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后背冒起冷汗，若是祁渊听见了她们方才的谈话怕是要与王妃生嫌隙的，心跳如擂鼓，勉强稳住心神才试探道:“王爷您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来拿书。”祁渊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急中生智扯了个借口。
祁渊是听见了她们说的话，可在陈嬷嬷面前，他必须得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一时之间忽又多了几分局促，他的确是走了，但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兵书还没拿，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看兵书，便又想着回来拿了兵书再回去。
不过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兵书了。
沈念曦也被陈嬷嬷的话吓了一跳，循着目光看去，祁渊站在阴影里，呆若木鸡。
祁渊还算自持，没让陈嬷嬷瞧出来他其实根本没有见过沈念曦这般模样。
他稳住气息犹自镇定挥挥手吩咐:“你下去吧。”
别看祁渊面上稳如泰山，但他掩藏不住的是那对和沈念曦一样红的耳朵，沈念曦看见了，好在陈嬷嬷没敢抬头多看。
陈嬷嬷会意，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以为祁渊根本放不下这个妖精似的可人儿，所以又回来了。
瞧着沈念曦这不断的恩宠啊，有孕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陈嬷嬷担忧的心落回了肚子里，退出去后识相的关上了门。
祁渊僵手僵脚在软榻另一边坐下，小心翼翼又看了沈念曦几眼，即便一同睡了这么些日子，祁渊并不知道，原来她还可以这样妩媚。
只一眼，就叫人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去而复返的祁渊让她方寸大乱，沈念曦摸了摸隐隐发烫的脸，抬起头看了祁渊一眼，把书推到他手边，小声道:“书在这里。”
祁渊没有说话，没皮没脸走到她面前坐下，直接把人揽进怀里抱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还拿什么书，不要了。”
“不生气了？”沈念曦没好气斜睨了没出息的祁渊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眼前的小妖精媚眼如丝，丝丝缕缕缠绕上他的身体，祁渊直勾勾盯着瞧，痴痴的点点头。
沈念曦被他盯红了脸，喁喁解释道：“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只想……”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他吻住夺走气息，祁渊紧紧抱着她深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气息不稳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沈念曦皱眉捂着发红的嘴唇，又羞又恼，“……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
“方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祁渊无奈叹气，抱紧沈念曦埋在她肩窝里轻声道：“今日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所以别怕，我会一直等……”
“你……你先放我下去，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在祁渊第二个吻要落下来的时候沈念曦偏头躲开了，红着脸推他。
看他这意乱情迷的样子，再不拿出来，等会儿就更没机会送了。
此刻两人气氛正是暧昧的时候，祁渊虽然舍不得温香软玉离开，但他尚且保持着理智，依言恋恋不舍松手，话语里不觉间带上期待：“什么？”
好在有缓和的东西，沈念曦迫不及待从他腿上起来，趿拉着鞋先从衣架子上颤抖着手胡乱扯下一件月白色外袍准备遮住身上曼妙春光，可微凉的衣裳带着熟悉的文墨香落到手里时她才暗叫不好，偏这般不巧误拿了祁渊的外裳，脸上热意不减，烫得她眼前朦胧一片，碍于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先披上缓解缓解尴尬再说。
衣袍宽大，套在沈念曦纤细的身上显得很是宽松，被熟悉的味道包裹，脑中热气翻涌，她只觉得面上更加**辣的，无端又多了丝难以言说的羞耻感来。
