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处

沈念曦扒拉着门框悄悄看着院中的情景,全无白日里那般气盛,转头娇声笑道:“哎你快来看,你的两个丫头吵架了。”

祁渊走过去抓住沈念曦的衣领子,轻轻往后一提将她拉着往里间走,淡淡道:“她们若惹你不痛快了,明儿我就全打发走,你何必为她们费神,先来给我梳头。”

沈念曦撇嘴摇了摇头,略有些笨拙的取下束发的玉冠,解散了祁渊如墨般漆黑的发,拿起玉梳慢慢梳顺了,再用白玉簪挑起一半的头发给他挽了个低髻。

“不用,她们是母妃给你挑选的人,我也不好太薄待了她们去,免得闲话传到宫里,说我连容人的度量都没有呢,以后她们仍近身伺候你就是了,不许拒绝。”

前些日子她光顾着自己,差点忘了秋云她们的来历,还是那日姐姐提醒,让她别太冷落秋云她们,以免惹庆妃不快。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们都是庆妃娘娘特意挑选来服侍祁渊的,沈念曦又怎么能连个机会都不给呢,不让她们见着祁渊,不就是等于说她不喜欢庆妃娘娘挑选的人么。

刚好借今日之事把她们都揽回来,皆大欢喜最要紧。

她可不想担个违逆长辈、善妒刻薄的名声。

“难为你了。”祁渊不悦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头发还是你来梳,衣裳也要你来换……”

沈念曦懒得再和他争辩,敷衍点头打断了他的话:“好好好,您高兴就好。”

成亲以来祁渊便理所当然指使她做这做那,她已经习惯了。

祁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真乖。”

沈念曦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忽然想起了今日勤娘所言,心中有所疑惑,想了想还是问道:“所以王爷为何要这个年岁了才成亲呢?”

祁渊懒懒的盯着铜镜里的女子,笑容逐渐消失,“怎么,嫌我老了?”

沈念曦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疑惑,说起来王爷也该先纳几个侍妾什么的,为什么你不……”

话才说到一半祁渊便猛地站起来,吓掉了沈念曦手中的玉梳,玉梳落地一声脆响,碎成了两半,沈念曦弯腰想去捡,却被祁渊捞起来箍在怀里不能动弹。

祁渊垂首埋在她颈间闷声道:“明知故问,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话毕,祁渊惩罚似的,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沈念曦这才明白她再次怀疑祁渊有什么隐疾的心思已经触怒了本就有些醉意的他,忙改口讨好道:“我错了错了……哎呀疼疼疼……”

秋云备好了热水,小心翼翼的进屋准备请祁渊去沐浴,今日祁渊微醉,说不准在沈念曦的推波助澜下能伺候他更衣洗漱。

她打着小算盘进屋,便听到了这般让人难堪的声音,秋云羞红了脸站在屏风后,一时竟不知是退是进。

沈念曦见屏风后印出了个人影子,心里越发着急又不敢抗拒得太明显,只能软声求饶:“王爷,妾身错了,真的错了,您就饶了妾身吧。”

沈念曦冲他撒娇向来百发百中,祁渊轻轻的松开了牙关,但是仍吻着她的脖子没有放手……

双手勉强攀附着祁渊的肩,她颤巍巍哄道:“王爷劳累一天了,不如先去沐浴更衣吧……”

祁渊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放过了沈念曦可怜的脖子,扯着她往外走,理所当然道:“我醉了,你来帮我洗。”

这句话不仅吓坏了沈念曦,还打乱了秋云的小算盘。

秋云暗自咬牙,从前没有沈念曦,亲近王爷虽难,但他住在明净轩内,好歹还能陪在王爷身边侍奉左右,王爷对她也总能有一丝温柔。

可如今有沈念曦的存在,便是连那点温柔也没有了,她守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却没想到一切不过只是竹篮打水。

还真是不甘心啊……

秋云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无声的笑了笑。

原本陈设简单的房间自沈念曦来后,梁上灰白色的帐幔变成了淡紫色,床褥也换成了绯色绣枫叶的绸被,妆台上堆满了脂粉首饰,衣架子上总有那么多花花绿绿的衣裳和王爷的搭在一起,屋里弥漫着脂粉花香,和原有的文墨松香纠缠在一起,让人厌烦,令人作呕。

沈念曦被祁渊连哄带骗拐去了净室,她虽与祁渊已经亲密接触过,但在床榻之外还是头一回,她心里忍不住的打鼓,祁渊又不碰她,还总搞这么多花样,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这样一想沈念曦仅剩的羞赧也被无奈给冲淡了,她被祁渊抱在怀里,环住他的脖子没好气道:“我已经洗过了……”

沈念曦这厢还在嘟嘟囔囔的抱怨,祁渊却已将人放到桌上两三下解开她的衣裳只剩下小衣,自己也脱了衣袍,二话不说抱着人坐进了红木大浴桶里,在蒸腾的水汽里吻了吻她的脸颊,“再陪陪我,”

