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出的水滴划过莫疏之持剑的手臂，肉眼可见的血肉迅速坏死溃烂，灼烧般的持续刺痛沿着神经攀爬着，但她目光平静，右手已经稳稳握住剑柄。
顶着咒灵的压迫感，莫疏之前踏一步，剑锋翻转，长剑径直劈开咒灵的双臂。咒灵吞吐着听不清的词语迅速向后退却。
哈莉捂住张开的嘴，感觉十分不可思议。她看着原本高大的咒灵跟遇见蝙蝠侠的小混混一样向后缩着，忍不住眨了眨眼，接着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大笑出声。
“小甜心，你这一拉仇恨——我们可真逃不了了，”哈莉侧过头，看了一眼莫疏之夸张的伤口，“你还能打吗？”
疼痛依旧持续着，莫疏之却扬起笑容，感觉无比真实，她是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会笑，会哭，会痛。
“我在半残的时候都能对着特级挥下第二剑。”
莫疏之把剑抛向左手，随意抬手，坏死的血肉被剜下，被动的治愈能力让手臂翻涌着长出新皮。
“更何况区区二级。”
就是可惜了她这身没穿几天的大衣彻底报废了，这可都是钱啊……
她想着，回头看了夜翼一眼，皱眉道，“不过你站远点拿咒力先轰它，给我一分钟，我先救人。”她真的担心泡在水里的夜翼先撑不住挂了。
看着哈莉还算游刃有余，莫疏之半跪在水边，眉心紧锁。手中的剑划开夜翼的制服，露出散发着黑雾般诅咒的伤口。她掏出一张符纸，指尖一抹，符纸燃烧起幽红的火焰。
红绳蜿蜒而出，覆盖伤口周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算是暂时压制着诅咒和汩汩涌出的鲜血，不过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就算蝙蝠家的超英都死去活来的，但她可不知道有哪一刊的夜翼会死在咒灵手里！
如果没有献祭咒术……莫疏之抿了抿唇，心里第无数次问候起夏油杰来。
就在符纸燃烧殆尽的一刻，夜翼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收缩，视线茫然地环顾四周。
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扭曲、雨水缠绕的咒灵探出头来，一个长得像极了小丑女的人正在调戏般的殴打它。
“多谢你救了我，还有能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吗？”夜翼的声音虚弱却透着惊疑。
莫疏之愣住了，紧盯住夜翼泛白的脸:“你能看见它?”
夜翼点了点头，嘴角勉强牵起一抹微笑，“我不该看见吗？”
……当然不该。
咒灵本只有咒术师或者窗能够看见。而夜翼此刻能看到它，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濒临死亡。
就像是系统任务倒计时，其实是夜翼的死亡倒计时一样。
【倒计时剩余：一分钟】
【请宿主抓紧时间。】
该死，真的像是死亡倒计时啊。
天台上盈满水汽，湿润却冰冷。莫疏之干脆脱了累赘的大衣，盖在夜翼身上。接着站起身提剑，刺骨的风划过耳畔，卷起垂在肩侧的小辫子。
她微微勾起了嘴角。
“系统，接受赊账吗？”
【检测到目前情况，系统接受宿主合理请求，允许宿主赊账兑换商城物品。】
【系统已为宿主推荐商品——认可值商城：咒术修复套餐，售价200认可值。】
她记得这个特殊任务的认可值是多少来着，也是两百吧？莫疏之突然觉得系统布置的这个任务很有意思……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当然买。花钱买命，不亏。”
【认可值：-200】
【咒术修复套餐已购买，现已启用。】
【友情提醒，任务倒计时剩余：30秒】
“那只小鸟的情况怎么……”
玩着咒力的哈莉突然顿声，她回头看去，莫疏之正向咒灵一步步走来，整个人气势变得更加张扬。
咒灵也像是察觉到了沉凝的气氛，发出鱼吐气般的咕嘟声。水流警惕地回流护在它身前，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水墙。
莫疏之脚步未停，持剑的手指尖微动，咒力汇聚成鲜艳的红绳自剑柄蜿蜒而上。接着又几根分岔延伸，轻柔覆盖在夜翼腹部的穿刺伤口上，打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倒计时剩余：10秒】
剑能劈开水流吗？
一抹寒光划破夜空，炽烈的咒力裹住剑身，犹如红日初升般燃烧着劈开水墙，斩断了的左半个身躯。
【倒计时剩余：3秒】
咒灵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模糊的人形瞬间坍塌，化成流动的流状体，向四周疯狂逃窜。然而红绳却如同无法熄灭的火焰紧紧缠绕上散开的水流，汲取着咒力。
宛如开在咒灵身上的火焰花。
【倒计时剩余：2秒】
水与火的交锋激荡出滚滚白雾，升腾，发散，仿佛整个天台都被薄雾所吞没，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地面上除了几滴迅速消散的水渍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咒灵已然湮灭。
【倒计时剩余：1秒】
【倒计时结束。】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特殊任务，现已经发放奖励。】
【认可值：0】
系统毫无波动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莫疏之猛地松了口气，甩了甩手，摇曳的红绳垂落又消散。即使真正失去咒术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也怪不习惯的。
虽然有点手生，但夜翼的伤势不说好全了，至少也能动了吧，莫疏之摸摸下巴，暗自掂量着转身。
——哈莉微张着嘴，下意识戳着夜翼快要愈合的伤口。而夜翼……明显昏死过去了。
“哈莉，哈莉·奎茵，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对蝙蝠家的人不满，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啊！”
都是钱啊，整整值了两百认可值！这要是真没了，她可亏大发了。
“这可不管我的事哦～他看着那个大咒灵被消灭了就倒了，明明伤口已经快看不见了。”
哈莉一顿，不慌不忙地把手举起来，言之凿凿地为自己辩解道。边说，她还忍不住又盯着夜翼腹部消失的伤口。
哈，哈哈哈……真是个奇迹，这是什么，治愈？哥谭这种地方，出过罪犯、疯子、摔碎的理想主义者和蝙蝠侠。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还有这么温柔的能力。
真期待呢，这种人会被哥谭变成什么样，下一个双面人？
“……莉，哈莉，别发呆了，该走啦。”哈莉回过神，眼见着莫疏之抓起夜翼的双手，用力拽起借惯性一把扛住。她的膝盖弯了弯，表情有点扭曲。
“你要把小鸟带回去？”
“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个昏睡的活靶子在哥谭，我可不放心。”她得搞清楚夜翼是不是受了咒灵什么奇怪的诅咒，这方面还是得去问问专家。
嘶，有点太沉了。
莫疏之倒吸着气，几根红绳从手上蔓延替她悄悄托举着夜翼。和哈莉一起走下楼，骑上摩托，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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