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微雨,青石板街,西塘的雨天总是那么迷离多愁。
帘外是绵绵雨丝,帘内是袅袅生烟。
门帘被挑起,一个年轻人披着鹤氅戴着笠帽探进半截身子,笑容在香烟缭绕中变得模糊。
云梦回头,看清来人之后,笑道:“哟,今日稀客到——”
老严笑吟吟进屋,摘下不知哪朝哪代搜刮来的笠帽,站在棋局旁安安静静观棋。
楚泽笑着:“老严,观棋不语真君子。”
这对弈一时便换了人,云梦看两位“真君子”下棋,她落了个自由,观棋累了时,便品茗、抚琴,或踱步到门口,看幽幽静静的青石板路上泛起濛濛烟雨。
许久,棋局散,两位老友闲坐叙旧。
云梦在一旁悄悄地陪着,像只悠然自得的小兔子。
她喜欢西塘绵绵细雨的天,也喜欢老友来探访的时光,这些生动的落点让她在人间的生活格外踏实,让她真正像“人”一样活着。
他们二人在聊天,云梦给他们换了一盏茶,又重新换了一炉香。
她静静听着两人闲说。
屋内暖和安静,屋外烟雨迷离。
“她在人间……”楚泽只吐了这四个字,严慎的眼神便不对了,盯着他,生怕错过了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
“丁酉年,她会出现。”楚泽用手轻轻在桌上画了方位,“但你不便干涉人间因果,——派个替身去吧。”
他顿了一下,又说:“把胡七兄弟也带上,让他保护你的替身。丁酉年,西北方向……很不太平啊!你我在后方坐镇,胡七兄弟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再入局。”
“此行……如此艰辛?”他问烛神,内心实在有些难以相信朗朗乾坤下,人间道能如此棘手。
楚泽点头:“你将随身法器给你的替身傍身,于局势有大用。”
严慎将从不离身的法器取出,轮身外侧还闪着幽翠的光,仿佛是来自隐秘域外的瑰宝,与这古色古香的琴坊极不相称。
楚泽一挥手,法器幽翠的光顿时散出一片,继而收拢,敛尽光芒之时,法器已经变成了一把大剪子。
严慎一顿:“烛神,这……”
“这大剪子巧合它所遇见的一切际缘,它——不能剪任何东西……”
“那有何用?”
“只能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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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未歇,茶未断,线香依然袅袅而上,云梦在这一个寻常的午后,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
她听了一个故事,经过了一段旁人的人生路。
她独自坐在一旁黯然神伤,身后两人叙谈的声音仍飘飘悠悠钻入耳中。
“我能……见见她吗?”
“阎君稍待,时候未到。”
……
云梦捏起一把精致小巧的银剪,小心翼翼地剪下香薰烛的烛芯,烛光顿时灭去。她站了起来,撑着一柄油纸伞,向屋外走去。
烟雨漫去,也该放晴了。
枝上透亮的新绿簇拥着一窝雏鸟,叽叽喳喳等着喂食。
倦鸟该归巢。
胡七也该来了。
而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新的故事,《捉影人》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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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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