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区区几年

这不是沈应淮和季子池一起庆祝生日,但是这次是他的成人礼,理应更加隆重些,可是因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他也才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奔波才抵达兰卡,所以便一切从简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看出了季子池对此事的兴致并不高,与其强迫他陪着自己去市区的高级餐厅里面吃一顿价格昂贵的西餐,不如就在家里共进晚餐算了。

这样,季子池的心情大概会好一些,毕竟这样自己也不算是霸占了他太多时间。

沈应淮安排人送来了很多食材,足够他做出满汉全席——以及一个蛋糕。

季子池看到摆放在厨房料理台上的东西后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问了一句,“要帮忙吗?”

这句话可真是够客套了。

沈应淮啼笑皆非,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出厨房,“不用,正好让你看看我这几个月厨艺的学习成果怎么样?”

季子池哦一声,顺着他的力道走出房间,“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房间?”沈应淮蹙眉,“我以为我可以睡你的床。”

季子池挽起衣袖,露出白玉般的小臂,“我习惯一个人睡觉了。”

“习惯——”沈应淮没忍住哂笑,语气却听不出任何责备,只是有些无奈,“对啊,九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你养成独睡的习惯了。”

沈应淮垂下头用嘴唇轻轻触碰季子池温热的后颈,“好,我睡客房。”

客房在二楼,和季子池的卧室隔着一个走廊,因为每周都有保洁来整理,房间其实并不脏,所以季子池要做的不过是铺上床单被套而已。

季子池很快便整理好了一切,不过他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坐到了窗户边的单人沙发上,板着脸望着窗外。

天色已经偏暗,浅灰色的云铺陈在天际,没有任何的欣赏价值。

季子池反手握住后颈,上面还有沈应淮嘴唇的残余温度,他不理解沈应淮这个人,也不理解沈应淮对自己的感情。

就像是他不理解季霖为什么执着于证明舒窈对他的爱。

就连他对顾吾词的感情,在这九个月的时间里都开始淡化,没有什么感情能打败时间和距离——季子池笃定,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敢向沈应淮许下虚假的承诺的原因。

在厨房里忙活的沈应淮不知道此刻季子池的心理活动,或者说他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季子池对自己的态度、对这份感情的态度——鄙夷且轻蔑,所以他也就不再费心去揣摩季子池在什么时候又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

沈应淮在这九个月的时间里没有说服自己承认季子池就是在玩弄他,反倒是学会了怎么做出符合季子池口味的菜。

他用了两个小时做好了三菜一汤和一个裱了花的六寸蛋糕。

餐厅的紫罗兰造型的吊灯很精致,洒下的暖黄色的光里仿佛都带着馥郁的香味,反正当沈应淮端着蛋糕走向坐在餐桌边的季子池时感觉到非常的美妙。

季子池微微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铁勺子,菜的热气升腾,在他面前展开一张朦胧的毛玻璃,一切都显得朦胧,因此又显得温柔缱绻,九个月的时间骤然间被收紧成一瞬,沈应淮觉得一切如昨,自己与他早就是能同床共枕的关系,什么考验、什么证明都去死。

眼下,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日子,他也不过是因为给喜欢的人做好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而倍感幸福的人。

世间没有比这还美妙的事情了。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让沈应淮回神,是季子池将铁勺放在了餐盘上,他抬眼看向沈应淮,“你在看什么?”

