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
高脚玻璃杯从门内被扔了出来,随后被扔出来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倒地不起,看似柔弱得不行。
胸前挂着的工作牌掉落到景行脚边,景行捡起一看,上面写着:瑶台秘书长 渡青
渡青抬头一看,来人是景行,瞬间就激动了。连忙起身拉过景行的胳膊道:
“我的天呐,你可算来了。
你快去帮我劝劝荞荞,瑶董事长喊她回九重天有要事要说呢。”
景行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盯着门回应道:
“我听东荞说她回过一趟家里,闹得有些不愉快,瑶董事长所谓的要事是什么?”
渡青摊手跺脚,焦急说着:
“这我哪儿知道呀?谁不想好好待在瑶台上班,整天往外跑啊。
荞荞之前回去的时候,我没在瑶台,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渡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终景行也不愿意听了,只得打发他回去,自己牵着荞乔岳的手进了东荞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随意放在沙发和茶几上的服装设计图设计图,有挂在墙上的样品和布料。
景行小声对乔岳说:
“她是搞设计的,不拘小节。”
听到动静,东荞转过座椅,整个人愤懑不乐窝在舒适的座椅里。
“哟,这次出门挺久的,都去哪儿旅游去了?”
东荞的话一出口比刘明月的还难听,景行不回应,东荞终于看见了景行身边站着的乔岳。
东荞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随后围着乔岳转了半圈,惊讶说出一句:
“哎呦呦,不容易,出趟门腿都治好了。”
乔岳的情况,她只是简单看一眼就知道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没想到她们这次出门,还真能治好乔岳的腿。
东荞在感慨之余,光落在了两人牵着的手上。
像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东荞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不算是一个意外惊喜,毕竟之前就能看出来,景行对乔岳和对别人完全不同。
不过也能理解,眼前这个女孩儿确实神似绛玉,这还是渡青告诉她的。
她没见过绛玉,那件事情生的时候,她正日日泡在酒坛子里,不得解脱。
或许眼前这个女孩儿,是绛玉的投胎转世也说不定。
那年天帝大赦之后,也不清楚绛玉到底有没有投胎。
东荞倒是希望这个女孩儿就是她,毕竟遇见乔岳之后,景行确实开心许多。
“啧啧啧,怎么了?来我这儿要份子钱了吗?虽然你秋装的功德还没给我,但你放心,份子钱还是少不了的。”
东荞安排两人坐下,随后又回到了那张舒服的椅子里。
景行被她逗笑,拉着乔岳坐下后才回应道:
“秋装的功德我随后就打过来,今天来可不是为了份子钱,而是来催催冬装的进度。”
东荞听罢,大手一挥,说着:
“放心,在初雪之前一定给你送过去。
前段时间回了趟家,我没在厂里所以耽搁了进程。
我算是累死我自己,也不能冻着你的那些宝贝学生啊。”
景行显然不是为了东荞的这番话,遂起身毫不客气地自顾自接了杯热水。
景行将热水递给默不作声的乔岳后,来到东荞的办公桌前道:
“我自然相信你能准时将所有的冬装送去学校,但我们刚到这里就遇见了渡青,瑶董事长到底找你回去做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东荞便沉默了。但景行知道打蛇打七寸,解铃还须系铃人。
东荞不在状态,桌上的手机翁翁震动着。景行瞥了一眼,无数条信息轰炸着东荞不被搭理的手机。
“你不看看吗?”
景行提示他看手机,东荞却不为所动。长叹一口气道:
“不过是吵架罢了。”
“吵架?”
这个词放在东荞和瑶董事长之间一点也不新鲜,毕竟那些年的东荞,可是逼着瑶董事长同意自己的婚事。
那些年的东荞也是有点执着在身上,只是那个故事到最后还是个悲剧。
那时还被称为瑶娘娘的董事长拉着渡青都快把九重天翻过来了,终于在酒坛子里找到了醉生梦死的东荞。
瑶董事长一把拎起泡在酒里的女儿,破口大骂:
“一个偷了你衣服的男人,你对他那么深情做什么?”
