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错?我当日当你的迷药怎么回事,偏偏就迷瞎了江绝的眼睛,要不是听到你说还要毒聋江绝的耳朵,我还不觉得是你下了手脚,你如今怎的心肠这般歹毒,我和你爹都是良善的性子,哪生了你这么个狠厉的,”杨母从未打过这么重。
两棍下来,稚优已经腿软了,瞪着大大的眼睛,丝毫不觉得错,嘴上道,“娘你要把我打死吗?”
“你还不知错,你害的是人家性命,聋了他的耳朵怎么会从你这十六岁懵懂无知天真的少女口中说出来?”
“我十五岁开了优私塾,十六岁能给众多学子当教辅,娘,女儿经历的事早比你们想象的多多了!!昨日江绝那小子把春宫图甩女儿脸上,女儿被他羞辱得快要哭了,这些东西难道能回家能跟你们说不成?”她顶嘴道。
杨母高高举起戒尺,似乎要一棍下去,把稚优体内附身的玩意给打出来。
真要这么一棍下去,怕是半月也下不了床,稚父来劝,稚优举起双手,眼睛红肿,“他还把女儿的手指全给烫伤了,女儿弹不得琴,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做了一上午玉拨。”
看着稚优十个指头都红肿着,杨母举着木棍愣住了。
稚父道,“他这小子胆敢把我的千金宝贝弄成这样,就是挖了他的眼睛,聋了他的耳朵,让他变成哑巴,十个他也不够偿还的!!!”
杨母一下泄了气,丢了手中棍子,俯身下来,握住稚优的手腕,“怎的受了恁般委屈,不和家里人吭声?”
稚优抽回手,飞速擦了眼泪,“女儿如今自己有主意了。”
“自己有主意啦?以后不愿和娘讲了吗?”杨母把脸别到一边,擦了眼泪,“娘方才打疼你了吗?娘看看?”
杨母掀起她的衣裳,被稚优合上,“你方才不是还要把我打死吗?
“娘错了,娘看看你的伤,娘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忍心把你打死呢?”
杨母掀开她背后的衣裳给她上药。
“疼疼疼……娘~疼~!”
“好了好了,娘轻点。”
稚父在帷幕外头道,“稚儿你别怨你娘,想当初你什么都愿意和我们讲,你开优私塾那年我们也是欢喜,只当你去玩,哪里知道你如今变化这么大,学识也大得连我都跟不上了,昨日我还寻了优学娘子的字帖来,那笔力也不知道你从何处习得,连我都自愧不如……”
“爹~~~”
“你娘也是怕跟不上你的变化,她多心了。”
“我知道了。”稚优擦了擦眼泪,“娘你轻点,我疼死了!”
虽是受了两棍,但江绝之约她不得不去,终是寻来杨母藏好的琴,换上优学娘子的衣裳,在杨母稚父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稚父,“由她去吧,我们只当不知道。”
杨母放下茶杯,叹气。
*
“是不是江绝那小子揍的?”
稚优本来就有怨气,结果还看见朝云歌被人揍成这样,“你这鼻青脸肿的,不得叫他还回来?你等着,为师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朝云歌拉住她,“今早谁揍的我连脸都没看清,说不定不是江绝,”他用力拽住她,“老师你瞧,我都上好药了。”
“你这个没出息的!”稚优恼道,“还在我面前撒谎,屈服权贵,今日你若不是被他打的,你手里的信怎会被他知晓?他又怎会把我逼来江府!!”
她步带杀气,拉着朝云歌冲进江府,“你再退让,哪日他把你杀了,你到阴曹地府了看如何讨回个公道!”
哪里知道,满屋子的学生都在等着她,听到优学娘子的声音,众学子纷纷回头。
优学娘子教的这群学生个顶个的美貌,唇红齿白,像戏子里的小生那样,眉眼也是极为好看。当初她创立优私塾的初心,除了辅导男主科考,还特地挑选了京城上乘的美男子。
毕竟拥有这么一屋子大帅哥,才会有工作的动力。
当二十几对透亮美丽的眼睛齐齐透向自己时,稚优的心一下就被击中了,差点连怨气都没了,对美男子们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当然这么多美男子中还有一个极为扎眼的存在,稚优眉头一缩,江绝勾起了嘴角。
“江绝!”稚优手里的戒尺甩了出去,“你歹毒至此,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动手,你背地里冲男……朝云歌动手算什么东西!”
稚优搂起衣袖,要去揍他。
众学子见怪不怪了,平日他们的功课要是做不对,也会被优学娘子揪住耳朵,一顿痛骂。
他们的优学娘子向来不同于其他私塾老师,甚至不同于京城里的女子。
稚优捡起方才打偏的戒尺,“你这个歹毒小人,你打折了朝云歌的手他拿什么握笔写字?你要是打折了朝云歌的腿,他考场还上不上得去了,我的任务……教学任务还完不完成?”我家还回不回得去了!!!
