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无肆心中一沉,眉心微蹙:“你怎会制得尸偶,这些年你究竟和谁在一起?”
这世上会制尸偶的只有一人,便是被尊称为道法老祖的那一位。
不日前,九幽之都封印大破,全师门严肃戒备,唯恐遭遇血洗,可一等数日,竟无半点动静,实在不符合那位老祖雷霆般的行事手段。
“难道这些年,你一直在为老祖办事?”
“老祖当年着相入魔,亲手杀了仲永师叔,被梦辕真仙师封印在九幽之都,如今印破出关,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腥风血雨,你莫要掺和进去,他身上的因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柳冥不答,也不看他。
倒是苍霭站在一旁,平静道:“云剑长老自身尚且难保,如今怎么操心起了旁人,不如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七八个侍女最先一拥而上,各个手持利剑,直攻命门。
朝无肆飞身而起,运剑一掷,数道剑气立即将那几个尸偶震翻在原地。
可仅仅几秒,那些理应被他整断经脉的尸偶就站了起来,好似完全没受伤一样,继续不要命得向他袭来。
尸偶数量众多,这么一会就已经聚集了约百十个,并且很难一击致命,朝无肆只能削去他们的手臂腿脚,令其无法行动,只能像只虫茧在地上蠕动。
琴鹤在阁楼上看得着急,心道:这里瘴气深重,时间拖得越久对修士越不利。云剑长老救子心切,孤身一人前来,双拳恐怕难敌四手,自己要想个主意帮帮他才行。
可他现在也是手无寸铁,就这么下去,非被尸偶活撕了不可。
琴鹤脑中一转,想起刚才在六楼,小黄鸭杀了那个老爷似乎只用了一击,便是穿喉而过,心中暗暗猜想这些尸偶的关窍可能就在脖颈处。
不管有没有用,先死马当活马医吧。
琴鹤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张传讯符:
[云剑长老,我是无极宗弟子琴鹤,这些尸偶的命门可能在脖颈处,是否有效,一试便知!]
没过多久,琴鹤耳中便听见一道传音。
[多谢,我与这钱府主人往日素有恩怨,若我不能全身而退,还恳请你带我儿离开,朝家日后必有重谢。]
琴鹤心想,放心吧,我就是为了小九才来的。
他取出袖中的小黄鸭,对它道:“待会下楼,趁着云剑长老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和火力,我们从后面偷偷把小九救走,我现在没办法运用灵力,全靠你了。”
小黄鸭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在迷迷糊糊打盹,只是半眯着小眼睛,点头以示同意。
琴鹤唇角微翘,揉了一把它的小脑袋:“乖孩子。”
神烨方才听了一耳朵朝无肆的前尘往事,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听见朝无肆怀疑柳冥是在帮他做事时,神烨心中觉得可笑,他对柳冥这种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的人毫无兴趣。
说到底,这些情爱恩怨只有未堪破的低阶修士才会被缠身,像他这样早已站在高处的人,习惯了俯瞰渺小众生,冷眼看着他们在生死间挣扎,从来不会被什么可笑的感情羁绊,更不会产生什么同情心。
但另一方面,他也毫无撇清自己的**。毕竟从前造下的杀孽太重,世人看他早已不清白,多一条罪状,少一条罪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神烨向来行事无所忌惮,世人如何评价与他何干?猛兽从不会在意蝼蚁的想法,除非那只蝼蚁姓琴。
既然琴鹤开口要他救出朝九,他自然还是要出手帮一帮的,不为别的,只为哄琴鹤高兴。
这一路上神烨算是看明白了。
琴鹤此人修为不高,同情心倒是容易泛滥。
尤其难以抗拒乖巧可爱的人,例如那个白扇灵,明显心思颇深,偏偏喜欢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博取他的喜欢。
几句话就哄着琴鹤乐颠颠地把为数不多的符纸分给了她,还想支开她,自己一个人进钱府。
扮乖作巧并不难,神烨此刻装得游刃有余。
察觉自己和琴鹤的情缘值方才又涨了一点,他心中颇为满意,连琴鹤揉他脑袋的事也暂不计较了,懒懒趴在他掌心睡成了一个黄澄澄的小球。
阁楼下,无数刀剑相向,被那阴寒的月光一照,仿佛白镜一般刺得人眼睛生疼。
在得知这些尸偶的弱点后,朝无肆很快杀出一条路来。
一个个尸偶接连倒地,和先前在地上被斩去四肢的“蠕虫”不同,从脖颈处斩断的尸偶,全部被一击致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苍霭掌中轻拍两下,微笑赞道:“不愧是云剑长老,这么快就发现了其中关窍。久闻长老剑术无双,今日能一睹为快真是荣幸。”
一番恭贺之言洋洋洒洒,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字字讥讽。
朝无肆面容平静如水,在确定柳冥势必要致自己于死地后,眼中已经抹去了方才的愧疚与慌乱,更添一抹坦然赴死的从容不迫。
此刻,树影后走出个窈窕的人影。
是一位赭衣黑带的长衫女子。
女人行走时上半身纹丝不动,头顶发簪流苏没有一丝碰撞声响,双手静静垂在两侧,手中握得不是寻常冷剑寒刀,而是一对罕见的近战兵刃——子午鸳鸯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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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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