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早上迷迷糊糊的起来洗漱,照镜子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叼着牙刷怒不可遏地把床上的小崽子抓起来,对方眨着一双大眼睛跟他装无辜:“爸爸,你脸上怎么长兔子了?”
“你还敢说!去把你的水彩笔拿来。”池礼黑着脸把人教训了一顿,又往小孩脸上画了一圈四不像的老虎头这事儿才算完。
“爸爸,你画的好丑。”池也半点没蔫吧,精神奕奕地照镜子,打着圈的围着自己和池礼看,竟然还挺高兴。
池礼学习不好,写字难看,画画也不像个样子。
池也脸上的老虎头可比他脸上可可爱爱还戴红花的小兔头难看多了,但架不住小孩长得可爱,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更讨人喜欢。
“那是你长得丑。”池礼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拽起书包上学去了。
池也考完就放寒假了,每天除了在小区里瞎溜达,再画点小画以外,无所事事。池礼比他晚几天,今天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就算正式放假了。
“这么可爱怎么老不干人事呢?”
考试结束铃已经响过了,很快就会有考完的同学来上厕所。池礼不死心地用力搓脸,没把画洗掉,反而把小兔子弄糊了。
他骂骂咧咧地又把口罩戴上,拎着书包赶在大批学生到来之前出了学校,忍不住感叹还好天气冷。
水彩笔画身上怎么也得几天才能掉,他要是每天这么出门,什么都不用干,光被人笑了。
校门口挤了不少来接学生放假的家长,池礼在人群中逆流,穿的一身黑,戴黑口罩也不显得突兀,还挺酷。
他没第一时间回家,先去了附近的一家蛋糕店拿提前预订的蛋糕。
小孩的生日在一月十九,和他挨得挺近,池礼挺多年不过生日了,琢磨了一下决定把两人生日的日子折中一下,一块儿过得了。
期末考结束的日子就是个好日子,想着两人头一次一块儿过生日,怎么也得正式点,池礼没自己做蛋糕。他自己做的话,抹面做造型各方面肯定不如蛋糕师傅的漂亮。
池礼特地把池也带去了蛋糕店,高高兴兴地加钱要了他喜欢的小兔子和小老虎的款。
提着蛋糕出蛋糕店门的时候,池礼觉得他是纯纯的傻逼,没罪给自己找罪受。
蛋糕是提前付了钱的,总有人浑水摸鱼想白拿,所以提货的时候光报名字还不够,师傅非要他摘了口罩对人,最后把他一通笑。
池礼回家先报复性地捏了两把小孩的脸,把人捏的皱着眉头怪叫才进厨房做饭。
池也特喜欢盯着池礼做饭,每次都要挤在厨房里看,最后被池礼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嫌弃他碍事才欢欢喜喜的走。
池礼问过他为什么,他说觉得幸福,池礼骂他矫情,可他有时候真不来盯着,池礼又觉得不习惯。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躲在房间做什么。”池礼勾起嘴角朝房间的方向喊:“出来吃饭。”
“来了!”房门啪的一声打开,池也从里面窜了出来,把背后藏着的东西往池礼怀里塞。
“什么玩意?”池礼的手被烫了一下子,低头看,怀里是个可插兜的充电暖水袋。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呀,这样你晚上在外面就不会冷了。”小孩笑得甜滋滋的,池礼也跟着他笑:“你哪来的钱?”合着刚才躲房间里是等着暖水袋充电呢。
“我自己赚的。”池也的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嘴巴高高翘着,得意的不行。要赚钱给池礼花可不是说说的,他真的赚到钱了。
池礼这下有点惊讶了。他偶尔会给小孩点零花钱,还有平时让他去买东西剩下个一块两块钱的余钱,但通常剩不下来。
池也一般当天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换成零食吃掉了,所以,这买暖水袋的钱应该还真是他自己想办法赚的。
“你做什么赚的钱?”
池也抿唇:“这是秘密。”
“小样。”池礼本来就是随口问问,这下子真被勾起兴趣了。他揉了把小孩软乎乎的脸蛋追问:“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你帮你同学写作业了?”
“才没有。”池也摇头:“秘密是不能说的,我不告诉你。”
池礼的心口被热暖水袋烫的发软,眼睛也有点酸,低头看看小孩正满脸期待地盯着他,用他那双闪亮亮的大眼睛问:我的礼物呢?
