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碎

“江绝眼睛看不见,但身旁的仆人,还有苏喜都看见了,江老爷脑门上那么大一滴汗掉下来,脸色苍白,“你这逆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你现在打的人是……”江老爷喝地一声,差点给过去了,婉小娘急匆匆过来扶他。

书生中有一六尺男孩,周身玄棕色华服,轻撩裙摆,进了江府,人群中倏地好几人步伐一致跟着那男童先后跨过了江府的门槛。那几人行走有力,且环式行走护着那位男童。

江绝愣了一下,眉头一浅,江家的壮汉听了江老爷的吩咐把江绝拽着进去了,拐杖还是后捡的。

江府大门一关上,江老爷带头,江府众人纷纷跪下,只剩下江绝侧耳听着声音,嘴巴紧闭,表情严肃。

江老爷怒瞪着江绝,“你这逆子,还不快快跪下,这可是当今太子!”

汗落了他都不敢擦,使劲把江绝扯着跪下,然后满脸堆笑道,“不知太子殿下也喜欢听优学娘子的课,今日若不是来人禀报,我江府怕是闹出大事了。”

太子走到江绝面前,眉头紧缩,伸手在江绝面前晃了晃,“你真是看不见了?”

江绝还没缓过来,过了好一会,才点头。

“难怪上回我赠予金簪给优学娘子,她一直不肯收,原来她最痛恨有臭钱的人。可是学生中传那日你与优学娘子独处,你究竟干了什么,你若对她行不轨之事,”小太子揪住江绝的衣领,手腕微颤:“你若胆敢羞辱她半分,你动了她一根头发,我让你死无…….父王那词怎么说……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江绝仰着脖子,照实道:“那日优学娘子放了迷药把我的眼睛给迷瞎了,我连她的脸都没见着,更是没法动她一根寒毛。”

“可是他们说……”

“他们乱说乱传的,他们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见不得但凡有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满脑子便都是□□东西……”

“江绝!!!!”江老爷大吼,“太子面前,收起你那些污言秽语。”

“我江绝绝不是这种人,我玩得起就敢坦荡承认,自认为大丈夫弄不得半点虚假。”江绝壮着胆子把话说完。

太子点头,坐回椅子上,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

江老爷暗自松了口气,抬袖擦汗,但不得太子的示意,他不敢站起来,张口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想起来,今日优学娘子怎么没来?昨日优学娘子一大早就来江府闹,今日怎的迟迟不现身,叫太子殿下一顿好等,叫他好一顿惊吓。

正念着优学娘子,太子又问道,“那优学娘子何故偏要关了优私塾,要来你江府授教?”

江绝呼吸渐急。

要如何解释他只能看见优学娘子一人呢?这话恐怕是不能与外人说吧,可欺瞒太子就是欺瞒今后的皇上,若是被拆穿免不得扣上个蒙蔽圣听,欺君罔上的罪名。

江老爷在一旁,无法给江绝使眼色,只得干着急,生怕他这混子说错些什么。

最终江绝脑子一转,“因为优学娘子被鄙人一片赤忱之心打动了,鄙人眼瞎后仍有科考取士,报销朝廷的决心,优学娘子不忍见鄙人眼瞎了还为求学往返奔波,遂答应在江府重开优私塾。”

太子年纪虽小,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从二事可见。一:多日微服私访优私塾没被任何京城权贵认出。二:今日若不是他叫手下报信给江老爷,门外好几波人各抒己见,一波认为优学娘子贪污;一波为着自己学识提高想要送金钱给优学娘子,正巴不得优学娘子爱财贪污;另一波更是敢玷污他心目中圣洁的优学娘子!混乱不堪,恐引起京城震动。

小小太子扬袖在后,一口戳破江绝的谎言,“可我从未在优私塾见过江公子,京城也无人不知江公子是个彻底的纨绔,从不进私塾,不拜教辅,如今竟说一片痴心科考取士,不觉得言语有失实之处?”

婉小娘在后抓住了老爷的衣袖,重重地扯了一下,江老爷瞥了她一眼。

江绝听见声音,侧着耳朵偏了一下,而后又抬头,眸中坚定道,“自从我的眼睛被优学娘子弄瞎后,我的性子也就改了,懂得思进取知廉耻了。”

*

祠堂门一关,“啪”地一巴掌落到江绝的脸上。

这下两边的脸一样痛了,江绝舔了一下嘴内,浓烈的血腥味溢出来。

听着他爹道,“从小就让你不要碰科考这一条路,想都别想,你可知你大哥考中探花那年,朝堂上下多少只眼睛盯着他,后来他进了慎刑司当差,成了当今圣下的屠刀,你以为谁会想让他好过?朝野上下无一人不盼着他死!

