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离咱们这儿不远,很快就回来了。”
他终究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这是和以往最大的不同,所以我才会那么忧虑。
我本身就讨厌别离,更何况是杳无归期。
6.
影出差的第二天,我便失眠了。
老一辈的人相信自己的预感,我也有自己的直觉。
第六感昭示着,回途难料。
可是,事物怎么是那么容易被猜想的呢?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无意间想起门没反锁,脚步靠近门口时,细听到了一阵鞋子的摩擦声。
空旷的楼道里,钥匙晃动的声音十分明显。
有人回来了。
我忘记我是不是主动打开的门了,只记得那一瞬间的我是恍惚的。
很不真实。
可那人形的轮廓在玄关处被小夜灯照得好长,悠远得好像从未离散。
我定了下神,眼中浮现了影的笑脸。
一如既往的温和。
“还是不放心你,就回来了。”
“那当时为什么要走?”
我不解,折腾这么大一圈,害我担惊受怕。
“因为当时的情况也很紧迫。”影模糊地回应。
捉摸不清。
“向你道歉,不生气了,嗯?”
本来也没有真生气,只是担心太过,怕这人真就消失不见了。
还是从我面前。
我不高兴,也不舒服。
于是怀着抱怨的力度锤了影几下。
力道不重,却疼在我心。
我猜先生的眼尾肯定也因为愧疚而发红,所以我主动勾着他的衣角,迎他进门。
开门迎客,迎来了故人。
静谧的夜晚恢复了柔光蔓延,我的微亮正守在我身旁。
好像自那之后,先生再也没有和我提起过他要离开。
7.
或许是不让我那么纠结,这次的理由他也没有向我编造。
都说劫后余生,可我好像没途径什么困难,便走上了上坡路。
有个老妇人找到我,面容和蔼,白色的褂子衬得她的脸色更为红润,她说她对我的画很感兴趣,想要全都买下来,可给她看过所有的展示品后,她好像又不太满意。
“只有这些吗?”
我点头。
最宝贵的那张当然不能售出,那是我一个人的珍藏。
“那好吧,”她倒是不强求,只是许了个祈愿,“等下次你有新作品的时候,通知我来欣赏好吗?”
我应允了下来,没考虑什么后果。
我本以为别人的期许会是我创作的动力,可事实恰恰与之相反,过度的欲|望迫使我的神经被死死压迫,脑袋里的艺术细胞怎么也调动不起来,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好似我是初学画画的小白。
那种感觉,实属不太好过。
我怕辜负其他人的心理被先生看穿,他哄着我放下画笔,露出不同以往的严肃神情。
他心疼了。
我宽慰性地想去抓他的手,但他好像故意不让我触碰。
“以后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你是自己的主宰,无需迎合大众眼光。”
听了先生的话,我决定静一静心。
如果强迫我画不喜欢的,那表达的只有我反抗报复的思想,那个时候,我的画布上就会缺少协调的白色,而被五彩斑斓的颜料代替。
看着绚烂,实则空洞。
因为我灵魂的一抹,早已没了倾注。
我想到一个放松的方法,先生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们都是热爱世界的人,所以会眷恋天地间的名山胜水,想着走访各地的风土人情,在云与烟的辉映下,喝一碗时光泡的酒。
先生处理好了工作,我也关掉了手机。
之后,便踏上了旅程。
飞机的目的地是随意定的,我们不被拘束,所以不假思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因为先生会记住回家的路。
于是百无禁忌。
8.
我们从北部探入南方,跨越了十几度的纬度来到普吉岛,那里和煦的阳光将人照耀,洗涤人们的一切烦恼。
先生给我们订了一家民宿,主人热情好客,大方介绍着同一个屋檐下的面孔。
于是我们认识了一位新朋友,也是华人,名叫林野。
他应该也是来参观的,带着一个旅游团,我和先生卧在沙滩上时总看见他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座的奇观。
那个样子很灵动,是生命的鲜活。
他也曾向我们发出邀约,“要不要跟着我的旅游团走一趟,保证让你打卡到绝佳地点。”
我本想回绝,但先生却有些动摇,“要不去看看吧,和好朋友一起游行是多么愉快的事。”
“我是担心你的腿受不了长途跋涉。”
先生前几年是舞蹈演员,可惜一次舞台事故,房梁上的装饰物砸到了他的腿,虽然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太大影响,但他再想完成些有难度的技巧动作,可谓之难。
也是在那个黑暗的时刻,我窥见了他的脆弱。
我把他从幽谷中拉出,鼓励他可以转换风向,但不是自由,于是他从台前转到了幕后,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音乐剧导演。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的安排,他不会让我们一路无阻,但也不至于处处险峻。
在错综里穿行,最重要的是不忘初心。
所幸,我们都在好好铭记。
先生大概是想揉我的头,但碍于外人在而不好意思,最终只是抬了抬手。
他清清嗓子,“没事的,早就没关系了,可以去玩玩,我在这看家也行。”
大概是我皱着眉的样子太过纠结,林野以为我要给出拒绝的回复,于是他主动表示。
“没关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报以一笑,拎上自己的包,“不是的,只是刚刚在思索会不会添什么麻烦,我很乐意和你同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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