东荞趴在自己亲娘的肩上,将胃里的酒都吐了出来。瑶董事长还在骂她,东荞只是摇着头,模模糊糊说着:
“不是的…不是的…”
东荞的事在天上人间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地府的宴文雪也有所耳闻。
就因东荞被那个男人偷走了衣服,她最终选择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曲折的爱情故事成了众神嘴里的谈资,瑶董事长倒是做得干净利落,收拾了那个男人,随后又将嚼舌根子的众神挨个收拾了一边。
瑶董事长站在巍峨的九重天大殿上,将东荞被偷走的衣服用力扔在地上,开口道:
“身为女性被偷走衣物,惩罚的不应该是那个偷衣服的贼人吗?
怎么传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东荞不得不嫁给他。
还说什么,那个男人毁了东荞的清誉,以后没有谁敢要东荞。
尔等飞升成仙之后,任然改不了凡间那套乱嚼舌根的坏习惯。
我看啊,自当多增加些考核,把那些品德不端的,通通赶下九重天去。肆尘,你听见了吗?”
瑶董事长气场全开,全场的神仙们都不曾出声,就连一旁的肆尘也不敢多说话。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下来。
“你新上任,公务繁忙,考核之事,我让渡青来帮你吧。”
这一边渡青可算是得了指令,得意洋洋地站在肆尘身边,瞧着这个在瑶董事长面前低眉顺眼的四界掌事。
渡青故作矫揉造作之态,翘起的兰花指搭在肆尘的肩上,纯粹是为了恶心他。
“掌事大人,有劳了。”
酒醒后的东荞趴在殿外目睹了全场,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痛斥满殿神将,在东荞看来是一件非常潇洒的事情。
自满殿神将退却之后,东荞踮着脚进殿来。
肆尘和渡青在争执些什么,东荞没有兴趣去听。
她静静走到母亲身后,用手捂住母亲的眼睛。
瑶董事长问了句谁,之后拿下东荞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来,轻声问着:
“诶?你如何来了?好些了吗?我让渡青送你回去休息。”
面对母亲的询问,东荞只是轻轻摇头,笑着说:
“我没事,只是想出来走走。”
瑶董事长让肆尘和渡青出去,拉着东荞来到云台。
瑶娘娘一挥手,祥云散去。那里像是一面镜子,能看到世间百态。
世间的女子在受苦受难,被职责被打骂。
战乱之时,她们被生吞活剥,被滚烫的水埋没,被啃食殆尽。
她没有看清那个神明的样貌,她从诛仙台坠落,随后被那帮流民吞下肚去充饥,连个尸首都不曾留下。
看罢之后的东荞不禁颤抖,不曾想现实如此残忍。
更觉他们对女子不公,如何同为世间之人,他们却能随意买卖和吃刮女子。
瑶娘娘语重心长说着:
“天道不公,畸重畸轻。
你我站在九重天这样的位置都不能幸免,更何况那些最为普通平凡的女子呢!”
“荞荞,为娘希望你明白这一点,也不要在为了那个男人沉迷了啊。”
东荞知道瑶娘娘的良苦用心,从那之后的东荞便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
再次见到她时,是景行开设了高山书院。
那个踩着高跟鞋,烫着**头的女人大摇大摆进了高山书院的办公室里。
女人一袭红色连衣裙尽显风姿绰约,鲜红的口红印在景行待客的玻璃杯上。
景行握着水杯站在窗前审视着眼前的人,最终问出一句:
“你来做什么?”
东荞随意翻弄着桌上的学生花名册,那年的高山书院只招收到了一百多名学生。
东荞一脸得意,指着花名册说道:
“马上入秋了,你这一百多名宝贝学生也要穿衣服不是?我这次来就是跟你谈合作来着。”
说罢,东荞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签章归整的手续和合同。
东荞轻轻挥动着手指,一页页合同悦然飘在空中。
合同在空中翻动着,东荞盯着景行道:
“我在想,与其让别人赚了这一分钱,倒不如你我来合作。
既保证了质量,又保证了你我各自的利益。你看如何?”
景行冷笑不语,没想到这个人把注意打到了刚刚落地的高山书院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景行索性打了个响指,合同上印下景行的签章。
随后许多年里,她们的合作如火如荼,两人也成为了至交好友。
只是景行觉得东荞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整日沉醉在少年们的温柔乡里。
景行找不着人的时候,总是不敢轻易推开她的那扇门。
她永远也不知道,里面会是怎样一副令人震惊的场景。
东荞不介意这些,她总是淡然说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愿争公道,却如蚍蜉撼大树。
倒不如寻欢作乐来得痛快,每日祈祷这个悲催的世道崩塌。
好的坏的同归于尽,不也是一种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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