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柚吃到了热乎的鲜花饼,咬一口齿颊留香,尝了几个不同的口味,苏柚还是觉得原味的最合心意。走的时候给方轩泉,苏亭天还有韩夕都邮寄了一份回去。
韩夕和王景日子过的很好,不好的都跟程可颂的退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理是个神奇的地方,到了这里能让人忘记生活里琐碎的一切,这里的人,这里的氛围,无一不是轻松自在的。
苏柚吹了吹米线,米线在每一家店铺的味道都不太一样。这家是客栈老板六岁的儿子跟她推荐的,确实比其他店的味道好一些。
填饱了肚子苏柚继续在古镇里转悠,看到一家书店,刚走进去却发现卖的其实是当地的特产。什么梅子、酸角糕都被密封好装到外表跟书一样的包装盒里,远远看去,可不就是一家书店吗?苏柚看着这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一直罗列到天花板,忍不住买了“四本”,都是吃的并没有多沉。
快三点的时候苏柚找了一家咖啡馆想休息一会儿,可坐下去发现这居然是一家酒吧。
老板娘穿着民族特色的裙子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弹吉他,不大的舞台上一个小伙子跟着唱歌,嗓音低沉嘶哑。
苏柚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本来想换家店,她不太想喝酒,可外面却下起了雨。一只三花的长毛猫忽然跳到了苏柚旁边的椅子上,苏柚最后还是要了一杯没听过的酒,度数不高,被这里的惬意勾的留住了脚步。
老板娘没有因为下雨回到里面,苏柚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院子上空被玻璃掩的结结实实,四周爬满了植物,视觉上会误认为是完全露天的,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没到热闹的时间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可苏柚的酒还是等了一会儿才送了上来,对面的猫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雨滴打在玻璃上像不安定的音符,无法忽视它的存在。酒很好看,杯子别致,色泽醇厚,苏柚轻轻抿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苦涩中带着浓重的酒精气。
苏柚想起了段允。
段允身上也是那么苦涩的香气,从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无比熟悉。
这样一个悠闲惬意又陌生的环境,一口无比苦涩的酒,段允的脸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在苏柚的脑海里。苏柚的包里有两个盒子,一个装着很有民族特色的小刀,这是给方轩泉的礼物。
另外一个,里面躺着一只非常素净的男士的银镯。
苏柚不知道为什么会买这么一个东西。
镯子于她有很多不好的回忆 ,也有…..短暂的美好。
她不知道买了要给谁,或者说,她知道是给谁买的,但是并不会考虑送出去。
也许这只是一个会永远留在自己手里的,给别人的礼物。
苏柚离开的那天,大理又下起了绵绵的小雨,可是苏柚觉得她心情很好,像是把什么沉重的东西留在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苏蝶飞对着镜子直接带上了那对银耳环,她好东西见过太多了 ,但这样千里迢迢背回来的小礼物,情谊跟钱没关系。
“不愧是我的助理,称心。”苏蝶飞对着办公桌上的小镜子晃了晃,看流苏银光流淌。
“喜欢就好。”
“对了,”苏蝶飞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东西递到苏柚面前,“不用随份子,人来就行,就是聚一聚。”
苏柚瞪大了眼睛,一份结婚请柬。做工很精致,珍珠一样的光泽,被蕾丝勾勒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至于么?我都多大了,结个婚还不正常,这么吃惊。”苏蝶飞看苏柚难得表情失控的样子笑了起来。
苏柚想出去再打开,可看了看苏蝶飞,还是忍不住翻开请柬,上面的名字,她并不陌生。
“是不是没想到?”苏蝶飞一脸打趣。
是没想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苏蝶飞最后选择的还是最初的那个人。
“你们…..”
“很意外我会原谅他?”
苏柚没有回答,只是用关心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人。
“其实没什么,就是他解释了,我没信。然后,你猜怎么样?”
苏柚摇摇头,这个很难猜,那个时候苏蝶飞多难过她是亲眼目睹的,很难想到对方用什么方式能重新让苏蝶飞接受。
“他说,什么都不求,只求让他给我做顿饭,做完了如果我还是坚持,他就放弃。看我跟别人约会了这么多次还这么执着,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实在嫌烦,就让他做了,他给我做了碗馄饨。”
“是那家店?”
