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霜真的能帮你拿到天山金莲藕吗?”
面对宴文雪的询问,景行没有做出明确的答复。
虽然期许着周晚霜的事件过去之后,自己能拿到天山金莲藕为乔岳治好腿,但那天山金莲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
宴文雪一边开着车,一边瞟着景行脸上的表情。
景行喝着杯子里的卡布奇洛,车身摇晃时吸管划开了杯口的封面,留下一个很大的口子。
景行扶额摇头,长叹一口气后出声道:
“我说,判官大人,您现在开的不是地府的纸糊车。您不遵守交通规则,扣的是我的分。”
宴文雪双目直视前方,惨白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像极了纸扎人。
“抱歉,习惯了。”
景行:………
回到别来无恙药馆时,药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被捆妖绳套住的周晚霜化身凶狠的雪猫,正对着周围的人龇牙咧嘴。
福星高照抱着抱枕躲在角落里,却还义气的挡在乔岳前面。
杜仲顶着鸡窝头收拾着撒出来的草药,唯一敢和雪猫对峙的是清风和明月。
雪猫依附着厚重的茶几,一只爪子伸进茶几下稳住自己后,冲着众人龇牙咧嘴呜呜直叫。
刘明月一手拽着捆妖绳,一手拿着桃木剑指着茶几下的雪猫。
刘清风则拿着锅盖防范着雪猫的攻击。
“校长,你可算回来了!”
众人一口齐声到让刚进门的景行感到害怕,就连景行身后的宴文雪都愣了几秒。
景行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去抓半掩在茶几下的雪猫。
雪猫锋利的爪子死死抓住茶几脚,嘴巴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景行被这只恶猫抓伤。
“校长,这小猫咪可凶了,你小心着点。”
面对刘清风的提示,景行只是回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手一点一点靠近猫却无从下手。
杜仲将药材整理好,手里称药材的秤杆在桌上敲得噔噔作响。
景行收了手,杜仲用秤杆指着猫气愤道:
“老子对你不薄,你就这么回报老子。成天装得温柔善良,谁能想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呢!”
草药粘在杜仲头发上,像是从鸡窝里长出的一颗草,配上气急败坏的杜仲反而更显滑稽。
好在杜仲的话还真能分散猫的注意力,景行手疾眼快一把拽住猫的脖子后锁了她的经脉。
猫在景行手里老实了,最终被关进笼子里,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么巧啊,判官大人也来南海了。”
被忽略已久的宴文雪终于被刘明月注意到,宴文雪任然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只是从牙齿中挤出几个字来:
“刚好有事情要办,路过南海。”
这人不爱喝茶,也喝不了茶,众人也就任由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福星高照只是给景行端了水来,随后躲得远远儿的,生怕宴文雪看自己一眼。
“此次还得感谢判官大人帮了我一个小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宴文雪负手站在门前,只答来一句:
“不必挂怀,小事而已。”
说话时,原本在角落里的乔岳操作着轮椅来到门前。
原本景行打算带着乔岳离开,但又突然接到了宴文雪已经到来的消息。景行又不得不将乔岳送回药馆。
乔岳的眼神似乎不是在看外面的风景,宴文雪终于有了些疑惑的表情,冷声询问她在看什么。
乔岳不说话,只是操作着轮椅朝着门槛撞过去。
轮椅磕在门槛上,乔岳整个人都往前倒去。
“诶!”
清风明月和福星高照吓得够呛,连忙追过去却已经为时已晚。
乔岳落地之时,轮椅上的毯子铺了满地,血迹染红了毯子上的朵朵刺绣。
乔岳手里捧着血淋淋的白猫,身下是着急扶人起来的景行。
福星:“校长瞬移了吗?”
高照:“……用膝盖想都知道。”
站在身后的刘明月只是扶额摇头,觉得景行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乔岳捧着猫,转头去看垫在自己身下的景行。
景行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句“无事”。
“猫?”
最先冲出去的是杜仲,接过了乔岳手中血淋淋的猫却没有将两人扶起来的打算。
留下景行和乔岳面面相觑,最终相互搀扶着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
眼看着杜仲抱着猫疾步进了屋,一行人这才去搀扶景行和乔岳。
“没事吧没事吧。”
景行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只是胳膊肘用力撞击到了地面,衣服下或许已经起了一大块淤青。
这样的伤却阻止不了景行要亲自抱乔岳回到轮椅上。
刘明月看出景行胳膊上的伤,也只是搭了把手把倒了的轮椅扶起来,小声吐出一句:
“唉,一着急连法力都不知道用了,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周晚霜有什么区别?”
