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眉头一皱,抽手又拍了他手背一巴掌:“你再敢放肆,信不信朕把你丢出去?”
沈长风手背挨了一巴掌,手拿回来还象征性地揉了揉,看萧安仪态端庄、神情严肃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或者说想逗他。
这小皇帝可太好玩儿了。
“宝贝你打得我好疼。”
萧安:“……………”
他服了。
沉默须臾,重新调整了下心态后,萧安再次恢复严肃正经的神情,视线移向沈长风:“朕刚才的问话还要再说第二遍么?”
沈长风顺势一想,刚才萧安在问他金戈的事,于是也不再逗他,准备把萧安想知道的都告诉他。
“你说金戈啊,他只是长得像北夷那边的人,但他身上留着一半大周人的血。”
萧安注视着他继续一脸高贵地问:“所以他为什么是你的左将?”
“我跟他认识算起来也有十年了,”沈长风微微坐回身子,扇子在他手上,他顺势把玩着回想道:
“当年我十五岁离开安都,跟老爹回北境应敌,在交战地遇到了他,他当时也才10岁,跟你一样大的年纪,因为一些事情,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直接冲到战场捡起别人的盔甲和刀,只要是北夷人,他见一个砍一个,当时我注意到了他,战场混乱,他一个小孩子我不知道他受到了什么打击,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在混乱当中杀了十多个北夷人………”
当时沈长风身穿坚甲,手持玄铁长枪,炙热的夏季灼烧着他们,满身污垢和血水布满全身,他带着他的小团队们跟随在父亲沈阔的战队里,配合着战形拼了命地往前推战线,好几次差点儿被包围,都被他巧妙自救出来。
战场混乱,厮杀升天,刀枪磨砺的声音响彻天地,沈长风凭一己之力连杀数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小孩,目标明确地去捡起大周军人的盔甲和长刀,套在身上就冲进了混战区,沈长风一边应敌一边观察着他,发现他是北夷人面孔,却专杀北夷人,犹如一头发了疯的豺狼,不顾一切地杀杀杀。
沈长风直觉此人有大用,遂立马带着自己的小团队调转攻击方向,杀了过去,没想到从不认识的两个人竟然配合得相当默契。
待天黑终于结束战乱之后,那小孩脱下一身不搭的盔甲,才发现他早已遍体鳞伤,浑身血口,同时还注意到他脸上有一道醒目的裂口,但很明显这裂口不是今日在混战中导致的,看着有些时日了。后来在沈长风的询问下,才知道这裂口是如何而来。
萧安认真听着,听他讲如何跟金戈认识的,金戈如何一步步走到左军统帅位置的,又如何十年如一日唯命是从的。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没说到最初的重点,听完后的萧安想到了之前瞧了一眼的金戈,依稀看得他眉骨那边好像是有一道疤。
他看向沈长风,问出他心中的疑惑:“所以,他为什么对你唯命是从?为什么对北夷人的仇恨那么深?脸上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沈长风从回忆中看向萧安,没想到他那么会抓重点,他收回视线,抿唇思索着什么,须臾后还是决定这样跟萧安说:
“这是他的创伤,抱歉安安,我不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萧安闻言看向他。
然后沈长风由此嗅到了贴贴的机会,就那么顺势而为地起身,一下就蹭在了萧安旁边坐下,坐下还不满足,还要去握住萧安的手,说:
“但是你放心,他对我绝对忠诚,他甚至比我更想踏平北夷,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绝对不会背叛我、背叛大周。”
“朕不明白,他是左军统帅,应当清楚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为什么却扔下不管,要进这安都来找你?”可能是听着沈长风说话,萧安都忘了自己的手已经被沈长风顺手牵羊地牵到了。
“因为他过于认我,”沈长风半垂着眼眸瞧着身边矮他半截脑袋的萧安,看他长长的睫毛和清澈的眸子,继续说道,“若我不在北境,他会很吃力,而且他长着一张北夷人的脸,多多少少会不服众,放他在那边,时间长了会出事。”
说完还偷偷扫了眼自己此刻正牵着萧安的手,发现萧安陷入正经谈话中还没反应过来,他视线挪回萧安脸上,嘴角挑起了淡淡的笑。
萧安听完沈长风所说,又侧过头来望向他,继续正经严肃地问:“那他这走了,左军怎么办呢?”
