温柔地哄着。
“哼!看你表现。”那嘟着嘴生着气的可人儿格外娇俏,让人忍不住怜爱,刚才还低声下气哄着女孩儿的男子,此刻竟胆大包天地伸手揉乱了女孩儿那松松的云髻。
“对了,舅父可是来了?我这个样子如何见人,都怪你!”宝曦“啪”地一把拍开那只作恶的大手,怒目瞪着元衍,又忧心地摸了摸红肿的双眼。
元衍瞧着这发怒的小猫儿,满眼溺爱,搂着宝曦顺势倒在玫瑰塌上,嗅着她的发香,心满意足闭眼低语:“不着急,舅父不爱讲这些虚礼。他会在府中小住些时日,今夜我们一家人一同用膳,就能见着他了。这两日一直赶路,陪我躺会儿可好?”
宝曦嘟囔着推开元衍:“不好,脏死了!赶紧去沐浴洗漱,洗干净了再歇!”说完也不顾元衍是否愿意,起身扭着腰肢吩咐下人备水去了。
破天荒地撇下元衍,宝曦大哭了一场发了一身汗,感觉鼻子也不堵了,通体舒畅,沐浴过后简单地用了午膳,不到午时便回了房,满足地沉沉睡去。
纱帘掩着帐内,半开的窗吹入夏日的微风,窗角处低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梳妆台前的一株粉荷悄然绽放,一室静谧美好。
元衍用过膳洗漱完回来看见这样一副悄然静止的画卷,心中安稳平和,拨开纱帐,伸手抚着那睡得小脸红扑扑的人儿,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脱了外裳,揽过宝曦,也酣然入梦。
宝曦是被吻醒的。
两人身上的里衣早已凌乱,炙热的吻落在额头,脸颊,鼻尖......一路往下,落在玉颈,锁骨,红梅。
宝曦嘤咛着:“该,该起了,得准备晚膳了。”
元衍低喘,哑声道:“不急,还未到申时。”
宝曦继续推搡,红霞满面:“不,不成,这还是白日,你撒开,快,快撒开。”
松开红梅,元衍堵上宝曦的双唇,不再言语,覆身而上。
双掌辗转,点起燎原大火,那羊脂白渐渐成樱桃粉,鸦黑的长发铺散,墨色更衬出莹白与嫣红,调皮的白兔微跳,那幽地早被露水打湿。
势峰摩挲,缓缓而探,待完全契合,两人皆轻声喟叹。
“小曦儿,谢谢你,让我有了家,有了平凡人的幸福,真好。”那双明亮的眼睛不错过宝曦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眼底是化不开的墨黑。
宝曦满眼涟漪,素手抚上那棱角分明的俊脸,摩挲着,满心的爱怜,吻上那眉眼,腰肢发力,主动地往上一下下凑着,不由得嘤咛婉转,让元衍彻底疯狂、沦陷。
天鹅仰头画出优美的弧度,虔诚的信徒膜拜着,帐顶的金钩激烈地碰撞着,一室火热。
“日后有甚大小事,不许再隐瞒,像你生病了此类大事,必须遣人来报。可知晓了?”元衍一脸餍足,懒懒地对着怀中的人儿“说教”。
“知晓了,唠叨老头儿。”宝曦嘟囔着。
“也就是对你如此,别人如何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管呢。”说着又捏了捏那红润的脸颊,“我抱你去擦洗一下,嗯?”
宝曦闻言脸蛋儿更红了:“谁要你抱!起开起开!我自己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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