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再入梦境

去浴室的时候是目阑抱着棱炚去的,出来的时候却是棱炚抱着目阑回来。

小意正在换床上用品,目阑被放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两个人都裹着浴袍,棱炚弯腰的时候,目阑看见了那胸前一片连串的吻痕。

或许是才亲密无间过,也有发情期的缘故,目阑现在一刻也不想和棱炚分开。

看见对方转身,目阑下意识攥住了棱炚的衣袍。

“我去倒水。”棱炚说。

目阑松开手,他说:“我和你一起。”

厨房空间窄小,容纳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目阑靠着门框,默默地看着棱炚烧水泡茶。

想到他们现在两个人从外到内,都被彼此的信息素给浸透了,他的耳朵便不自觉轻微晃动。

棱炚给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给目阑泡了一杯荆芥茶,转身把水杯递给目阑的时候,正看见对方身后的尾巴在大幅度地摆动。

通过尾巴甩动的幅度和频次可以判断猫科动物的心情,棱炚见目阑兽化的特征很接近猫,总是下意识将猫的行为习惯朝着目阑身上套。

棱炚问:“现在心情很好?”

“嗯。”目阑答。

猜测得到证实,棱炚不由得笑了笑。目阑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情绪早就通过别的方式表达出来了。

他们回到卧室,小意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先前在驻扎地虽然是睡在同一个帐篷,但他们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

现下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睡同一张床也没什么。只是一躺上去,两个人的脑海中全是刚才发生过的事情,没过一会儿,呼吸又乱了起来。

目阑翻身看向外面的天,明天棱炚还得去军方基地,要是再不睡可就天亮了。

虽然私心作祟,目阑希望棱炚永远留在这个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接触他。但毕竟棱炚是人,不是一件没有思想的物品。

目阑不愿意强迫棱炚,此刻理智占据上风,他说:“我回隔壁睡觉。”

还没起身,目阑便被棱炚攥住手腕,他听见对方说:“没关系,过一会儿就好了。”

目阑不信棱炚的说法,这才躺几分钟就满脑子都是那些事,多躺一会儿岂不是又要纠缠在一起?

可是……

目阑看向旁边的棱炚,他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没有灯光他也能看清楚枕边人的容颜。

可是,是目阑自己不想出去,他刚才嘴上说着要起来,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有动。

既然棱炚这么说,目阑心安理得继续躺着。他没有收回目光,而棱炚也没有收回手。

为了转移注意力,棱炚问:“以前你发情期的时候……怎么熬过去的?”

先前对目阑进行过记忆探知,但没有探知到这部分的记忆,棱炚猜测是被目阑当时强行保留了。

“在山洞里睡几天就好了。”目阑答着,思索片刻后问:“每一次易感期,你都会像上一次一样强撑着吗?”

棱炚脱口而出:“不是。”

“说谎。”

目阑语气肯定,他想到上一次棱炚也是这么骗他的。

新星球的法律规定了特殊时期可以休假,军人也不例外。棱炚上回那种情况,只要他想要休息,他的上级没资格要求他继续出任务。

是棱炚自己不愿意休假,这样的情况一定不是一次两次。多到那些士兵和军官都已经习以为常,认为棱炚这个人好像永远也不需要休息。即便是在特殊时期,也能照常出任务。

目阑问:“你替军方卖命,可以得到什么?”

有些人为了钱,有些人为了权,有些人为了荣誉,可这些仿佛和棱炚都不沾边。和棱炚接触了这么久,到现在他们已经是上过床的关系,目阑还是不够了解棱炚,这让他感到郁闷。

“我不知道。”棱炚答。

“那你想得到什么?”目阑换了个问法。

“一段过往。”

“过往?”

黑暗中,目阑紧盯着眼前人的脸,生怕错过这人的表情变化。

他听见棱炚的嗓音响起:“我和卡乐一样,从待放区过来,但是我没有在待放区之前的记忆。”

“这和军方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

棱炚的回答让目阑很不满意,他几乎要以为对方在戏弄自己。可他看见对方的眼中一片坦荡,丝毫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棱炚说:“有人告诉我,我想要找回记忆,应该来军队。”

“是谁?”

“我对这个人没有很了解。”

“那你还那么信他的话?”

