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秋稚立即去将市面上能买的不同绣法的茉莉花香囊都买回来。”

“是。”

“再告诉阿娘,今日我要出府一趟。”

“出府?娘子……”

秋稚担忧的看去。

“放心,暗卫会跟着我的,我也不去旁的地方,不会有危险。”

“娘子当真得今日去吗?”

秋稚还试图劝阻她。

“已经耽误很久了,必须现在去,你也不能耽误,尽量都买回来。”

“是。”

秋稚离去,顾如歌已经准备好行装,将面纱系紧,翻身上马之时,檐角上一抹黑色身影也随着她一道出发。

青山后倒,风声猎猎,马停下之处依旧是上次的地方。

“将马安顿好。”

顾如歌循着记忆走向那片树林,即使没有下雨,春日林间的草木都长极迅速,她抽出匕首拨开挡住前路的枝条。

那日被斩杀的野犬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她慢慢走向那天似玉躺着的地方,神色哀伤,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一人悄然靠近。

就在那双节骨分明的手快要钳上她脖子时,她侧目扬手挥刀,匕首破风而去,直冲身后人那只手。

可惜身后人更为迅速敏捷,那只手改为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她肩头,稍加施力便卸掉她手中的匕首。

她屈肘后击,想再奋力一搏,仍旧被那人向后缚在她的后腰上。

“你是谁?”

顾如歌挣扎不开,又以这般扭曲的姿势被钳制着,看不见身后之人的真容。

“是你?”

男人开口的那一瞬间,顾如歌解了心头之惑,来人正是太子的那位胞弟阿泽。

“你为何在此?”

“你放开我!松云寺不许我再踏足,难道连这里也要归你管?你算个什么?”

“我谁也算不上,可这里也同样不是你这种娇生贵养的娘子该来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只短箭冲着阿泽的后心袭来,男人及时带着顾如歌侧倒,翻身藏到树后。

“歹人,放开我家主上!”

阿泽嗤笑一声,凑到顾如歌耳边低语。

“原来你不是孤身前来,还是个养得起暗卫的贵女,让他退下,我不会杀你,也没必要画蛇添足。”

顾如歌忍着疼露出脸。

“退下,去外面守着,我不会有事。”

“主上!”

“按我说的做!”

“属下遵命!”

鸣珂虽然退下,却不敢离得太远。

“现下,可以松开我吗?”

阿泽闻言将手松开,起身俯视着顾如歌。

“既然你是高门贵女,想必也知道太子殿下失踪的事情,这荒山野岭,你就带了这一个暗卫,莫非是想找到太子殿下,借此平步青云。”

阿泽言下之意十分明了,嘲讽她想攀高枝。

“而你呢?住在松云寺后山,来路不明,难道就只是心思单纯的来此处?我还断言就是你绑走了太子,图谋不轨。”

顾如歌猜测阿泽还不知道太子已经亡故。

“来路不明?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来路不明,所以我来找我的来路,而你连自己的野心都不敢坦白,没资格来指摘我图谋不轨。”

阿泽被激到,扬剑劈下,顾如歌下意识用手中匕首去挡,手腕被震得发麻,她不得不双手一齐发力。

“怎么被我猜中了,要杀人灭口?”

“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让你得逞,想必上次你去松云寺也是去找太子的吧,那次我坏了你的好事,下次你也不可能成功,以后都不会。”

山林深处一声嘹亮的的哨声响起,阿泽偏头,收回几乎逼近顾如歌脖颈的剑,闪身离去。

“不用去追!”

顾如歌喝住想要追上去的鸣珂。

“今日之事不要声张,不许告诉阿娘。”

“是。”

顾如歌揉了揉手腕,四处寻觅,除了几处树上极为隐秘的砍痕,再没有任何线索。

好在也不算无功而返,顾如歌快马加鞭回到府中,秋稚正将买好的香囊一一摆在桌上。

“娘子,东西都准备好了。”

“你下去吧,准备一下热水,我稍后要沐浴。”

“是。”

顾如歌一一将香囊拿起与自己记忆中的那枚香囊仔细对比,不是蜀绣也不是粤绣,更不是湘绣……苏绣!

苏州距京城太远了,她没办法亲自前去,就算去了,也不能凭借这一枚小小香囊查出些什么。

不对,那日黑衣人并没有动过似玉的尸身,他们还提到了娘娘,娘娘?是皇后还是贵妃?顾如歌不敢再顺着想下去了,止住思绪,将香囊都收入锦盒之中。

“娘子,热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这便来。”

城郊行宫被重兵层层把守,殿中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愤慨。

“怎么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会有一天要来求我这枚弃子?”

