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换一座城市？”
荒废的仓库里，真人倚靠墙边，半长的蓝发搭在肩膀前，语调好奇地上扬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地不屑。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涂抹着夸张的红唇。
“我觉得这里就很合适啊。”真人微微歪头，“罪恶与恐惧的土壤滋养着这座城市，每个人类都是我合格的材料。”
白炽灯摇晃，小丑站在下面，仿佛与黑暗割裂开来，整间屋子的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扬起猩红的笑容，那双深陷在黑色眼圈的阴冷眼眸直直看向青年。
“破坏一座深陷黑暗的城市有什么意思？”他身体前倾，饶有兴趣地凑近真人。
“你应该去看看大都会，那座充满光明的城市！那里恐惧与憎恨的味道才会更加纯正！”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丑忽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炸裂开来，像玻璃被利刃划破，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你以为……”他忽然停下笑声，猛地向前一步，“这是我的理由？”
“不，当然不！”他仰头大笑，情绪高昂，猩红的唇角咧到几乎撕裂了脸颊。他缓缓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座城市。
“哥谭——是我和小蝙蝠的游乐场！”
他猛地指向青年，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绷紧的弦即将断裂。
“我绝不允许你抢走他们！”
“你不是要找一个好玩的灵魂吗？隔壁那个大个子肯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啊，我对非人没什么兴趣。”真人仰起头，发丝从肩上滑落，“哥谭出现的咒术师倒还挺有趣的，可花御闹出的动机太大了，她好像没注意到我的改造人呢。”
他托着下巴，带着黏腻笑意的声音自顾自地说：“不过花御怎么还没来找我，它那里都失败了，还没放弃啊？”
“失败？哈哈哈，它的失败是必然的！”小丑的嘴角扭曲了一下，眼中闪烁着病态又神经质的兴奋，“这里是哥谭！只有我，才配成为小蝙蝠的对手！”
“还有，”小丑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说不定，你的朋友早就死了呢？”
“不可能！”真人说，“加茂告诉我，那个咒术师只有一级，花御是会开领域的。”
两人各自偏执地说着，一个眼中只有蝙蝠侠，一个觉得只有咒术师才能消灭咒灵——同样的傲慢出现在不同世界的人身上。
真人突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带着几分厌倦，“……算了，跟你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多做几个实验。”
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图上，指尖轻轻划过几个标记，布满缝合线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真人在走出仓库前最后看了一眼小丑。
你才是我最后一定要留下的实验品。
—
“加茂，你手下的花御，任务失败了。”
敞亮的办公室内，一名中年人背对着一名青年，坐在宽敞的木椅上，声音平稳得像是事不关己的陈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来自加茂家的青年站在桌前，姿态恭敬，脸上挂着温顺得体的微笑。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声音柔和的分析道：“我曾经和去往哥谭的那位咒术师打过交道，聪明的吓人。”
“她在日本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推测出夏油杰任务的异常……甚至差点发现百鬼夜行的内幕。这是五条悟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情。”
听到这，中年人嗤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扶手，“是啊。我们的神子大人站的太高了，俯下身也看不见泥里的肮脏。”
五条悟实力再高，再狂妄又能怎么样！到头了还不是被他戏耍在手心里吗！
到头来，一切都会是他的胜利！
中年人顿了顿，接着说：“那个来交流的咒术师只是个学生吧……不愧是来自那片土地的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作为。”
青年微微低头，仿佛在检讨自己的过失，但他的眼中划过胜券在握的光芒，语气冷静。
“但请放心，另一位特级咒灵——真人也已经就位。”他的嘴角勾起弧度，“只要它成功，我们设在九十一座神社的法阵便可联动开启，到时候……”
话未说完，中年人猛地转动椅子，面向青年。
一张毫无特点的脸出现在光下，平淡得仿佛可以瞬间被遗忘，但那双透着贪婪和野心的眼眸令人无法遗忘。
“要快。”
“过几天华夏的调查团要来了，你最好在那些人到之前搞定一切。光是一个学生就这么难缠……虽然她不可能通知调查团，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片令人垂涎的土地一定要拿到手，他绝对不容许出现意外。
中年人抬手，指了指天上，对着青年示意，“你记住，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有人在看着。”
“……我明白了。”
加茂微微鞠躬，恭敬地退身离开。他关上木门，脚步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然而，才走出几步，他的嘴角便缓缓勾起，脸上的恭敬和谦卑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讥讽的冷笑。
区区蠢货。他嗤笑一声，和咒灵一样蠢到家了。居然真的相信他会按照计划执行。
加茂的步伐渐渐加快，眼中的不屑一览无余。
——哪像那个术式奇特的青年。
如果说最开始，那个咒术师查到夏油杰的任务时，羂索只是有点兴趣外，那当她直觉性的从京都赶回东京时，他就必须下死手了。
可没想到，她居然也出现在了他发现的新时空中，甚至还发现了夏油杰，并莫名把他一直留在身边，他想让咒灵去带夏油杰回来都做不到。
这逼着羂索不得不在计划实施前，修改大部分内容，包括如何封印五条悟……真是可怕的人类啊。
他的眼神渐渐冷冽，声音低不可闻，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
“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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