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墙壁地板褪成了白色,头顶的悬挂的灯垂着头。
"老师……"
凯恩低头坐在黑色的桌椅上,他紧抿嘴唇,俊美的脸发白。
"请安息吧……"
戴着十字架项链的黑衣男人扶着帽子,手握一把金色的玫瑰手枪——这间咖啡馆雅间的编号为0。
"梅尔特里先生。"
瑞德走进图书馆的大门,约兹纳尔紧随其后。
"下午好。"
安妮坐在图书馆柜台边,她抚了抚头发,蓝蝶在她的手边环绕。看见他们进了图书馆之后,她便站起身来,背后3个带着面具穿着舞裙的的贵族小姐正在橙色的书架上挑选历史书籍。
"你好,安妮小姐。"瑞德学着血族绅士脱下帽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先生们。"安妮整理着手中的书,纤细的眉头压圆润紫眸上,"请问你们需要什么书?"
后面书架后的三位贵族小姐悄悄地地盯着他们,窃窃私语,脸上戴着的夜莺面具黑羽飘落。
"提示么?"瑞德看见她们站成一排,手中都握着一本恶魔之书。书上那皮质扉页上的触手搅着夜莺的羽毛,看上去非常诡异。
“等待。”
随着安妮身边的蓝蝶纷飞,她们面具上纹着的黑夜莺忽然活了。它们伸展翅膀,飞向书架,嘴中发出清脆的鸣叫。
"有讲述夜莺或者深色羽毛的书籍吗?"
"当然。"安妮笑了笑,蓝色的蝴蝶在她肩膀上画着字母Y,那一排贵族小姐摘下脸上空落落的黑夜莺的面具,"您要找的应该是这本《约尔德鸟类大全》,它在c的货架上,编号是206。"
"记下来。"
克洛莫里茨空灵的声音在瑞德的脑海中响起,那声音夹杂着海浪的尖叫。
"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站在中间、戴着金框眼镜的贵族小姐离开了。而剩下的两位贵族小姐换上了白夜莺面具,猎犬的吼叫在图书馆回荡。
"关于白色的……"
"不,我是在问那位先生。"
安妮望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约兹纳尔。
"我么?。"约兹纳尔站起身,红色的短发与黑色的犄角摇晃,"我也想找关于夜莺的书,要一套,上下两册都齐全的那种。"
"我确实有。这套书描绘的是两只黑白夜莺的羁绊……白夜莺向往自由,黑夜莺向往依恋。这一套书分为上下册,又称为《白匕首》与《黑刺》。"安妮双手抱胸,白裙随着蓝发摇晃 ,“它们出自一位叫做“凯恩.维多利亚”的作家,是他得意作品。我受那个作家之托暂且把它存放在这里,理论上不外借。”
"还记得死亡之舞吗?"
"把我最完美的作品还给我,你这个小偷!"
瑞德摸了摸胸口上的风衣,狼尾摆动。
"我们是凯恩先生的朋友。"瑞德的手指敲击的桌子,"正是他要我们来取这套书。"
“我要怎么验证您的话呢?”
瑞德从口袋里拿出凯恩别在袖口的玫瑰纽扣来——噢,那是他在咖啡厅抓住凯恩的手时顺便从他袖子上摸下来的。
“你看。”瑞德将纽扣放在安妮的手心中,“上面纹着字母“w”。
"好的,白色的在s书架的456号,黑色的需要你多找找才行。"安妮身上的蝴蝶飞成了y字母,"那么,请您抓紧时间。最好在日落之前找到她。"
霎时间图书馆蓝蝶飞舞。那成群的蓝蝶像银河一样铺满了图书馆的整个天花板。吸附在吊灯上恶魔之书开始翻动,书页开始长出触手来。
x年x月,下午15时35分,赛尔西斯一所被破布与灰尘笼罩的剧院。
克洛莫里茨躺被黑暗笼罩的观众椅上。他抽着烟,被栓在旧舞台上的几个手脚不协调的提线木偶正在跳着怪异的舞蹈。整个剧院空空荡荡,只有台下的几根触手正在疯狂地舔舐着放在剧院右边铺满玫瑰的灵柩。
"恢复地比我预想中的快很多嘛。"克洛莫里茨欠了欠身,将烟掐灭。他背后的龙翼微张,细长的舌卷着黑咖啡。他打了一个响指,舞台上的木偶便绷直双脚停下了。它们死气沉沉地吊在舞台半空,张着嘴发黄的嘴,灰白的身躯开始溶解,最终汇聚成一条殷红的河流,穿过木质地板,流入那个巨大的灵柩缝中。
"小路,你认为呢?"
克洛莫里茨望向旁边穿着黑袍的男人,巨大的山羊角随着他的深绿的段发摇晃。
"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路西法取下黑色的兜帽,声音邪惑而沙哑,"拜你的巫术所赐,有更多无关人员被牵扯进我们的私事中来。而那被他困住的成百上千的灵魂却要成为他复活的祭品。"
克洛莫里茨拍拍手,台上的木偶又停止溶解。它们拖着残缺的身子,关节扭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两只——或者一只悬空的脚摇摇晃晃,随后剧院里响起一首童谣,它们便伸出僵硬的手,弯腰谢幕。
“哥哥,别逼我。”
路西法看着木偶,每一根链接它们手臂的银丝末端都绑着一颗鲜红剔透的贤者之石。这些石子随着木偶悬空,一个接着一个地在牵着银丝的木偶上破裂,迸发出粘稠的汁液来。
"冷静点,小路。我承认我有些孩子气。"克洛莫里茨挑眉,龙爪抚摸着路西法的长袍,"但你也知道,这件事太过特殊,亡灵数量比你我想象中的多,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
“借口。”
威廉.路西法紧握镰刀。
“不是借口,这是事实。”克洛莫里茨不紧不慢地说,"在第一幕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亲爱的弟弟,我是不会让你阻止我的计划的——哦,你上次在这里不是宣称要把他亲自送进地狱吗?如果在舞台里你成功了,我也不会插手。"
“你难道与他做了交易?”路西法后退几步,红眸中流露出惊讶。
“你猜。”
“他允诺你了什么?”
“别乱想,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提出的这个方案很有意思。”
路西法咬了咬牙齿,他沉默半晌,最终在他身边坐下。
"随便你吧,但愿你不要落得像克瑞一个下场。”路西法冷笑,“不过你可没有告诉我,我也会受舞台的影响。抛开你那恶趣味的舞台剧本不谈,现在的我就像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春天,只要一天不喝血,我就浑身难受。"
路西法张了张的嘴唇,两枚尖牙从他的唇中滑出。
"毕竟要贴合角色才行嘛。"克洛莫里茨推了推布满白雾的圆框眼镜,"所以呀,即使异能强大可以随意自由进出的你,如果太乱来的话也会遭到不同程度的侵蚀。剧本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也不是乐在其中吗?"
"恐怕只有躺在棺材里的男人才会乐在其中吧!"
"或许吧。"克洛莫里茨欠了欠身,龙眼中的竖瞳收缩,"对了,我忽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克洛莫里茨站起身来,龙翼朝着舞台张开。
"时间差不多了——"
他龙尾一甩,左手打着响指。成千上万根触手从他的脚底冒出,争先恐后地把前面破碎的舞台包裹住。这时,四周开始变得明亮起来,长号与大提琴齐鸣,开始奏着一首古怪奇异的歌曲。
"流浪之歌,第二幕:开场。"
伴随着克洛莫里茨的宣告,聚光灯下鲜红的帷幕摇晃下落,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沾满鲜血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黑白色的羽毛中央。
"凯恩.维多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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