“还是你聪明,那家店我吃了那么多年,一口就尝出来了,然后就不争气的哭了。老板一辈子就靠那么个方子维持生计,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人家教的他,毕竟这也不是钱的事,老板儿子还等着继承家业呢。”
面前的苏蝶飞红润的气色,飞扬的神采,那个真相究竟是什么她已经不在意了。
没有人会为了可以替代的东西坚持那么长时间,消耗那么多时间精力。
成年人的世界,钱和时间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算了,要不你直接给我当伴娘吧,之前你那个状态我也不好开口,这大理还挺养人的,伴郎是个帅小伙,怎么样,不亏哦。”
伴郎帅不帅苏柚不是很关心,可如果是苏蝶飞,她当然愿意。
婚礼那天苏蝶飞请的人不是很多,倒是她老公,就差把婚礼当成新闻发布会办了,关系过得去的都请来了。
因为之前的事情没办法在外界太大肆宣扬,可新郎从头到尾激动的样子,谁都没办法忽视。
最夸张的是主持人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新郎的话刚出口,新郎直接脱口而出,她愿意的!那个样子,生怕苏蝶飞起了一丁点后悔的心思。交换戒指的时候更是泪流满面,让身为好兄弟的伴郎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脸,太丢人了。
苏蝶飞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笑着,看起来很平静,只是在新郎哭的时候,轻轻按了按对方的手,晃了晃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苏柚全程跟着新娘,还在起哄下跟伴郎喝了一回交杯酒,被新郎的其他哥们儿好一通起哄。
等到一切结束,脑袋都晕的慌,毕竟三点就起来了,闹哄哄的一整天,现在疲惫劲都找了上来。陪着苏蝶飞送走了最后一波宾客,苏柚想去换一下衣服,高跟鞋站了一天很累人。
还没走到更衣室门口,就被一脸焦急的廖铭拦了下来。
苏柚很久没见过廖铭,跟那个人一样,全都消失了在她的生活中。
廖铭一脸焦急,“苏小姐,求你跟我走一趟吧!去看看段总吧,他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苏柚的眉心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廖铭很难想象,段允这样的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刚开始,他以为对方只是想换个地方养情伤,毕竟段允脸上的伤也不太能像以前一样,总是需要个过程。公司什么的,钱什么时候挣都来得及。所以哪怕廖铭不是段允的助理了,段允一个人在那,还是会定期买一些东西去看看。
最初段允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廖铭觉得段允生活的比以前规律了很多。可没多长时间,廖铭就发现,他这几次去,段允都在睡觉,有几次他问些什么,总是要反应一下才能回答廖铭。廖铭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什么时候都在睡,那晚上在干什么?
后来有一次,趁段允睡的熟,廖铭发现了床头柜里的安眠药。
廖铭不知道段允是怎么买到这些安眠药的,边上已经空了几个瓶子,他意识到段允服用的量根本不正常。
廖铭想叫醒段允,可发现不管怎么喊他,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后来廖铭都打算叫救护车了,段允却醒了过来,按下了廖铭手里的电话。
廖铭那一刻才明白,段允搬到这里不是想休养生息的,是根本没想好好活下去。他不在意公司,不在意脸上的疤痕,不在意身体。
什么样的人会对生活里的一切都不在意?
“你去看看吧,就当是做做好事,段总虽然做错了一些事,可是苏小姐,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去看看他好不好?就当我求求你了!”
段允缓缓睁开了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像画里走出的人。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其实没有区别。不想醒着,他就可以让自己一直睡着。胃里隐隐传来痛感,记不清多久没吃东西。
段允抚了把额前的头发,搬到这里之后,他就没有再打理过头发,现在长长短短都是放养的状态。
外面隐约有烧水的声音,段允知道廖铭又来了。
廖铭最近来的很频繁,像是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个人死在这一样,段允自嘲的笑了笑,起身下床。
身上没有什么气力,段允坐了一会儿才站直身体,走出了屋子。
段允没有看到了廖铭,眼睛里是在桌边吹着热气喝水的苏柚。
苏柚穿了一件很漂亮的银灰色的小礼裙,透明的杯子上印着一枚淡淡的唇印。
段允没有很久没见到这个人的感觉,在每一次的睡梦中,他和她一向都是一起的。
虚浮的意识渐渐清晰,段允的喉结上下滑动,他不知道眼下该说些什么,刚刚她在梦里穿的不如眼下好看。
“喝水吗?”苏柚随意的开口。
“我…..”
“喝不喝水?”
“好。”
苏柚又去找了一个杯子,热气蒸的玻璃壁上都是水雾。段允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过来,拿起水杯,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柚一眨不眨。
苏柚一直在出神,忽然感觉脚踝处有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段允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双男士的拖鞋,一言不发的抬起她的脚,帮她把高跟鞋换了下来。鞋子是新的,后跟的位置有点磨脚,破皮了,出了一点血,段允站起身又去找了创可贴,小心的帮苏柚贴了上去。
苏柚扭过头不看蹲在地上的男人,不知过去了多久,冷淡的开口:“你跟我说说,你想干什么?”
苏柚看到段允脸上疤的恢复程度就知道廖铭没有说假话,这人,是真的打算留这个痕迹一辈子,如果他还打算活到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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