你又可知你二哥考中状元那年,我们江府被多少人视作眼中钉?你二哥没得选又进了慎刑司,他的日子有哪天好过?

叫你不要科考不要科考,从小到大我说过多少次,你是盼着我们全家去死吗?”

江老爷拿来棍子,狠狠地打在他身上,一杖不够解气还要来一杖。

江绝当然知道,知道那时大哥和二哥日夜习读功课,唯独他连书都碰不得。

待到大一些,听见大哥背诵,他当即就能复述出来,却被爹拉进祠堂痛打了一顿。

他还知道,婉小娘四岁半的儿子如今也能去私塾,唯独他……

可话已经说出了口,还是在太子殿下面前,江老爷再生气也无可奈何,他擦去额头冷汗,放下家棍,坐在椅子上,皱眉愁思唉声叹气,“江府这今后可怎么办呢?”

婉小娘袖中挽帕,“老爷不必担忧,且让江哥儿去学,现下江哥儿无端瞎了眼睛,只有优学娘子拿着书本他方才看得清,平时课后温习功课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到了考场上,哪里有优学娘子为他举卷子,如此,更不必担心江哥儿会高中,招朝野嫉妒,祸害江家。”

江老爷眼前一亮,“这倒是,那不让优学娘子治他眼睛了?

且就让他先如此吧。”说完面容缓和,似有笑意。

”呵,”江绝冷笑。

“我还当你有半分是为着我好,”他皱眉,“还觉得你是在担心我日后也会进慎刑司重蹈哥哥的覆辙受尽苦楚,才不让我科考,结果全是为了你自己。”

江绝咬着牙,从蒲团上站起来。

“你这逆子,你什么意思?”江老爷接过家棍,“我非得一杖打死你个逆子,”

一杖又落下来,江绝果断抓住了棍子,把棍子反推回去,“你这个逆子逆子…….”江老爷抓着棍子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逆子?我当有你这个爹才是你儿子,”江绝嘲讽道,“我眼睛瞎了,而你竟为了自保,不治我了,你配当个狗屁爹。”

“你你你…….”江老爷气得一口气差点又要过去了。

“赶紧给我抓住这个逆子,给他绑起来……”

许多家丁进来想要抓住江绝,江绝侧耳一动,背上还有伤呢,一个俯身翻转,竟让众多家丁挤到一团,他听到江老爷正急得杵动着手里的家棍,“快抓住他,还真让他翻了天了,翻了天了。”

江绝不耐地紧缩眉头,一个俯身旋转,直接抢过老爷手中的家棍,棍头一旋,击中每个家仆的腿,打到他们跪下。

他拄着家棍,冷声道,“与其在这里罚我,不如去趋炎附势布置学堂讨太子的欢心,我爹这种攀龙附凤之辈,最适合干的其实是这个。”

“你这逆子,你真的反了反了,无法无天了”江老爷举着手面对祠堂里的列祖列宗,“真是无法无天呐。”

*

稚优她的手受伤了,但是她想了个办法,用护甲弹琴,于是她就请了个手工艺人。

府里没有稚优的时候,就特别安静,所以杨母用膳的时候,还道了句,“这个死丫头,又去江府了吧,真是不把篓子捅大不死心,老爷啊,我们也得早为日后作打算了,稚儿那个无法无天的模样,叫人怎么安心。”

江老爷夹了一筷子,“稚儿也有乖顺的时候,你想不到吧,她今日可乖乖待在家里嘞。”

杨母噌地一下站起来,似乎稚优在家,就像在家里埋了隐形炸药,“她怎么可能乖乖待在家里?这都晌午了,她定是在弄什么妖蛾子。”

稚优的庭院里微风轻扰,鸟儿噤声,“师傅这个头可能还得磨尖点。”

她举起玉拨,仔细端详,这里的市场上没有玉拨卖,所以要做一款舒服的玉拨费时久了些。

香蝶就在一旁轻声地念出来了江绝信上写的,“小姐,他写速速速速为小爷研制解药,如若不然,她必泄露你太尉千金的身份于朝野,累及稚府满门..小姐……”

“都累及满门了,我怎么能不去他江府呢?”稚优套上玉拨一顿乱弹,“等他耳聋了,谁还会搭理他这般嚣张模样呢?今日我就大度一点,香蝶把琴包好,咱们怕他不成!”

杨母捂着耳朵进来,叫人抢走她的琴,“去把琴砸了。”

“娘~娘~你干什么,”稚优护着琴。

“把戒尺拿来,我当你安静在家里待着,结果一进来听见你说要听聋江绝的耳朵!”

“娘~娘~哇呜呜呜”杨母拿着戒尺打到稚优的身上,稚优嚷着大叫,“是他先写信来说要累及稚府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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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南榕栖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