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行的脑子有些干烧了。
本来喝多了就转得慢，沈阔这一番话不知道把她的智商干到哪儿去了。
一颗心悬了又悬，最后啪叽，高空摔下，摔倒了软垫上。
怪事。
不过，也好过是……被发现这份感情。
江雁行久久不说话，沈阔挑眉，打断她思绪：“在想怎么下手？”
“……是啊。”江雁行张了张嘴，最后顺水推舟，认了。
“那你要不，”沈阔眯起眼，“告诉我，我哪儿得罪过你？”
眼看到了9栋楼下，江雁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沈阔弯下腰，江雁行就跳了下来。
她敛眸迅速把挂在沈阔脖子上的包拎了下来。
“我们记仇的人，都很小气的。”江雁行站稳了些，撇开视线，没去看沈阔。
沈阔歪了下头，轻笑了一声。
两人沉默着走进电梯，沈阔手机铃响，江雁行帮着按了六楼的按钮，他看了一眼江雁行，掏手机接电话。
“说。”
“我车不还在？你叫个代驾，帮我运过来，再自己打车走。”
“不能，回你家住去，我和你住不是有病么？”
“啊？”沈阔嗤笑了一声，懒散道，“我怕你对我下手。”
说完，六楼正好到了，他挂掉电话，回眸看了眼江雁行。
江雁行抬手挥了挥，算是道别。
他也就没说什么，摆了下手，出了电梯。
沈阔总算走了，江雁行立即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是说不会撒谎，只是这个莫须有的东西，之后还得圆回来。
以她现在被酒精充斥的脑子，是一点也转不动了。
回到家里之后，江雁行随便洗漱了一下就缩到了床上。
今晚没有喝的失去理智，还得是沈阔那一个语出惊人的问题的功劳。
至于怎么圆……算了，以后再想吧。
-
沈阔刚进门不久，门就被人敲响。
想着陈昏就算是给他送礼物过来，也总不会瞬移，沈阔拧了下眉，过去开门。
外面是一个外卖员，提着一个蛋糕，核对信息：“是沈先生对吧？”
“是，”沈阔垂眸看了一眼那个8寸的蛋糕，“我的？”
“是的，”外卖员将蛋糕递给他，“您拿好。”
沈阔提过来，外卖员还着急送下一单，蛋糕一接手他就转身跑了。
沈阔只得看了一眼订单，单号上面的四位数尾号很陌生，似乎不是熟悉的人的号码。
这个点给他点了个蛋糕？
沈渺？
沈阔掏出手机拨了电话，沈渺很快接了，但那边环境音很重，似乎在外面玩的正高兴。
“好哥哥，我礼物不是提早给你了么，这个点不好好过生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蛋糕你点的？”沈阔言简意赅。
沈渺莫名其妙：“谁给你点蛋糕，我和周煊忙着呢，没事别烦，挂了。”
“嚯，”沈阔冷呵，“希望你生活费花光了的时候也这么硬气。”
沈渺噎了一下，正想找补，沈阔已经挂掉了电话。
不是沈渺，总不能是今天提早离场的赵折月吧。
那更不可能了，赵折月对他的态度何其敷衍。
想了想，沈阔拨了那个加密的电话号。
无人接听。
陈昏送礼物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沈阔睡了一会儿被叫醒，整个人带了点起床气。
陈昏迅速指了指他，示意他看看地上一圈的礼物：“你注意点儿，我今天可是劳工。”
沈阔懒懒看他一眼，靠这门框：“劳工，劳烦再劳一下，搬进去。”
他说完就往卧室走，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
陈昏不爽：“这是你的礼物！”
“你不是想要我的钱？”沈阔隔着半面墙飘来一句话。
陈昏立马老实了。
他搬了两趟，把礼物都给沈阔丢到了客厅。
然后又往主卧方向看：“真不能让我睡客卧啊！”
“快滚。”
陈昏又喊：“合伙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啊！”
沈阔鼻息一重，从主卧漫步走出来，没好气道：“你靠谱点我至于考虑这么久吗？”
“行，”陈昏指了指他，“我这回认真的，你等着，我给你写一份策划书。”
沈阔没说话，只是嫌弃的摆了摆手。
他看了一眼桌上堆着的礼物，过去扒拉了两下，不太好分辨哪个是江雁行送的。
陈昏本准备走了，看他不睡了跑来看礼物，有些新鲜。
什么时候沈阔还对别人送的礼物感兴趣了。
他凑过去：“嘛呢？找谁的礼物，问我啊，我记得！”
“是吗？”沈阔瞥他一眼，倒是没藏着掖着，“江雁行送了什么？”
陈昏顿了一下，嘶了一声。
他打量了两眼沈阔，语调起伏：“我说，是我先看上江雁行的啊。”
“嗯？”话题转的太快，沈阔没太转过来，又觉得这句话莫名，“所以？”
“你说你跟她是邻居，之前怎么没跟我说？”陈昏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显然是不打算走了。
“你也没问。”沈阔毫不心虚。
陈昏指了指礼物堆：“你现在还特地挑她送的东西，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沈阔手顿了一下，抬眸看他，悠悠开口：“我说个事儿。”