“你与太子一胞双生,犯了我朝大忌,为了保下你们二人,冒险将你送走已经最为万全的上上之策,否则你与太子必定会死一个。”

“所以你就将我送走,十八年来不闻不问,生养在山中,不知来处,不知归路,更没有姓名,或许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没想过我能活下来,所以默许了我的存在,可惜没想到现在太子死了,威胁到你的地位、你的安危,所以就来找我顶替他。”

“不论你如何言语中伤,为娘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任何你们中任何一个,对你不闻不问,也是为了保护你,无数人都盯着我这个皇后,无数人都等着你的兄长太子殿下犯错,若是一旦泄露了你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让他发现我的存在,几次三番地来找我,送各种各样的东西,将我拉扯进这些是非里头。”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很听话,是个好孩子,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你在松云寺养着,我也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意外,我得知他不在东宫的时候就立即派人去找了,最后就只找到他的尸首,连是谁对他下手的我都不知道……”

皇后偏过头将眼泪抹去,不肯显露自己的脆弱。

“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又该怎么替他报仇……他那天明明与我一同约定好了,要来下棋喝茶的……”

“报仇?要想替他报仇,你就得替代他成为太子,不断强大起来,用他留下来的权力去找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凶手,而不是一意孤行,在暗处独自行事。”

皇后缓缓靠近,将象征着太子身份的印玺递上去。

“你以后就是东宫的掌权者,大昭的太子,陛下的长子,周洵。”

周洵。

他活了十八年,皇后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从来都只称呼他为少主,就连阿泽那个名字也是浑浑噩噩活了许多年后松云寺住持给他的,他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困顿中等来了这样一个名字,他兄长的名字。

明明他与兄长也才刚刚相认,关系缓和,他现在就要与兄长天人两隔,还要顶替他的身份活下去。

“洵儿,接下吧……”

在皇后恳切地目光中,阿泽成为了周洵,颤抖着双手接下那枚印玺的也只能是是周洵。

“娘娘,少主他……”

皇后的贴身长史柳氏从暗处走来。

“他既接下了,便就是答应了。”

“娘娘今日将殿下亡故的消息告诉给少主,又要少主顶替殿下,会不会太急于求成了。”

“等不了了,贵妃左丞一党早就准备好了随时扶三皇子上位,一旦他们得势,与我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皇后转身坐下,接过柳长史递来的茶。

“你去找几个照顾过太子的旧人,一一教导洵儿,千万不能在陛下面前漏出破绽。”

“那殿下那位贴身内侍该作何解释?”

“本宫自有化解之法,即刻备车,立即回宫。”

“是。”

皇宫中贵妃正与三皇子对坐而弈。

“父皇已经派了数批人马暗中寻找皇兄踪迹,可惜都没有结果,想必我那皇兄已经寻得归处了。”

“皇后已经出宫礼佛三日,就算得知消息加派人手一同寻找太子,想必也来不及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太子之位高悬,国本动摇,流言四起,陛下只能选择你。”

“母妃计策好。”

贵妃很是受用的扬起笑意,此时婢女匆匆走来。

“娘娘,皇后娘娘回宫了。”

“想必此刻正被陛下问责吧。”

“皇后娘娘正在为隐匿太子行踪向陛下请罪。”

“什么?你讲清楚!”

“皇后娘娘去见了陛下,说太子殿下身染奇病,身边几位贴身侍候的内侍都染疾亡故了,太子早已被她秘密接往行宫诊治,如今病情好转,可是却还未愈,而皇后娘娘这几日礼佛也是去照看太子。”

贵妃扬手将手中剩下的棋子砸在棋盘之上,黑白飞溅,乱作一团。

“母妃怎会如此,左丞不是说皇兄遭遇杀手,颓败了吗?”

“哼,皇后娘娘好计谋,必定是演了一出好戏给我们看,想必那日左丞的人也只看了个大概,澈儿不必担忧,若是陛下发现太子没有染疾,自有他们母子好受的。”

“儿臣这便让他们去彻查此事。”

“想必皇后将人藏在郊外行宫之中,宫中就不必查了,皇后一定做好了准备,去查查城中各个药房。”

“儿臣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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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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