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前的空间扭曲一瞬,成群的邪便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个手拿浮尘的灰衣女子,缓缓出现在他们的目光中。
她紧闭双眼朝他们飘了过来,不见她开口,声音却响起,“吾乃医圣幸喜乐的好友,在附近感应到了吾赠予她的房屋,但吾在那里未见到人,只看到开启的阵法。恰巧感应到有恶邪在此便出手相助。”
“因恶邪的缘故本没发觉,如今吾在你们身上感受到了小慕籽的气息。”
“那处房屋也有你们残存的气息,既然有恶邪迫害,你们又为何要跑出来?小慕籽、喜乐为何不在这里?”
她的声线的幸喜乐的声线并不相同,只有一点相像,而那一点像就足够掩盖声音本身的不像,她们两人的声音都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都会叫觉得,眼前的人是可以信任的,是可以将满腹委屈倾诉的。
蔡晓小呆呆地看着她,反应过来后,她赶忙把发生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喜乐还在闭关,我们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还请您去救慕籽。”
她没怀疑眼前人的身份,也没时间去怀疑,她满脑子都是为他们留下的幸慕籽,和突然出现的邪,她真的怕了。
幸予还警惕地看着她,他拽了拽蔡晓小的衣袖,蔡晓小像没感觉到一样只顾着把事讲清楚。
秦迟徊也疑心满满,但和幸予不同,他觉得这人真是幸喜乐的好友,是可以信的。
女子听明白了,她落到地上,一抬手蔡晓小手里的树叶慢慢朝她飘了过去,灵力灌输,树叶亮起绿光,因为蔡晓小的话而紧皱的眉舒展开,“走吧,吾带你们寻小慕籽去。”
她一挥浮尘,蔡晓小感觉周身的空间都在扭曲变形,而她也在跟着空间一起扭曲,脑袋一阵眩晕,片刻后又一阵清明。
女子似有所感,朝她望上一眼。
蔡晓小不知道,秦迟徊、幸予都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们二人只觉得一睁眼一闭眼,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蔡晓小头一次有这般稀奇的体验,可她没时间回想,转瞬,她看到幸慕籽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淡绿色液体。
幸慕籽的上方有一个红色光球,光球里好像还有一个幸慕籽,只是光球里的幸慕籽还能动,她的身上没有血,但身体是透明的。
她似乎被困住了,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
魌看到幸予他们回来了,挑眉一笑,看到他们身前的女子时,她的笑容更加灿烂。魌转了转手中的灯,柔声道:“这不是奉余春嘛,是哪阵风,把您老吹来啊。”
“多年未见,您春风如旧啊。”
“小女记得,您不是最不爱管红尘是非了吗?”
“怎么如今还管这些琐事了。”
奉余春表情淡淡,“把小慕籽放了。”
魌的笑容变淡了,她眼里多了几分恶趣味,“要是,我说不呢?”
奉余春想来不喜在这种事上多废话,她把浮尘放到右侧的臂弯里,空着的左手成爪,困着幸慕籽的光球便朝着她飞了过来,魌不愿叫她这样容易地救走幸慕籽,她手中的灯更加鲜红,光球变小,幸慕籽也疼的出了满额头的汗。
奉余春没了耐心,右手一挥浮尘,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拍到数十米外,她勉强稳住身体,眼看幸慕籽到了奉余春的身边,其他邪想要去扶她,她斜了他们一眼,他们就不敢上前了。
“奉余春,这里面困的是她的魂,要是这光球破开了,她的魂,可说不定会跑到哪里去。”
“你做了什么?”奉余春手一顿,问。
魌一挥手,她原先站的地方的椅子来到她身下,她坐下,边整理头发边说:“一些厉鬼使的小手段罢了。”
“好了,现在这三个人,”她指着蔡晓小他们,“和这棵小树之间选一个。”
蔡晓小、幸予、秦迟徊皆是觉得不可置信。
蔡晓小觉得应该把她交出去,幸予觉得这下是真的要落入邪的手里了,秦迟徊则是在想两全的方法。
不料,奉余春听到她的话,也是笑了,“吾,从不需要做这种选择。”
只有魌从她身上看到了高傲。
不等其他人想清楚,奉余春就将光球打破,幸慕籽的魂魄闪烁,魌瞧见了大笑出来,她的笑声是那样刺耳,听到的人无一不惊。
蔡晓小以为幸慕籽要完了,眼睛瞪大,习惯性地捂住嘴,将惊呼堵回去。
幸予、秦迟徊也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可幸慕籽的魂魄并没有消失,奉余春将被迫沉睡的魂魄打入身体,又将身体送到蔡晓小怀中。
魌没看到预想中的一幕,收回了笑声,把奉余春刚刚和她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做了什么?”
