魌带着仅剩的邪跑了,幸喜乐没追上去,她转身收了剑,朝着秦迟徊他们走去。
蔡晓小抱着幸慕籽,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为什么她说你不会杀她?”
幸喜乐沉默地看着她,奉余春施了个清洁术,将二人身上的血迹抹去,她帮幸喜乐回答说,“这不是你该问的。”
蔡晓小本来还想是魌瞎说的,或者是魌想说你杀不了我,但却说成了你不会杀我,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真的是幸喜乐不会杀她。
可为什么不会杀她?刚才那个女人想抓他们三个,而且还把幸慕籽害成了这样,所以为什么不杀她?
要是没想这些的话,蔡晓小会觉得魌是自己逃走的。但想到这些了,她就会忍不住继续想是不是幸喜乐故意把人放走的?就是因为她不会杀她,所以把人故意放走了。
可她也看到幸喜乐身上的血迹了,幸喜乐对付他们也并不轻松,魌没那么弱,那些离开的邪也是。
她摇摇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该这样想。
幸喜乐蹲下身,伸手抚摸幸慕籽的额头,奉余春在一旁问:“如何?”
“并无大碍。”幸喜乐抬手在幸慕籽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她身上的伤消失不见,眼皮动了动,有了转醒之势。
幸喜乐对蔡晓小道:“放开她吧。”
蔡晓小把幸慕籽放在地上,自己则起身退到一边。
因为魌的出现,而枯萎的绿植焕发生机,青草、鲜花将幸慕籽围住,点点灵气涌入她的身体,她的眼皮又动了,这回是真的醒了。
“慕籽。”幸喜乐唤道。
幸慕籽揉揉眼睛,看清幸喜乐后直接蹦了起来,“主人!你回来啦!”
幸喜乐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女孩,笑了笑,她摸摸幸慕籽的头,“你做得很好,不过还是莽撞了。”见幸慕籽低下头,她不再多说,只一摆手,把院子召了回来。
阵法尚未关闭,她领着人往里面走,圆盘落到她的手中,阵法这才关闭。
天上还刮着风,夹杂着能把人皮肤划破的雪花,蔡晓小后知后觉的感到冷,幸喜乐转头看她,下一秒,院子里的温度升高,犹如春日。
现在没了魌的威胁,秦迟徊总算有时间想奉余春的身份了,最重要的,是她和幸喜乐之间。
刚刚和恶邪打斗的时候就能看出二人的默契,奉余春也说了,她是幸喜乐的好友。
秦迟徊很好奇,她们两人是如何相识的,又在一起经历了什么。
幸喜乐先去看了炼丹炉里的丹药,完事了,才来问奉余春,“你是来找我的吧。”
“是为了什么来?”
奉余春没讲话,她睁开眼睛,两朵花从她的双瞳中飞出,两朵花缓缓靠近合二为一,一株二艳并蒂双花,她伸手接住,道:“吾希望你能给她们赐福。”
“还望,你能给她们寻个庇护。”
幸喜乐一眼看出这是什么花来,她紧皱眉头,“为何?”
“吾决定与天地合一了。”奉余春面朝远方,她的双眼闭合,没人能知道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神或许能另创一方天地,但我们不是神,更何况哪怕是神也不能在天道的地盘上撒野。”
“天道会允许我们在人界里开辟出一个修仙界吗?”
“天道不在乎我们的生死,或许大部分的时候也不在乎我们做了什么。”
“但逆天而行,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为,天道不会允许的。”
“我们夺了天道的权,就该付出什么,作为代价。”
“以吾为祭。”奉余春道:“或许天道还是会发怒,但修仙界不会消失。”
或者说以她的所悟为牺牲。
时间、空间是可以让人脱离天道的法术,但能参悟的人少之又少,而同时参悟的这五千年间就只有她奉余春一人。
“她们是奉家的血脉。”奉余春不在乎自己,但奉家她不能不在乎,“传承……”
“就当是传承吧。”
“她们在说什么?”秦迟徊敏锐地察觉幸喜乐情绪有些低落,他离她们不远,却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幸慕籽看到了奉余春手里的花,喃喃道:“衍育花?她想要后代了?”
“只是……为什么?”
