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疏之微微睁大眼睛,手中的符纸尚未掷出。她望着哈莉的背影有些怔然,这倒像是一位合格的咒术师了,而不是一个把生活当作舞台剧的疯子。
一天的突击教育能到达这种地步?假的吧?
“哦甜心,”哈莉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像戳泡泡一样把咒力枪戳散,对着莫疏之晃晃手,“是被我迷住了吗,真可惜,我已经有J先生了呢。”
莫疏之:……
莫疏之瞬间收回惊讶和赞叹的视线,余光瞥向身后隐身跟随的咒灵,摄像机的角度刚刚好!
接着,她绕过哈莉的阻挡,蹲在女孩面前,有些生疏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没事了,小朋友,你的家人呢,我送你回去。”
死里逃生的女孩安静的抱着脏兮兮的兔子玩偶,像是还没从巨大的恐惧中缓过来,双眼怔怔地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莫疏之等了一会,系统先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冰冷的机械音播报特殊任务还剩下十分钟时间。她皱了皱眉,感觉有点难办。
放在往常,这种善后工作会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只要打个电话就好,但现在放一个弱小的孩子在夜晚的哥谭,良心过不去啊。
“唉,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只好——”
“……爸爸,他,屋里……对不起!!”
一串眼泪毫无征兆的坠落,细碎的单词从女孩口中吐出,声音带着压抑又绝望的哭腔。但不难拼凑出她的父亲遭遇了什么。
原来如此。
莫疏之张了张嘴,发现这时候无论什么语言都苍白无力,只能沉默地牵着这个孩子,按照女孩指路的方向回到这个咒灵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她的家中。
忽然,在看到大门的那一刻,莫疏之眼疾手快地捂着女孩的眼睛,一把把人塞给哈莉手中。
嘶,这场景格外惨烈啊……
一个眼熟的身影倒在大门口,四肢已经被啃噬干净,血肉模糊的面容唯有眼睛定格在惊恐之中,像是在驱赶着什么。
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告诉莫疏之,这是几天前那位抢劫犯,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也存在咒灵。而现在,这位先生还是没有逃脱咒灵的啃噬。
一张泛旧的名片被他握在手心,她冷静地蹲下身抽出名片——哥谭斯克顿木材公司,森林资源开发部主管。
这曾经也是个高管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莫疏之直觉这人的身份肯定有能深究的地方。在这个咒灵刚刚出现的世界,能两度找上门的存在,不是特别倒霉就是与某个阴谋有关。
希望向主系统打的报告能早点给个答案。她叹了口气,目光瞥向突然泛红的倒计时。
【倒计时剩余:七分钟】
—
夜幕深沉,夜翼轻轻将昏迷的市民放在一片安全的平地上。他调整了一下耳麦。
“魔法侧的东西可真是玄乎,神谕,所有探测手段全都无效?”
“对,全部无效。而且刚刚蝙蝠侠发来消息,除了他谁都别去接触这东西……上次红罗宾的事情可把他吓了一跳,当然,我也是。”
耳麦里传来神谕的声音,夜翼勾了勾唇角,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确认再无危险。熟练地抛起钩索,钩爪精准地嵌入高楼的边缘。
那天他放圣诞假回家,提姆和斯蒂芬妮在汇报他们遇到的事情的时候,蝙蝠侠的嘴角维持在下撇的状态,周围布满低气压。
原本黑暗正义联盟的人会来帮忙,可惜他们突然被魔法侧的时候绊住。
“哦B还是这样,小红明明查到了神秘网络视频的来源,却被压在家,甚至禁了他的夜巡。”
拉动绳索,夜翼敏捷地跃起,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叛逆的罗宾不是好罗宾,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夜翼了。
“我再过去看看情况,希望忙完这一阵子,圣诞那天可以——”
夜翼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缓缓低下头,瞥见一根漆黑的藤蔓如毒蛇般穿透了他的战服与肌肤,尖锐的枝刺破开了腹部,殷红的血液顺着藤蔓滑落。
“……夜翼?”神谕疑惑道。
没有回复。
“夜翼,听到请回复!”
依旧是一片寂静。
—
“嘿,你刚刚做了什么!”一个急转弯后,轰鸣声戛然而止,哈莉稳住这偷来的摩托车身,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就在刚刚哈莉转弯的一瞬间,空气仿佛被切割,面前的楼房仿佛从现实中剥离出去,原本嘈杂的声音也被阻隔在外。
“帐,可以防止普通人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也防止我的目标跑掉。”
右手稳稳地按在腰侧,剑微微出鞘半寸,透出寒光。莫疏之的目光扫过面前大楼,系统任务的目标就在天台。
还未接近,她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水汽,刺骨的凉意冻得鼻尖泛红,而呼出的气息也凝聚成飘散的白雾,一吹即散。
莫疏之视线低垂,将警惕心拉满。
如果是之前的那些三四级的咒灵也就算了……但现在这个二级咒灵,虽然她掂量着能打过,但要真耗起来只怕得花不少时间。
幸好幸好,提前放了帐。
踩着轻而急促的脚步往天台上走,潮湿的气息越发蔓延,仿佛正下着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当两人走到最后一层楼梯,莫疏之握紧剑柄,不带停顿地一脚踹开大门。
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迎着寒风,莫疏之向前看去,眼前出现的一幕却让她有些惊愕——
夜翼倒在天台中央,咒力凝结而成的黑色雨水顺着他紧贴身体曲线的黑蓝制服缓缓滑落,在身侧汇聚成一滩浅浅的水渍。
而再往上看,如同被流动的雨水包裹的咒灵扬着头,像是邪神接收它的祭品般接近着夜翼。空空的眼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闯入的外人——它在感到不满。
“哇!这不是其中一只小鸟吗?!”哈莉打破了寂静,她夸张的捂住自己的双眼,又悄咪咪地留出一条缝隙。
这怎么看都死定了吧,就算她想救也打不过这个大家伙!可怜的小蝙蝠,他甚至都没察觉到这一切。
就在咒灵向倒地的蒙面青年伸出流动的双臂,带着强烈的咒力裹挟水流而来的那一刻,莫疏之动了。
她拔出剑,剑锋出鞘的瞬间发出低沉的嗡鸣。脚尖轻点,空中银光一闪,像是划开浓稠雨雾的一道微光,咒灵流淌着的手臂被剑硬生生抵在半空,动弹不得。
落在剑锋上的咒力水珠如同蒸发般化为缥缈的雾气。隔着这层雾气,莫疏之望向咒灵,对着它勾出不含温度的轻笑。
【倒计时剩余: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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