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是命运赐予我最残酷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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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曾与我灵魂相交的恋人。
如果你能够听见我的心声,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与挣扎。
你会宽恕我的吧。
可我,却宁愿背负你的憎恨。
……
……
逼仄的卧室里,呼吸声此起彼伏,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感受着属于对方的体温,如同丧失理智的野兽一般纠缠不歇。
“怎么又走神了?今天你似乎不在状态?”头顶传来低沉又戏谑的笑声,夹杂着一丝宠溺。
“顾……”苏越回过神,对上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哑了声,“柏冷?”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他竟有一瞬分不清这两张相似的脸。
“放轻松,我来教你。我保证,不会弄疼你。”
Alpha和Alpha的身体天生不适合发生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床上占有彼此。
柏冷在那方面永远是体贴的,他会咬着他的耳朵说很多羞于启齿的情话,直到确认他足够动情,才会温柔地向他索取。
十指相扣的刹那,苏越感觉到从未体验过的致命快乐,仿佛伴随柏冷升上云端,又狠狠地跌落,与柏冷成为一体。
有那么一瞬间,他渴望沉溺在醉生梦死中,永远都不醒来。
……
……
苏越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柏冷已经不在了。
白天柏冷要去联邦军部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一直到傍晚才会回来。
这是他与帝**部联络的最好时机。
不得不承认,Alpha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们天生不适合做下面那个,昨晚他和柏冷在房间里放纵了一整夜,此时此刻起身,只觉得疼得像被拆分了全身的筋骨,连走路都十分勉强。
入住执政官的府邸整整一个月,他已经数不清和柏冷有过多少这样疯狂的夜晚。
而他……
他是沉迷的。
柏冷是一个很完美的情人,生活中温柔体贴,会顾惜伴侣,在床上又能给人最畅快淋漓的体验。
如果他们不是立场相对,他想,他们会是最契合的恋人。
苏越捡起地上的衣裤自顾自穿上,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努力用衣服掩住身上的淤青和吻痕。
这副纵欲过度模样,真不符合一个上将该有的样子。
胸口的微型终端传来的电波与体内的芯片发生共鸣,苏越取下终端,接通了通讯。
“白焕,方便说话吗?”对面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方便,我身边没有人,”苏越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加快语速,“长官,我已经查到帝国的战俘在监狱的具体位置,明天下午联邦军部会临时将军队调离首都星,执行剿灭叛党的任务。监狱守卫薄弱,是最适合的营救时机,只要军部派人与我里应外合,我有信心能将人救出。”
到那个时候,他也会彻底离开联邦,离开柏冷。
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时候结束了。
对面的长官沉默了很久,突然间说道。
“白焕,这件事你不需要做了。”
“长官?”苏越怔住。
“你有另外的任务。”
“可是长官,这半年来我潜伏在联邦军部,不就是为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昨天夜里,军部接到情报,被俘虏的军队有一半已经叛变投降,芯片呈现出的生命数据也已经终止。”
“什么?”苏越的心脏一瞬间收紧。
帝**人的体内都会被植入生命芯片,用于监控身体状况和他们的行为。军部无法检测出数据只有两种可能:生命终止,或是被清洗芯片数据。前者意味着死亡,后者意味着背叛。
这么重要的事,他竟从未听柏冷说起。
难道说……柏冷今天根本不是去开会?
“经过军部内部的讨论,我们决定放弃所有营救,派你执行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任务?”苏越低声。
“找到时机,刺杀柏冷。”
短短一句话,如同惊雷劈下。
“长官……”
“柏冷是联邦的首席执政官,他的死亡比救出一千一万个人更有意义,如果行动成功,我们有希望占领无界区,反败为胜。白焕,你是最能接近他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苏越咬了咬牙:“可就算被俘虏的军队归降,还有那么多平民……”
对面的长官抬高了声音:“你敢保证那些人就不会背叛吗?!”