“宁可信其有,如果不来军方看看,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与其在待放区无所事事,不如来验证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聊到这里,两个人的欲.望都已经平息。目阑朝着棱炚那边挪了一点,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刚平息的东西又被引出来。

“睡觉吧。”目阑收回视线,又说了一句,“晚安。”

棱炚回了一句“晚安”,之后房间里安静下来,他的手依旧攥着目阑的手腕,没有收回。

目阑没有出声提醒,两个人就着这样的状态陷入睡眠。

折腾了大半夜,目阑以为会一夜好眠,结果刚进入睡眠便开始做梦。

是先前梦见过的古风院子,屋檐下挂满红色的灯笼和飘带,看着很喜庆。这次他不是在那具身体里,而是仿佛一缕飘在空中的游魂。

风吹得红色飘带在空中乱舞,被带起来的落叶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叶从目阑的身体中穿过,他没有半点感觉。

上次那个梦里,他是被困在一具身体里。既然目阑脱离了那具身体,按道理他应该能看见那个人才对。

他环视一圈,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目阑不受这里实物的阻拦,他可以随意在墙壁或门之间穿梭,只是他出不去这个院子。每次走到院门口,他会被一股无形的阻力拉回去。

不远处有人的声音响起:“我以为大战之后,耿秋会撤掉这些东西。”

另一个人说:“大约是没来得及,那日得到消息,他就朝着蓬莱去了,今日才打算回来,唉……回来看见这些东西,他心里头怕是更难受。”

院门被推开,目阑看见几个穿着长衫的人进来。他们看不见目阑,一边叹气一边朝里面走。

黄色衣服的人提议:“趁着他还没回来,不如我们先把这些东西给弄下来?”

“我觉着好。”一个老头附和。

几个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开始动手去撕贴在门上的“囍”字。

这时院门口又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那个看见院里人的动作,大声嚷嚷:“做什么呢?耿秋不是说邀请我们来喝喜酒吗?你们一来就破坏婚礼现场,怎么这么缺德呢!”

“什么喜酒,你昏头了吧!那位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院里的人冲着外面喊。

院门口刚才出声的人回嘴:“耿秋这么说,肯定是他找到活人了,你们都在瞎猜些什么?”

目阑离院里的人更近,他听见有人在嘀咕:“听说整个蓬莱境内已然是一片焦土,怎么可能还会有活的?这分明是耿秋魔怔了,也就你们蠢,竟然信他的话……”

虽然两方人的意见不一致,但院里的人没再坚持继续拆,他们都在这里等待主人归来。

中途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到院子里。他们应该都是收到消息来吃喜酒的,只是大家脸上都没有笑容。他们不时看向院门口,神色紧张。也有少数人,面上已经流露出哀伤之色。

院中树影子正在树根位置的时候,院门口出现了浑身是血的人。所有人都转头看过去,目阑不由得皱眉,因为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浑身是血的人说:“各位久等,感谢诸位前来喝我的喜酒。待我稍作整理,便可进行婚礼。”

听见这话,大家面面相觑。

目阑懂他们的意思,这人要进行婚礼,可却是他一个人回来,那婚礼的另一位主角,多半已经死在了他们所说的蓬莱。

自从耿秋出现后,目阑的活动范围便更加窄小。他只能在那人的两步之内走动,于是他被迫看着那个人洗漱、更衣、束发。

院子里有人进到里屋来,他上下扫视穿戴整齐的耿秋,瞬间流出两行清泪。

他说:“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人死不能复生……”

“现在可没有喜糖,等下出去拜堂后,可以多给你几颗。”

虽然看不清耿秋的脸,但目阑听得出这话里带着笑意。

对方哽咽着说:“耿秋……”

“该拜堂了,误了吉时就不好了。”耿秋好像听不见屋里的人说的什么,他自顾自说着,抬脚朝外面走。

“你和谁成亲?他人呢?”那人应该是看不下去了,拦住耿秋问。

被挡住去路,耿秋扭头看向旁边,他说:“他不是在这里吗?”

然而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目阑猜测或许是爱人的逝去,让耿秋无法接受,所以他失心疯了。

片刻后,耿秋绕过挡路的人,继续朝外面走,他说:“我成亲的大好日子,你怎么哭起来了,一会儿自罚三杯。”

外面的人都在正堂等着,耿秋从里屋出来,目阑不由自主也跟着出来。

那些人看着耿秋身上的喜袍神色各异,大家都没说话,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耿秋说:“吉时已到,该拜天地了。”

没有人动弹,没有人回应,每个人都用悲伤的目光看着耿秋。

耿秋却浑然不觉,他的指尖飘出一缕光芒,小案上红色喜烛登时燃了起来。接着从外面飞进来一只彩色鹦鹉,它站在喜烛旁边,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鹦鹉每喊一声,穿着喜服的人便立即顺应着跪拜,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最后礼成,耿秋伏跪在地上,他的对面应当有另一位主角,可此刻软垫上空无一人。

堂内又安静了下来,宾客中不知道是谁发出抽泣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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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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