陈昏大气一挥手：“你尽管狡辩。”
“不是我看上她了，”沈阔缓慢道，“是她可能要对我寻仇，我提防着点。”
陈昏：？
陈昏：“你是不是有病？”
“你找借口找个靠谱点儿的行吗？”陈昏乐了，“这借口够新奇，就是有点太猎奇了。”
“说来你不信，”沈阔懒懒的绕到沙发另一端坐下，打了个哈欠，“她对我了如指掌，我真的。”
“很，害，怕。”
陈昏再忍不住，一脸无语，“你再放个屁呢？”
“她认识你多久就了如指掌了？”陈昏翻了个白眼，“难道她还能暗中观察你多年？”
“诶，对咯。”沈阔指了指他，赞赏道，“说到点子上了。”
陈昏思索了一下，这么说确实有点歧义，怪怪的。
但到底还是沈阔那句话更荒诞一点，他又皱起眉：“有没有可能，她喜欢你啊？”
沈阔沉默着，似乎思考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
“你觉得这几次见面，她对我怎么样？”沈阔反问。
“她对你？”陈昏思索，“就那样吧，不冷不淡的，正常说话，也没多热情。我也就是看着她对你没什么劲儿我才说想试试追她的，不然我白费什么劲儿啊。”
“那她怎么就喜欢我了？”沈阔嗤笑一声。
“那有没有可能是，”陈昏灵机一动，猛地坐直了，“暗恋！”
沈阔眯起眼：“暗恋？”
他不大理解这个词汇：“这是什么感觉？”
沈阔没谈恋爱，抛去懒得谈，也是一直没遇到喜欢的。
他很清楚，在很多事情上，他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目标，所以才一直懒懒散散的过。
但如果是有了一个目标，他绝对不会犹豫。
如果他喜欢一个人。
那就不存在暗恋。
他就会靠近她，主动的，留在她身边。
所以暗恋对他是一个很陌生的词，虽然暗恋他的人肯定不少，但和他没关系，他也从没在这个词上费过精神。
这会儿陈昏忽然提起来，还有点新鲜。
“你这句话他妈，”陈昏无语至极，“太招恨了。”
“怎么，你暗恋过？”沈阔撑着额头，斜睨了他一眼。
“我？我也没暗恋过，我这不是对谁有意思都直接追么。”陈昏一挥手。
但他又认真转头看向沈阔：“但是呢，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暗恋就是，为了给你一颗糖，我给全班都发了糖。是你无意一个眼神，我就兵荒马乱。是比起你这个人，我更熟悉你的背影和鞋子。”
陈昏说的感慨。
沈阔沉默了片刻。
最后嗤了一声。
“你在网上哪儿抄的青春疼痛文学？”
“Y站。”陈昏老实说。
“但是吧，你别觉得这很……别扭吧唧的。”陈昏认真的侧过身，看着沈阔，“你忘了沈渺初中的时候早恋，那叫一个少女心啊。天天捕风捉影的，然后又丧了吧唧的。”
沈阔摆了摆手，懒得再说。
他站起来指了指陈昏：“赶紧滚回你家。”
陈昏啪一下倒在了沙发上，上面还有一张空调被，他抽过来给自己盖上：“睡了，晚安。”
沈阔吸了口气，懒得管他。
回主卧躺下，一闭上眼，刚刚陈昏鬼扯那几句话忽然就浮现出来。
如果江雁行真的……暗恋他。
他接受过江雁行的糖吗？
-
一觉睡醒之后，头还是有些疼。
但总的来说，还是好多了。
江雁行闭着眼皱着眉，下意识摸索手机的位置。
按亮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
“159267……”念着念着，忽然她就清醒了些。
她翻开另一个手机的通话记录，台风天那日打来的陌生电话，就是这个号码。
那天只有沈阔给她打过电话，也就是说，昨晚沈阔打了她的号码？
江雁行紧张的屏住呼吸，一番头脑风暴之后又冷静下来。
这个号码只有方悦几个人知道，她是没有对外用过的……昨晚点外卖为了防止沈阔发现，她特地换了这个号码。
沈阔打过来应该只是试探，并不知道号主是她。
江雁行松了口气。
她刚认了自己和沈阔有仇，转头被发现偷偷给‘仇人’送蛋糕？
那不是全完了。
好在，这件事沈阔没再提起。
说是现在讨好她来不来得及，但之后几天沈阔也没再和她有联系。
这也是很正常，预料之中的事情，江雁行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进电梯在6楼停下的时候，都会想会不会是沈阔进来。
然而一次也不是。
又到周五，江雁行去sea，柳意这天过来和她闲聊。
详细谈了去海港调研的事情，催着她去办通行证。
“我记得七天之内就能办好，”柳意搜索着相关的信息，提醒道，“我正好订机票和酒店。”
“顺利的话，你是不是准备找店面了？”江雁行想着，“我什么时候给你打钱？”
柳意失笑，“不着急，到时候签个合同把一些问题定下来，这样也安心一点。”
江雁行点头，反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翻过来看了一眼，表情淡了下去。
把李媛的电话挂掉，江雁行牵起一丝笑容：“那我办好通行证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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