一句话,便让苏越沉默了下去。
对帝国来说,那些无用的平民只是一串冰冷数字,他们的生命毫无意义。
“服从才是你的职责。明天下午是最后的期限,我们不能再等。”
-
苏越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但当抉择摆在他的面前时,他却看不清自己的心。
帝国突然间改变主意,必定是受到了教国的挑唆,但他却无力改变。正如他的长官所说,服从才是他的职责。
那天柏冷回来得很晚。
他一如往常般给柏冷泡热牛奶,他们一起吃饭,聊天,像往常一样拥抱亲吻,最后毫无悬念地滚到了床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横于他们之间,却被赋予沉默。
这场放纵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苏越缓缓睁开双眼,忍着痛从床上起身,侧过头的刹那,看见早已熟睡的柏冷。
英俊的面庞流露出的神色温柔又慵懒。
只有在面对他时,柏冷才会流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神色。
苏越无声穿好衣服,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藏匿在枕下的匕首。
从前他只觉得自己的血冷,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东西比他的血更冷。
生命中仅有的一点温柔,他早已毫无保留地给了另一个人。
而他自己,早已经什么都不剩。
柏冷是联邦首席执政官,心思敏锐,防备极重,从没有任何一个刺杀者能够成功近他的身。
苏越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
但这就是他的使命。
冰冷的匕首反射出寒光,照见放置在床头的冰雕玫瑰。
是柏冷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就在两个月前,他们还在无界区一起庆祝新年,他许下心愿希望他们永远不必以敌人的身份相见,闪耀星空下,柏冷第一次亲吻他的额头。
而就在一个月前,柏冷送他的礼物,被他当做敲开柏冷府邸大门的筹码,重新回到了他们之间。
是利用,却又不仅仅是利用。
明知他们之间不会有可能,而他竟敢放任自己爱得这样深。
苏越闭上眼睛,第一次体会到心脏被凌迟的感觉。
他握着匕首起身,从柏冷的军服里找出联邦监狱的通行晶卡,然后披上外套出门。
身后有平静的声音响起:“不杀我吗?”
苏越步子骤停。
他转过身,瞳孔霍然间收缩:“你——”
柏冷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那双曾与他十指相扣的宽厚手掌抚上他的匕首,滚烫的体温包裹住冰冷的刀锋,坚定得无法撼动分毫。
然后,缓缓带着他的匕首,直指自己的心脏。
刹那间,苏越的心也被狠狠刺了一刀。
“不杀我的话,被困于联邦监狱的帝国平民都会成为你的陪葬,被处以极刑。而明天下午,穿越无界区的帝国机甲将被联邦军部开启的防御风暴粉碎。”柏冷的声音冰冷。
他在提醒他。
他的身份他已知晓,他不打算放过他。
除非——在他将这一切上报联邦政府之前,杀了他。
“你知道……”苏越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微不可闻。
“知道,”柏冷一顿,“很早就知道。”
“为什么不处置我?”既然柏冷早已经察觉,那么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想必有无数个杀死自己的机会。
“你是帝国的将军,手里有许多关于帝国的情报,对我同样很有价值。”
反将一军。
苏越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悲凉。
他们终归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所以,”苏越露出一抹苦笑,“我现在别无选择了,是吗?”
原以为他们还有一线可能,可以不必兵刃相见,但当柏冷站在他面前揭穿这一切时,就注定了他无法回避他们之间的立场。
他在逼迫他,做出那个选择。
这个瞬间,他的心底生出无数的念头。
为什么要拆穿这一切呢?
为什么不继续装作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体面地说再见……
为什么……我们只能是敌人?
苏越握紧那匕首,看向柏冷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漠然:“柏冷,如果是与帝国做抉择,我不会选择你。”
柏冷轻轻扬起唇角,一向平静的语气竟也有了一丝起伏的情绪:“……我想也是。”
“那么——试试看吧。看看你的匕首需要几秒的时间,能够穿透我的心脏。”
握住刀锋的手陡然间用力,刀尖没入皮肉,血色瞬间模糊了视线。
……
……
“不——”苏越倏然间惊醒。
心脏仿佛被千万把匕首穿过,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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