“衣柜里,自己去拿。”
池也欢天喜地地蹦到了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又喜气洋洋地提着个小塑料桶蹦出来了。
塑料小桶里装着池礼给他买的一套美术工具,水彩颜料、水彩纸和大小不一的小毛笔。
池也把塑料桶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凑到池礼的耳边小声对他说:“爸爸,我爱你。”
“哎~肉麻死了。”池礼搓搓双臂,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把蛋糕盒给拆开:“过来吃蛋糕。”
“爸爸。”
“爸爸,你也说爱我好不好?”池也不满池礼的回答,粘着他撒娇,非要他也说一遍。
“喜欢你喜欢你,行了吧。”池礼的眉头越皱越紧,甩甩腿上的挂件放大音量:“你到底吃不吃,再不来我可把蛋糕切开了。”
“哎呀~吃!”
池礼专门跟蛋糕店多要了些蜡烛,黄黄蓝蓝的细蜡烛在蛋糕表面插满了26根,除了那两只奶油小动物身上已经不剩什么空位了。
池礼拿出打火机,一根根的点蜡烛,池也关了灯才过来跟他一块儿吹蜡烛许愿。
池也盯着蛋糕上的小老虎和小兔子,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指指那个奶油小兔子:“我要吃小兔子!”
“等着。”池礼避开小兔子和小老虎,切了块完整的蛋糕出来留给于佳桐,才给池也切他那块。
池也吃了口蛋糕,眼睛都笑眯了起来:“真甜。”
“爸爸,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小孩兴奋起来没个完,池礼不想接他的茬:“不想。”
“爸爸,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池也凑近到池礼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很不解。
池礼嫌弃他糊了一嘴的奶油腻子,“哎,真恶心。”
池礼才不是真的嫌他恶心,池也亲亲热热地追上去亲池礼,糊了他一脸的奶油:“爸爸,我想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过生日,吃蛋糕。”
池礼拿起桌上的抽纸擦脸,笑着把废纸仍在了小孩脸上:“谁要每年都跟你一块儿过生日,美得你。”
小孩成长的速度出奇的快,新买的裤子裤腿短了半截又半截,那头牵着一段时间看不见的线。
池也八岁那年,池礼毕业了。他在步行街摆摊的位置附近租了个商铺,正式成了一个小老板。
步行街租金很高,开店的成本也很大,靠池礼一个人是付不起的。
他把老头给他留的上学钱原封不动地留给小孩,靠着这些年四处打工攒的,以及摆摊卖内衣裤衩子挣的,再加上点国家补助,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一半的费用。
池礼跟于聆凤合伙开了这个店。
于聆凤打了很多年的工,早有心单干,苦于没有机会,趁这次池礼有想法,她干脆的辞了职,才有更多时间陪女儿读书。
于佳桐没多久就要中考了,可成绩一直不怎么好,在班级里勉强排中等水平,于聆凤盼着她抓的再紧一点,女儿成绩成再往上提一提,念上市里的高中才好。
开店时间更自由,于聆凤有空陪女儿读书,池也也不用每天在路边摊的小灯泡下面写作业了。
两人一拍即合,合伙做生意,成本和收益都五五开。
光是钱不说,他们筹备这个店花了很多时间精力。店里除了内衣裤衩袜子,还添上了当季的睡衣、睡裙,以及常见的洗头膏纸巾等零碎日用品。
另外,于聆凤还在装修时专门留出了位置卖化妆品和头饰,她在店里的时候能给客人化妆盘头,有收益,还能推销化妆品。
池礼也时不时的去南方学习扫品,给店里添置些新潮玩意,吸引力一大批年纪更小的女孩子们,再推动着她们的母亲来消费。
几乎没用多久的时间,池礼和于聆凤的店就在市里有了名气,先前摆摊时积累下来的客源直接流入店铺,还不断有新客引入,老客继续介绍新客,店铺一天比一天忙,俩人忙不过来,甚至还找了个小姑娘专门来理货。
池礼每天数着盈利,盘算着攒够了钱就把隔壁的一间铺子也租下来,把店再扩大点,和于聆凤分股。两家关系好,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能为了钱伤了感情。
没等钱攒够,小区拆迁的事传来了确切消息。
这消息传了很多年了,也不少人盼着,但一直都没动静,也没个准信,所以时间久了谁也没当回事。
可这次是政府的红头文件下来了,小区的位置要挪出来建地铁,拆迁户家家都能分钱分房子。
小区居民顿时眉开眼笑,春风得意,池礼也不例外。
这天池礼带池也回家,发现家门口堵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不得安生。
对门那家的碎嘴老太婆最高兴,满面红光的搬个了凳子坐在自己家里看热闹。
“人家亲儿子回来喽,以后哪里还有你得意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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