“衍育花是什么?”幸予问。
幸慕籽揪着腰带上的挂饰说:“是帮助人繁衍后代的花,不过很少有人会选择用它来孕育孩子。”
“衍育花很少见,是罕见的少见但并不珍贵的灵植,因为没人需要嘛。”
能帮助人繁衍后代的路子有很多,衍育花是其中一种,在无数繁衍后代的方法里,不论用什么来排序,它都排不到前面,就连孕育的时间都不稳定,甚至最后能不能孕育出来都不一定。
衍育花对环境很挑剔,但究竟在挑剔什么没人知道,寒冷的地方不行,温暖的地方不行,炎热的地方不行,干燥的地方不行,潮湿的地方也不行,就连安全的地方、危险的地方都不行。
而且这朵花,又是需要灵力,又是需要精血、骨肉的,还需要悟出的道之根本……反正麻烦极了,完全比不上那些只要有血就能孕育的花花草草。
听完幸慕籽的讲述,蔡晓小一脸兴奋地说:“无痛生子!”
“这也太棒了!”
“不过都修仙了还要孩子啊?”
幸慕籽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总有人需要后代的。”
“你觉得没必要,不代表别人也觉得没必要。”
“更何况,还有的人会用这样的方法,集魂魄或者稚儿的肉身修炼呢。”
“听说之前还有不少凡人重金求修士用这种方法帮他们繁衍后代呢。”
蔡晓小变了脸色,“用魂魄修炼,那些被用的魂魄岂不是没有来世了。”
“这是自然了。”幸慕籽理所应当道:“魂魄没了就是没了,死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
大概是看蔡晓小脸色不好,她贴心地安慰道:“往好的方向想,修行者的孩子至少有九成有灵根,有灵根大概率是要修行的,有多少人能在年轻的时候抵挡得了,强大的力量、成仙成神的诱惑。”
“修行的诱惑一大堆,没什么人能抵挡得了的。”
“踏上了修行路,但凡是不想死的都要一直修行下去,不然只要是死了那也是死得干干净净,没有来世了。”
“结果都一样的。”
“只是省去了过程,到终点到得快了点而已。”
秦迟徊满脸不赞同地说:“要是没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成了别人修行的养料,到后面他们说不定真能成仙成神。”
幸慕籽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说什么呢,万年里又有多少个人能成仙成神,人妖魔三界下面还有一个冥界,人人都自命不凡,可只有逸群之才,才能真的成仙成神。但又有多少谁能成为这四界里的奇才?”
“你们运气好,这段时间看到了不少大能,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能修炼到如此境界。”
“不信你们去问问主人,当年和主人一同踏上修仙路的人,如今有多少人还活着。”
“又有多少人成了他人修行的养料。”
“这些日子里你们都差点死了多少回,这还是在人妖魔三界团结一致的情况下,可别天真了。”
幸予则在那些话里捕捉到别的信息点,“之前还有修士会帮凡人繁衍后代?”
幸慕籽点头,“那时候凡人和修士共同生活,自然少不了接触。”
想了想如今的情况,她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她看看幸喜乐和奉余春,“怎么还没说完啊。”
幸喜乐明白了奉余春的意思,“我会尽力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奉余春道:“这些时日里吾找了不少人留下赐福,吾只希望她们能找到自己的路。”
“吾会在修仙界一直守护他们,也是为了后来者铺路。”
“普通人和修行者终究是不能共同生活。”
听到这句,幸喜乐也有点惆怅,“只望以后不会再有人步我们的后尘。”
她无法劝说奉余春改变决定,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天道……她仰天看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万物皆是一般……顺其自然吗?’
幸喜乐还是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奉余春也说:“总有人要牺牲的。”
“若是谁都想着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不用这个办法也会另有办法,事情拖来拖去就无人解决了。”
“喜乐,当初是你助吾领悟了时间大道与空间法则。”
“如今你也想着要守护这方天地,吾不爱管闲事,不过有一点吾和你的想法一样。”
幸喜乐接过她手里的花,“是我助你领悟的吗?我不记得了。”
奉余春点点头又摇摇头,“机缘就是这样,以你做媒介,让该领悟的人领悟,而你……”她睁开双眼深深地看向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说完这番话她重新闭上双眼,“魌,以后会怎么样呢?”
“会死。”幸喜乐看着手里的衍育花道:“你确定要我赐福?”
“我修的无情道或许会影响到她们……”
奉余春:“不是人人都能修成无情道的,要是在你的影响下,让她们与无情道有了缘分也算是她们的福。”
“无情道,吾了解得比寻常人要多。”
“但还是比不上无情道大成的你。”
幸喜乐一边赐福一边说:“我出来得急,等下还要回去一趟,这方秘境要没了。”
“果然如此。”奉余春早有预料,“那无情道的传承?”
幸喜乐说:“我会开辟秘境,留下传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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