温热的水瞬间打湿了身上仅有的兜衣,沈念曦还处在惊诧之中,没想到祁渊还能这么玩儿,细腰被他环住,身体不自觉朝他靠去,水波荡漾间身躯紧贴,再分不出一丝空隙。

这澡洗得一点儿也不太平,沈念曦委委屈屈的泡在水里被祁渊上下其手,莹白的肌肤上再次染上红痕,水温已经便得温凉,沈念曦几乎要哭了,闭着眼睛颤声道:“我冷。”

祁渊喘息了下,抚摸着她细嫩的脊背安抚,沈念曦脱力歪在他肩膀上,仍闭着眼睛没睁开,身体被男人环抱着破水而出,水声晃动,她又被祁渊裹着薄毯仔细擦干,他这才抱着柔软无骨的美人儿回到内室。

沈念曦这边羞得只差扒个地缝钻进去,一回到床上便钻进了被子再不理会祁渊,祁渊握着才给她拿来的寝衣无奈发笑,即便已经索取过,此刻却仍觉得体内有一团火焰在烧,几番纠结下祁渊终究不忍再闹她,只俯身上前隔着被子轻声道:“乖,穿上衣裳再睡,要不然会着凉的。”

裹成团的锦被里伸出一截玉白的手臂,沈念曦抓住他手里的寝衣拖回自己的被子里,再不肯理会外面的男人。

沈念曦在王府里日子过得惬意,祁渊虽与她越发亲密却始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平日里依旧对她处处维护,两人寻常相处间多了几分和谐从容。

这总让沈念曦错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逃命的那段时日。

虽然一路凶险,可却是自在恬淡。

“在想什么?”祁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指尖点了点沈念曦的脑门。

沈念曦打开他作乱的手,懒懒接话:“在想晚饭吃什么。”

“明日我带你去逛庙会怎么样?”祁渊忽略掉她的敷衍,自顾自提议。

沈念曦放下雯儿写来的信,毫无兴致道:“不去,人太多了。”

“城外山庄上白梅开得好,我们去瞧瞧吧?”祁渊熟练环上她的肩膀柔声轻哄。

沈念曦还是摇头,“府里南院那儿不是一园子的梅花么,爷干嘛要舍近求远呢,不去,我怕冷。”

祁渊收紧手臂凑到她身前苦着脸道:“你成日闷在这府里哪儿都不去,我怕你憋出病来,就当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不好?”

沈念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越来越死皮赖脸的祁渊,“可是我不想出去……”对上祁渊满是渴求的眼,沈念曦拗不过,妥协道:“要不这样吧,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底下铺子里看看,我去瞧瞧他们生意怎么样,顺道查查帐。”

祁渊就是想带沈念曦出去走走,不想她这么死气沉沉的闷着,如此便也爽快点头,“都行,听你的。”

勤娘端着几个香囊笑着进屋,朝榻上腻在一起的两人行礼,“给王爷、王妃请安,这是新制的香囊药包,可换入香囊中助王妃安枕。”

“劳烦嬷嬷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让陶陶换进去就好。”沈念曦随手拿起一个闻了闻,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祁渊忍不住去捏她的脸,惹得沈念曦扭过身去掐他作乱的手。

勤娘退下后陶陶便端着沈念曦要服的丸药进到内室,见到榻上赖在她们姑娘身上的王爷也早已见怪不怪,面色如常将方盘放下,退了一步轻声道:“王妃,该服药了。”

沈念曦一听到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她看了看小碟子里的那枚黑乎乎的药丸,又看向祁渊,“这药苦得很,我用了这些日子也没见有什么起色,要不停了吧。”

“不许胡闹,大夫说了你身子弱,需得徐徐图之,此药温和,长久服用才能见效,不可心急。”祁渊从身后把人环在怀里,拈起药丸喂到沈念曦嘴边,语调柔和:“乖,张嘴。”

沈念曦拗不过他,只得无奈吃下,苦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她急忙就着祁渊端来的温水把药吞下去,含着他递过来的蜜饯等口腔内的苦涩味散去脸色才好看了些,软在祁渊怀里懒得再说话。

陶陶早在放下东西后就退出了内室,祁渊见她闷闷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搂着柔软无骨的人儿不停的说着好话,好容易才把沈念曦那点小脾气消下去。

沈念曦被哄开心了,这才扭头继续和祁渊说话,“陶陶的哥哥把烟雨楼打理得很好,听说他新招了个厨子手艺不错,明日顺路带你过去尝尝鲜啊。”

祁渊注视着女子娇俏的一举一动,满眼笑意的点头:“好。”

第二日祁渊和沈念曦乘车离开王府,由刘晁带路去视察底下的铺面。

陶显依照沈念曦的吩咐栽培了不少人手,那些人办事老成也算忠心,生意上的事都被他们打理得井井有条,沈念曦没什么好操心的,不过坐在车上静静看看铺子生意如何,再听听管事在车外回禀回禀近况罢了。

沈念曦在圣京城里没多少铺子,马车在城内晃悠悠转了一圈,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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