热气飘散开,像是拨云见月,季子池的眉眼以及那颗猩红的痣变得清晰起来,沈应淮能一眼分辨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淡漠。

收紧的时间又被放开,九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被忽视。

沈应淮扬起嘴角,将蛋糕轻轻的放在季子池的面前,然后紧紧的贴在他身边坐下,柔着嗓音说道:“奶油是青柠口味的,你应该会喜欢。”

细腻的奶油被涂抹成花瓣的模样点缀在蛋糕上,中间还插着两根蜡烛。

季子池并没有吃蛋糕,沈应淮也不勉强,只是笑着用食指剜了点奶油点在季子池的鼻尖,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季子池板着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本该是一副令人不喜的样子,可是鼻尖的奶油却淡化了那一股尖锐,便显得毫无震慑力,反倒是多了几分反差萌。

收好手机后沈应淮用纸巾替季子池擦干净奶油,笑着解释,“别担心,我不会把照片给别人看的。”

季子池反手挥开他的手,“你真幼稚。”

沈应淮嘴角的弧度扬了起来,梨涡越发的深邃,他捧住季子池的脸,注视着他的双眼笑道:“我现在要许愿了。”

“许愿要闭着眼睛。”季子池说。

“不。”沈应淮的眼睛清澈如海,“我要看着你说。”

季子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撇开头,沈应淮却不依他,虎口卡住他的下颌让他无法回避自己视线,“希望明年今日,沈应淮会成为季子池的男朋友。”

沈应淮的语气认真,看着季子池的眼神也炽热,掌心的温度像是岩浆,烫得季子池鼻尖出了一层细汗。

季子池咽了咽嗓子,“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不信。”沈应淮用拇指摩挲着季子池的侧脸,他的手真的很大,骨骼也突出,十根手指像是一张打着绳结的网,仿佛能轻易的勒碎季子池的头。

沈应淮用食指轻轻点了几下季子池的太阳穴,像是一种隐秘的威胁,亦或是一种独特的情趣,他用视线描绘季子池的眉眼,眼神贪婪而痴迷,“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季子池。”

季子池握住他的手腕,沉默的感受着他腕间的脉搏,餐厅里便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良久后季子池开了口:“放开。”

沈应淮咽了咽嗓子,喉咙里发出吞咽声,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季子池,然后猛地收回手,“吃饭吧。”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九个月没有吃到正宗中餐的季子池也不得不承认沈应淮的厨艺很好,所以他难得的多吃了两碗饭。

这便足够令沈应淮开心了,开心到他丝毫不计较季子池送给自己的十八岁成年礼物只是一双早就烂大街的潮牌球鞋。

沈应淮这次来兰卡并不能久待,毕竟他是沈家的独生子,成人礼便不会仅仅代表着一个少年的成长。

第二天他和季子池一起吃过晚饭以后便抱着那双球鞋离开了。

季子池倚在门框上,看着沈应淮的背影。

冷风在梧桐树梢间穿梭,路灯的光影罗织成飘动的网,一点点的从沈应淮的背影上略过。

他的身躯本该是伟岸的,但是夜色让身材线条变得模糊,季子池破天荒的觉得他看上去有些单薄,这种景象便又生出几分寂寥来。

抖动的枝叶像是暗色的星辰,在沈应淮的背影上铺陈,他化作了夜幕,即将与远处一望无际的黑暗融为一体。

可是不期然的,他却猛地顿住了脚步,然后嗖的一下转过身来,没有给望着他的季子池丝毫闪避的机会。

星辰挣脱了漆黑的束缚,转而落到沈应淮的脸上来,背景是他璀璨无比的笑容,那双蓝色的眼珠成了价值连城的宝石,流转着的是耀眼夺目的满足。

沈应淮朝着季子池挥挥手,嘴唇张张合合,无声的说了些什么。

季子池不想去辨认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退回屋内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其实沈应淮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做了那么一个动作而已,毕竟他并不多愁善感,不觉得有必要说一些季子池根本听不清的话,这样太矫情了。

虽然眼下是分离,但是他和季子池不是永别,来年这个时候,他们还会相见。

但是事与愿违,来年沈应淮没能和季子池相见。

季子池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沈应淮的生活里,就算沈应淮拜托沈父出面向季霖施压也没能得到半点关于季子池的消息。

而沈应淮也因为学业原因需要长期在M国,这便也导致季子池就这么完全而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至于那个关于爱情的考核,谁都清楚到底算不算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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