沈长风一手牵着萧安,一手撑在榻垫上,吊儿郎当地支撑着上身,但尽管如此,他还是高出萧安一截,不远不近的距离,眸子淡淡一垂,就能将萧安收入眼底,看他半隐在乌发后的侧颜弧度、和望过来时那长翘的睫毛,虚淡的眸子、以及随时随地勾人心魄的眼尾。
他一边欣赏着一边说:“我手下掌管十万军队,分成了前中后左右五个部分,中军作为我的亲兵,由我亲自统帅,左军是金戈,前军是赵方毅,右军是雷凌,后军是高言。他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左军会直接分进他们的军队里,但中军不能分,所以暂时交给了沈青带领。”
沈青,是沈阔弟弟沈重的大儿子,沈阔是沈长风的老爹。
萧安听完,收回目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自己放在大腿边上的手一直被沈长风牵着。他听完后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路。
沈长风高高的马尾悬空在背后,就那么垂眸瞧着萧安转回脑袋后思索的样子,那睫毛半搭下来,眸子里隐隐约约的星光微微晃动,看得沈长风挪不开眼睛了。
萧安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无意间扫到旁边,自己的左手居然被沈长风牵着,什么时候牵上的?牵上就算了,还拿拇指摩挲他的手背!刚才是没注意到,现在注意到了,才感觉自己的手好热,全是沈长风落下来的温度,他的手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又长又大,手背上青筋浮凸,覆盖在萧安白皙修长的手上。
强烈的色差,直观地突显出沈长风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的外观魅力,萧安像是一瞬间安静,脑海里再次闪过沈长风小腿上布满的茂盛的腿毛,流畅肌肉线条和往上攀岩的青筋,无不昭示着沈长风的性张力。
脑海里突然闪过沈长风的腿就算了,还又闪过自己的腿,那么白嫩,那么细腻,那么稀疏到看不见的腿毛,没有一处地方昭示着自己作为一介帝王应有的男性张力,喝酒眼尾会红,笑太开会有狐狸精勾引人的味道。
萧安:…………
不能言语的愤怒转移,目标直指沈长风。
“板子没挨够是吧?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朕。”说到最后,萧安即将爆发的视线移向沈长风。
沈长风睁大眼睛瞧着他,哎呀,被发现了,接下来萧安是不是又要打他了?
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他没松手。。。
果不其然,萧安一把抽回手紧跟着就是一脚:“还不放手!狗东西天天以下犯上,真以为朕不敢罚你是吗?”
沈长风被踹得膝盖一晃,好像更爽了。
“我的宝贝又炸了。”
“你!”萧安气得蹭一下站起来,沈长风双手反撑在后,虚虚的视线遥望着萧安,意犹未尽的样子,像是在点火。
萧安看他这欠揍的德行,根本忍不了!他视线一巡,旁边正好放着那把缀着和田碧玉流苏的不雅折扇。
萧安一把捞起它,朝着沈长风就打了下去:“朕今天不教训你,你是要反了天了!”
“嗷~宝贝,疼~”沈长风假巴意思躲,成功骗到萧安腾出另一只手来抓他,一手抓着他,一手拿折扇打,专挑顺手的地方打,一边打一边斥:
“数次界越,数次冒犯,一开始偷偷摸,朕忍了,结果你还得寸进尺!朕当真是太纵容你了!一天天越来越放肆,先是摸,又是抱,下次是不是要亲了?啊?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恶心到朕吗?朕说过不放你回去就不会放你回去,你再怎么处心积虑都没用,欠揍的东西!”
除了萧安的斥骂,还有折扇打在沈长风身上的“啪啪”声,马车虽然空间足够,但没那么高,被萧安抓着打了一圈,因为实在太高佝偻着腰逃跑好不方便,于是他“哎哎呀呀,好疼好疼、别打别打~”地一边叫着一边缩到榻垫上去,想假巴意思往里躲,其实也是为了勾引萧安上榻来打他。
果不其然,萧安抓着他,见他蜷缩到角落里去,自己便也去到了榻边,没有上去,只是膝盖低着榻边,倾身过去继续拍打他。
沈长风被打得好爽,听着萧安的摸啊抱啊,最后到亲啊,更爽。。。
外面随在侧窗旁边的全德依稀能听到里面的打闹,他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跟在马车旁,默着默着,就笑了。
断后的张羽长偶尔听到里面的声音,逐渐皱眉,搞什么东西???
天色渐渐暗下,马车刚行至宫门口,沈长风就被萧安从里面踹了出去,看似狼狈,其实可高兴了,待堪堪站好看向马车时,马车已经行入了宫门,真是走得毫无留恋。
沈长风心里的想法:傲娇。
他又爽了,想到刚才萧安边打他边说的话,他就忍不住心痒,看着逐渐行远的马车,他重力落在一条腿上,微微歪着脑袋,马尾落在侧肩,他一手叉腰,一手摩挲着吹到身前的黑色发带,像是酝酿着什么小算盘。
萧安打了他,同时也收走了他那把看似不太雅观的折扇,这怎么不算是收了他的礼物和心意呢?
咬了咬唇,他开始呢喃起来:“收了我的礼物就是我的人了。”
又想到萧安的那句话:先是摸,又是抱,下次是不是要亲了啊?
他发散性思维起来,就着自己的理解继续呢喃:“原来你想亲了啊?”
“摸了抱了,是该亲了。”
“放心吧宝贝,我会满足你的。”
抱歉宝子们,等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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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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