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轮回(1)

2003年

最近地铁上,总有如雪的白羽飘着,影响地铁环境。工作人员对整个地铁展开了调查,但始终毫无头绪。一天夜里,乘务员小刘跟着一根雪羽找到了源头。只见站台座椅上,一个全身长满雪色羽毛的男孩,他的羽毛像雪一样不停地飘落着。一双巨大的翅膀遮挡着自己,除了脸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雪羽,他最近每天都会来坐这班地铁。

小刘率真地问:“先生,你为什么身上全是羽毛?”

林涧没有回答!

小刘接着道:“你打算去哪里?”

他低头思考了好久,失落地说:“我好像是来找一个人的,可是我不记得他是谁了。”

他不知道自己来过这里多少次,他只知道已经来了好久了,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时空?他的右眼因轮回封住了,看不见过去。他过去过着无欲无求无私至纯的生活,纯到一生心心念念只一人。没有人能做到全心全意只为了一个人,可是林涧能做到。除了江未晞,他高冷,他绝情,他什么都不在乎,他什么都能失去,他什么都不要。可是,他可以一无所有,但他不能失去江未晞,江未晞是他生命的意义,是他灵魂的灯塔。在他的眼里,世界只有两个人:他和江未晞。而现在,他连江未晞也忘记了,他的生命还剩下什么?只剩下无边的寻找和无际的徘徊。

小刘:“先生,我们快下班了,最后一班地铁马上就到,您还要乘车吗?”。少年起身,小刘惊奇地看见他左眼像白色的水晶,右眼像绿色的钻石,非常漂亮!只见他张开巨大的白色翅膀飞走了,留下一地的雪羽和小刘惊掉的下巴。

从此,林涧一遍又一遍地来到地铁站,一遍又一遍地来到曾经和江未晞一起来过的地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些地方,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十年前

林清漫在河边捡到一个婴儿,取名林涧。

江未晞拥有和别人建立感应能力,他和林涧因长时间相处而产生心灵感应。当江未晞和某人足够了解,信任和喜爱,他就会和某人建立心灵感应。他的感应太敏感了,亲人心里难过或者任何情绪,即使相隔万水千山,江未晞也会突然感受到对方的心情,然后他也会跟着难过或高兴。他建立的心灵感应大多数是单向的,他能感受到别人,别人感受不到他,只有对江未晞用情至深或特有灵性的人,才能感应到江未晞,与他互为双向感应。但是他们感应微弱,没江未晞的感应强烈。

江未晞出生后不久,江家突发大火。江未晞一到生死关头,林涧就会强烈感应到,并且右眼变黑,恢复记忆。于是,人们惊诧地看着一个婴儿不顾阻拦,冲进了火海。这时的林涧,阎王来了都阻挡不了他救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往无前。因为火势太大了,除了林涧进的小孔洞,江家门窗被牢牢封死,其他人救援难度极大。林涧浓烟大火中找寻着江未晞,他看见卧室到处是血,江父江母紧紧拥抱在婴儿床上,他们早已头部中枪身亡。突然一声沙哑的哭声响起,不细看不会发现,他们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林涧接过江未晞,一个婴儿抱着另一个婴儿冲出了火场,林涧抱着江未晞一回到家,他就晕了过去,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右眼又恢复了绿宝石颜色。

这场大火成茶余饭后热议话题。

目击者a说:“好惨啊!一家三口全死了,他家小孩冲进火海救爸妈也没出来。”

邻居b说:“胡说八道,他家小孩不是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吗?路都不会走,怎么冲进去?

目击者c说:“真的呀,我也看见了,他家小孩进去了,拦都拦不住,进去就没出来。”

目击者c:“火警赶到时,房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听说后来还发生爆炸了,幸亏我当时回家早,没在现场。”

目击者a:“我在现场,小爆炸,没炸到人,当时火警已经灭了火,我是最后走的,整个经过我都知道。”

……

林清漫早上起来看着床上的江未晞和地上的林涧一脸懵,过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江未晞醒来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哭,林涧爬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他居然就不哭了。后来,江未晞一见到林涧就会笑,林涧一见到江未晞也咯咯笑,林清漫见他两这么投缘就一起收养了。

林清漫有着一颗又软又善的心,她是本市百家镇仁兴村的村民,也是村里少有的大学生。她家旁边住着一些碎嘴的邻居,这些邻居改变了她的命运。林清漫年纪大了,家里的夺命连环催婚,让她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但她对婚姻期望很高,没有遇到对的人,她绝不将就凑合,她认为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而是遇到想结婚的人才结婚。她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得慎重。为了哪些说闲话的随便找一个结婚,找错了,苦还得自己吃,那些说闲话的可不会帮她吃苦,他们连一个子儿都不舍得为她花,更别提帮她吃苦,他们只会动动不要钱的嘴皮子罢了。

林清漫抱着江未晞:“好漂亮的女娃娃呀,眼睛笑起来像星星一样,你就叫千星吧,好不好。”江未晞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当她发现江未晞是男孩时,林清漫:“男孩叫千星也不难听,千星呀,你怎么长得这么像女娃娃呀,好漂亮呀。”

夜,林清漫乘他两睡着,出门给两人买点生活用品。家里尿不湿没了,奶粉也没了……她合计着明天上班前,还得请个小时工,但心里怎么都不放心。

这时,她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人,是自己的办公室同事。女同事已经结婚了,是林清漫的上司。男同事未婚,是刚毕业的实习生。只见他们一起肩并肩走着,走着走着就要粘在一起似的,互相往对方身上蹭,女同事几乎贴到了男孩的身上,两人依偎着,举止十分亲密。为了避免碰见尴尬,林清漫见路上没车,便横穿马路想到对面的路上走。一声刺耳的尖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林清漫正好撞上了从岔路口转出来的一辆大货车。

医院,满身是血的林清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艰难地拽着青年司机的衣服:“给我纸笔。”

林清漫写完哭着拜托司机一定要把两孩子和自己的骨灰带回家。送到仁兴老家。司机答应了她。她才安心的闭上了眼。司机打开纸看见上面写着关于两孩子的事和老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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