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池回来了。”
“小池和小也回来了，大家都让让啊。”
见池礼和池也回来，拥堵在楼道里的人群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池礼顺着空当向里看，他家的房门大敞着，门上的锁被人粗暴的砸开了，此刻，坏掉的锁头正挂在透光的锁孔里摇摆。
“在外面待着，别进来。”
“……哦。”
池礼把池也留在外面，自己进了门。
围堵在门外看热闹的人群很快又将大门围拢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
“前程这孩子，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我还以为在外面没了。没想到，这拆迁的消息一传出去竟然又回来了，啧啧~”
“老吴死的时候都没回来看一眼，哎。”
“再怎么样前程也是老吴唯一的儿子，这房子该是他的，哪能让个外人白占便宜？”
池也死死抓着门框才不至于被人群给挤出去，他的眼睛看着池礼，耳朵却忍不住竖起来听众人的议论。
客厅的地面上，东西摔了一地，有被砸碎的碗盘碎片，他的漫画书、水彩颜料，还有池礼的衣服，池礼喜欢的小抱枕。
池也的心碎了一地，身体有点抖，一双大眼睛里蒙上了水雾。
水雾聚拢又散开，视线内，客厅中央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客厅的沙发上大咧咧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翘着腿，一手抓着瓶啤酒往嘴里倒，一手把怀里揽着的妖艳女人又往身边拉了几寸。
妖艳女人高抬着下巴，神情倨傲，单手指着聆凤姨的鼻子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们的事？”
于聆凤不管女人，苦口婆心地跟沙发上的男人说话：“前程啊，你做人要讲良心，老吴最后身体不好了，你不在床头尽孝，可都是小池照顾的呀。老吴说了，这房子是要留给小池的呀。”
“放你狗娘的屁！我爸亲口跟你说的，这房子要留给姓池的？”男人懒散的神色骤然一转，满脸怒容地瞪着于聆凤，伸手要去推她：“我爸临死都老糊涂了，他的话也能信！滚滚滚，别来这碍事！”
“哎！”于聆凤猝不及防被推，身体下倒，好在被身后的池礼稳住了。
“没事的聆凤姨，我来解决。”池礼把人拉倒一边安慰，心情意外地平静。
倒是男人看见池礼，很不客气地笑了一声：“哟，回来了，回来就赶紧把你东西都拿走吧，别放在我家占地方。”
他身边的妖艳女人附和着搭腔：“就是就是，让你们白住这么多年都没收房租，够可以的了，别给脸不要脸。”
池礼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轻蔑的眼神把酒劲儿上头的男人激怒了，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气急败坏地道：“看什么看，现在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
池礼瞥了眼门外的池也，眼神示意他转身。
池也不答应，摇着头要冲进来。
池礼两步上前，抄起桌面的一个空酒瓶，猛地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女人的尖叫声传来。
“啊！”沙发上的女人吓的花容失色，踉踉跄跄地摔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再也没了一开始气焰嚣张的模样。
门外人群安静了一瞬，下一秒，报复似地加大了音量，几个挤在前面的甚至冲了进来，见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碎裂的剥离酒瓶从半空掉下来，落在了底下的沙发靠背上，男人的肩膀上。男人瞪大了眼睛大喘气，眼神跟池礼对上了，耳朵又一阵发凉。
酒瓶半点没伤着他，擦着耳朵砸在了身后的墙面上，男人却觉得池礼是真的能把那东西抡在他脸上。
“你干嘛呀，疯了是不是，神经病啊？！”男人喘着气退到了一边，被酒精迷晕了的脑子终于有点清醒过来，惊恐地瞪着池礼咒骂。
“我爸的房子不留给我，还能留给你一个外人不成？竟然还想动手伤人，识相点就赶紧走，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男人义正词严地威严，眼神却有所躲闪，明显底气不足。
池礼不想与他争辩，也不想真的跟他动手，扔下了手里的半截酒瓶口把一旁吓坏了地小孩叫来：“过来。”
“爸爸！”池也一头扑到池礼身上，小手被他的手握住才感到心安。
“不听话。”池礼擦擦池也脸上的泪，抬头看男人：“这房子我不要，现在带着你的女人走，我们明天就会搬走。”
男人没说话，一旁的于聆凤先急的叫他：“小池！”
男人看看池礼，又看看躲在自己身后不停拽他离开的女人，也看出池礼跟他那个好欺负的爸不一样，不是个好惹的。
他冷哼一声，加大声音恐吓：“这可是你说的，就让你们再住一晚，我明天来，你们要是还不走别怪我报警，让警察带你们走！”
说罢，男人就带着身后的女人气势汹汹地离开了现场。
大门大开，门口围着的人群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或者，他们也不相信池礼真的不要这房子。
这房子现在可不只是一间普通的老房子，而是政府要拆迁分新房、分钱的房子！
“诶，前程，你别走啊，那小子骗你们你们怎么还真信啊，他明天肯定不会走的，不行，这事儿必须报警，你们现在就就报警把他们赶走。”
“滚滚滚，死老太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对门老太婆尖锐的声音传来，她似乎在楼梯上跟男人攀扯起来，紧接着“咚咚咚”一阵闷响，一声凄厉地哀嚎把众人都引了过去。
他们又苍蝇围肉一般一窝蜂地跑过去看。
“胖娃他奶奶，你怎么摔下去了，没事吧？”
“快快快，先把人扶起来！”
“哎呦！哎呦……”
池礼厌烦地把门掩上，拉了跟绳子暂且顶坏掉的门锁用。
池也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爸爸，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怎么办，把你卖了呗。”
“你又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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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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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把你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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