旁人倒是没听到,就是身边站着的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听得一清二楚。
“区别?”
宴文雪难得搭一次话,却任然冷着脸。
刘明月吐槽起他那样的表情,跟有人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刘明月笑着说:
“或许,乔岳遇上危险,她也得和那猫妖一样疯。”
大多时候的景行是淡定自若的,但宴文雪见过发疯的她。
她会为了一个堕落的神明大闹九重天,但世人不知道,她不止是为了那位神明,而是芸芸众生里的女性。
宴文雪觉得景行更多是被困在了旧事里,只是近几年才有了些活人气息。
他想,如果那位真轮回入凡尘的话,也希望看到如今的景行吧。
杜仲头上的药草还没来得及摘掉,药馆里因为那只暴躁的猫妖已经一塌糊涂。眼下,手里又多了一只重伤的猫。
那猫看着眼熟得很,众人看了许久,才从血泊中认出那只猫的身影。
福星:“这是?!”
高照:“是的没错,就是!”
刘清风:“它为何会受伤?”
景行站在杜仲的急救台前盯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白猫,她们没认错,这就是齐越家里的猫,和周晚霜的真身长得一模一样。
简单来说,这只猫是周晚霜为了哄住齐越,用命数幻化出来的分身罢了。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周晚霜的一条命,若猫死了,那周晚霜又算是失去了一条命。
就算猫有九条命,也禁不住这样糟蹋。
“难不成是齐越干的?”
对于刘清风的询问,众人皆沉默不语,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此时暴躁的猫蜷缩在茶几下已经没有了别的动静,刘明月看不惯,拽着捆猫的绳子将猫拉出来。
雪白的小猫此时正乖乖窝在刘明月怀里,刘明月抱着猫来到急救台前,强迫着猫转过头去看台上。
“你倒是看看,这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这就是你那个好丈夫干的,差点没把你打死。”
众人都期待着猫的表现,只见猫挣脱刘明月的怀抱轻盈落在地上,下一秒便幻化成了人形。
周晚霜神情恍惚,颤抖着伸手抚摸着台上的猫。
这就是真相,只是她那样的人任然不会相信。周晚霜转过身来指着景行道:
“你对阿齐做了什么?”
众人愕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周晚霜还是向着齐越。
景行淡然站在她身前不说任何话,倒是期待她后面会说什么。
只见周晚霜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从景行的荷包里抢过自己的手机,双眸含着泪控诉着:
“你拿走我的手机不就是为了和阿齐联系吗?今天你去做了什么?你假冒我去刺激阿齐了对吗?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周晚霜疯狂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想从聊天记录里得到一些答案。
景行:………
还都让她猜中了,景行不得不佩服周晚霜的逻辑思维。猜的不错…下次别猜了…
“别按了,没电了。”
此时的周晚霜就如同火烧到了零界点,可下一秒就被一盆凉水浇灭了。周晚霜终于昏厥过去,好在被一旁的刘明月搂住。
景行走上前,又从周晚霜的手里拿回那个罢工的手机,暗想着:
“事情还没结束,得再借用一下了。”
忙了一天的杜仲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让刘明月先将周晚霜扶到沙发上去,开始治疗台上的猫。
景行推着乔岳出门散步,宴文雪默默跟在身后。
药馆门前的地面上还沾着一些小猫的血迹,看样子,那人是从路前的围墙外扔进来的。
这样的行为,是今日惹怒齐越后的后续,也像是在挑衅。
“虐猫,不是可以直接找警察吗?”
宴文雪不明白,为什么遇到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提起报警的事情。
景行拿出手机递给宴文雪,继续推着乔岳往前走。
“律法禁地的涂鸦下,人们往往用悖论辩护着自己所犯下的罪恶,空白之处皆是人心险恶。”
宴文雪握着手机,跟上了景行的步伐。
那日阳光洒落在巷子里,清风吹拂着两位女孩的头发。
两人转头看他时,前路的风景秀丽明媚,就如同她们的笑容一样。
宴文雪了然,感慨时光飞逝里,她任然是景行,从一开始到现在。
落在乔岳发上的银杏叶被景行握在手里,景行撑开手掌时那枚银杏叶随风盈盈而起,向着更高的天空而去。
她想,每个女孩的结局都应该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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