“时间岂是尔等能看到的。”奉余春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但在魌眼里,她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炫耀。
“奉余春!”魌的怒火让身下的椅子燃起熊熊火焰,喊完那一声她又冷静,她手一摇晃,火焰熄灭,“就算你把她救回来了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以一己之力杀了我们所有人?”
“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敌不过我们。”
那些保持着人形的邪在此时朝着奉余春靠近一步,他们不约而同地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
魌也不怕她,站起来道:“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也该好好叙叙旧了。”
“他们三个人我要定了。”
“时间、空间……”魌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擅长空间法术,没想到连时间居然也参悟了。”
“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
“你一己之力可杀不了这么多人啊。”话音未落,四面出现无数恶邪,除了魌站的位置外,其余三面皆有三个领头的人形邪,只看样貌完全看不出他们是恶邪。
奉余春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朝着隐去的秘境看了一眼,“不试怎么知道。”
她的眼睛重新闭上,好像从没睁开过。
她手持浮尘,从容不迫地面对将她包围的恶邪。
双方开打之际,蔡晓小、幸予、秦迟徊的周围多出一个透明的屏障,蔡晓小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又看向站在外面的女人,她握紧拳头眼眶里含着眼泪。
秦迟徊也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意外又有些不适,他在心里念了一遍幸喜乐,把那些奇怪的情绪驱散。
幸予摸了摸那层透明的屏障,回头看一眼还在昏迷的幸慕籽,“蔡晓小,这么多人在,哭出来很丢脸的。”
“幸予!”蔡晓小瞪了他一眼,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幸予耸了耸肩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在心里想,‘至少喜乐没事儿。’
‘但愿在她出来前幸慕籽已经醒了,不然她看到了会担心吧。’他突然想起了因为家里的宠物狗离世,而哭泣的妹妹。
也就过了两刻钟,奉余春身上多了些血迹,但她依旧是从容的,她没受伤,身上的血是别人的,魌也没受伤,手中的灯摇晃,一会儿施法为其他恶邪助阵,一会儿施法干扰奉余春。
她先是厉鬼,后又成了恶邪,其能力不容小觑,只是她还不想亲自动手,也还不想和奉余春打。
奉余春知道她在等什么,无非就是在等待时机,无非就是在观察她的路数。
突然冷冽的风刮起,其中夹杂着几片雪花,魌的时机没等到,但她等的时机到了。
与时间、空间有关的法术都极耗灵力,也正因如此,魌才笃定她一个人拿他们没办法。
但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觉察的,这一回,奉余春静止了他们所有人的时间,同时空间压缩,至少有一半恶邪身死。
魌能感受到不属于她的□□在剧烈地疼痛,有什么东西要将她撕裂,魂魄好像又要和□□分离。
她的时间静止了,她的疼痛重叠在一起,每分每秒她都能感受到更深、更加可怕的疼痛。
那些没死的邪与她一样。
静止的时间短暂又漫长,霜雪凭空出现,时间不再静止。
魌吐出一口血,染红了朝她迎面扑来的雪花。
“时间?”带着点疑惑,熟悉的声音在风雪的源头传来,幸喜乐慢慢走到众人视线之中,“余春,果然是你。”
她侧头看去,魌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幸喜乐,我们又见面了。”
她讽刺地笑了笑,“你和当初不一样啊。”又故作思考地停顿,“不对,你和当初一样,一样的惹人厌。”
“奉余春、幸喜乐。”魌在漫天的风雪中转了一个圈,“真好,真好啊。”
幸喜乐盯了她两秒,冷漠地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她望向秦迟徊他们,在看到幸慕籽时她的眼里没有意外,也没有担忧。
她好像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傻孩子。”幸喜乐无奈地摇摇头,“幸好你来了,余春。”
奉余春摆摆手,“这是吾该做的。”
断春出现,幸喜乐摩挲着剑柄,奉余春到她身侧说:“他们是奔着他们三个来的。”
幸喜乐了然点头,“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该杀。”
伴着漫天风雪,二人合力杀出重围,恶邪虽多,但在他们面前都算不了什么,最后只有寥寥几个和他们修为相差无几的邪活了下来。
望着即将劈过来的剑,魌施法勉强挡住,幸喜乐和她之间只隔了一把剑,一层用于抵挡的防御术。
“幸喜乐,你不会杀我的。”魌多使了些灵力,又突然一个瞬移躲开。
数不清的灯笼将她围住,魌得意地朝她笑,“我们下次见,医圣。”
后面两个字她说得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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