江绝完全没想到她在众学子面前也敢动手,且众学子无一人诧异,他惊得眼睛都掉出来,差点忘记躲了。
“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你这歹毒的心肠,怕是会继续欺负其他学子,你仗着他们温文尔雅,德行高尚不敢还手打你这个纨绔是吧?今日我来,我是他们的老师,我替他们讨回公道。”稚优一棍子打在江绝的腰上,午时被江老爷打的地方如今又挨了一杖。
稚优手还没用劲呢,就亲眼见到江绝被她一杖打趴在地上,像扑棱蛾子一样动弹不了了。
不知道的人以为江绝被她打死了呢,全屋堂的学子朝她看过来,稚优看了看手里的棍子,再看看地上的江绝,又看了看大家,尴尬道,
“我…我没用劲。”
江绝咬紧牙爬起来,半句疼都没喊,瞪着稚优,心道,“原是来江府替我治眼睛的,一日不来只知会她朝云歌,又是存的什么私心呢?”
这话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江绝只瞪着她,愣是把稚优瞪得不敢直视他了。
不过,“既然是你要做我的学生的,”稚优眸面一黠,“那老师教训学生天经地义,你自己过来,我就不过去了!”
稚优拿着戒尺往内一滑。
这时太子一吭声,江绝随着声音探到太子殿下后面,“我眼睛瞎了还潜心问学,优学娘子怎的没有半分宽心,难道是想断了我这点念想?”
太子在她学堂排十九,她叫他十九,要不是翻了志愿手册,看到十九未来最擅长的事就是处理奏折,她还不知道这竟是太子微服私访。
十九道,“老师,眼瞎了还一心科考报国的人,你看在他的志向与决心的份上,放他一马吧。”
江绝在太子后面戏谑挑眉,“对啊,我眼睛瞎了都一心想科考报国,我向我的两位哥哥看齐。”
他分明没有半分悔意,稚优气愤叉腰,看到众学子的桌上都摆满了新鲜的西域水果,安静下来才闻到桌上泡的都是上好的茶叶,才看到软榻,精美的砚台,昂贵的纸墨…….以及江绝这般嚣张模样。
江府定然是知道十九的身份了,江绝也知道。
稚优深呼吸,“十九你有怜悯之心,宽宏大量极是好的,《尚书》周公曾告诫成王:“有容,德乃大,”希望你日后也如此,今日看在十九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悟心的份上,就放了江绝。”
不过,说到这里,稚优站到台前,“今日我要按照志愿分班。”
学子中有骚动,“安静,安静,安静……我要说实话了,你们之中有些人其实是不适合科考的,十六十七十八你们三个人日后可每周来一次,”
虽然非常不舍,看不见你们美丽的脸庞了,稚优深吸一口气。“我会教十六贾钿学《九章算数》,你只需对卷子的时候找我来拿答案,不会的地方我再每道题一对一的来教。”
十六一下就站起来,“老师我学四书五经十余年了,我的毕生所愿就是科考成才,我才不学算数。”
江绝还当十六是谁呢,听了声音才知道他就是造谣稚优贪墨的人,不由得怀疑稚优早上就来了也听到了十六的话,所以这才发怒,看似一对一教他,实则一周一见把他边缘化,心里耻笑道,“果然她就是锱铢必较的人。”
稚优默了好一会,道,“十六你的经商头脑其实很好,贾家世代从商,如今已是京城一等一大户,其中的经商手段想必你是耳濡目染的。你执意求学,但你背诵能力却不强,对枯燥的文学功课也不愿做吧,不然你把上节课我布置的功课拿上来。”
十六没动,甚至连和以前那样翻包的动作都没有,因为今日优学娘子来得实在太急促,他的功课还没开抄,“我……我今日没做。”
前日呢?昨日呢?
十六被稚优盯得有点心虚,他还以为优私塾关门了,优学娘子再也不来教课了,这几日正胡天胡地,好不乐哉!
“优学娘子,你不能因为我一日没交功课就让我放弃科考吧!”
稚优在志愿书里看过十六的未来规划,十六这个人不擅长读书,但他嘴皮子好,又易见风使舵,最适合远航行商,把贾家做到各处各地。
“你就适合经商。”稚优果断道,“十七你适合打铁,我这有本打铁秘籍,你甚至可以……”
“富家子弟不去读书,她叫你去打铁,叫我行商,她疯了啊!谁稀罕那几个行商的臭钱,”十六笑疯了,“优学娘子你好为人师啊!你就是偏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朝云歌他们完全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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