不知是不是沈念曦的错觉，在她穿上这件衣裳后祁渊的目光仿佛更加直白炽热了，于是她顶着祁渊愈发火热的目光，激动的从妆台前的锦盒里拿出一串绿松石手串走回他面前。
指肚般大小的绿松石打磨得颗颗圆润，手串在她掌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蓝绿色的珠子光泽柔和，质地细腻，细看之下能看见手串两端的两颗珠子上刻了个渊字，字的另一端有朵五瓣海棠花。
“这是我亲手做的，做工不大精细，还望你不要嫌弃。”沈念曦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眼里也跟着透出了些许期待。
没想到还有惊喜，祁渊不敢相信道：“不是已经做了衣裳玉佩，怎么还费心做了这个？”
“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偏还被我父亲利用来做那些事，我很对不住你，所以想给你过好这个生辰，一时之间什么都想准备，所以就都做了。”沈念曦背着手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说道：“那枚玉佩是在刻字之前拿来练手的，出乎意料雕得还不错，就一并拿来给你了。”
祁渊捧着手串，凑到眼前小心翼翼的端详，脸上的笑再也藏不住了。
念曦是在意他的，他就知道。
祁渊开心的笑着，把手伸到她面前高兴得像个孩子：“帮我带上。”
沈念曦依言接过手串，不知为了什么手还是有些抖，好不容易才打开银扣给他带上，绿松石手串不长不短刚刚好，安静环在手腕上散发着柔光。
祁渊揽过沈念曦的腰复又把人抱进怀里，执起她伤痕累累的手，“还疼不疼？”
“不疼了。”
沈念曦很想逃离，可此时此刻面对祁渊的柔情蜜意，心里却有声音不停叫嚣着让她无法抗拒，身上发软，便是连推开祁渊的力气都没有了。
祁渊心疼的抚摸着她指节上交错的伤，“以后别亲自动手做这些了，你无需给我什么，只要陪着我，我就很开心了。”
脑子里像是烧了一壶水，此刻正噼里啪吧冒着热气，沈念曦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只迟钝点头：“好。”
不就是一串珠子而已，哪就这么稀罕了。
稀罕，祁渊非常稀罕。
稀罕到他都盯着自己手腕看了很久，还有嘴角的笑就没有消下去过。
沈念曦看他毫不掩饰的喜爱，脸上莫名烧得慌。
两人在屋里腻歪了半晌，祁渊一扫白日积攒的郁气，压着身上的燥热搂着沈念曦高兴道:“陪我喝几杯？”
这大半个时辰里，他们莫名其妙闹了不快又莫名其妙和好，沈念曦这会儿还没有缓过劲。
今日是祁渊生辰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意，见他这般高兴沈念曦也无法拒绝，遂点头道：“不过明日还要上朝，小酌即可。”
祁渊愉快点头，脚步轻快起身出去吩咐陶陶准备酒菜。
底下人手脚快，没一会儿便备齐了一桌子酒菜，屋内重新安静下来，沈念曦依旧裹着他的外袍，乖巧坐在桌前。
祁渊眼底愉悦的意兴根本压不住，乐呵呵的为沈念曦斟满。
酒杯对碰时祁渊温和笑道：“慢点喝。”
今夜算是有惊无险，沈念曦悄然松了口气，此刻也没什么心思饮酒，只浅浅抿了一小口，倒是祁渊一杯接一杯的喝，似乎是存了心想把自己灌醉。
沈念曦发现他不对劲，伸手去拉他，劝道：“你也慢点呀。”
祁渊握着她的手恍若未闻，仰头又饮尽了杯中酒。
怕他喝醉了又控制不住乱来，沈念曦着急去够他的酒杯：“哎呀，都叫你别喝那么急了！”
再次挡开沈念曦的手，面带微笑为她斟酒，“没事，我高兴，不会醉的。”
两三壶酒没一会儿就见底了，沈念曦红着眼看着桌前晃来晃去的菜碟，摇了摇晕晕沉沉的脑袋恢复些许清明，“都喝完了，不能再喝了。”
“好。”祁渊听话的放下酒杯，神色却是如常，一丝醉意也没有。
沈念曦也没醉，只是最后这几杯喝得猛了，不免头晕。
她站起身想让陶陶进来收拾，猛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控制不住后退了几步。
不出所料稳稳的被祁渊接住，沈念曦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舌头堵在门牙上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的摇头。
烛光下沈念曦双颊微红，眼眸柔波浮动，渗出滴滴水光就快要把他淹没，让他甘愿沉溺其中。
祁渊深吸了口气，定定道：“念曦，我后悔了。”
她自然明白祁渊所言，他们是夫妻，她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同房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祁渊一直舍不得而已。
想到此处，沈念曦酒意全散了，难为情的低下头，支吾道：“那、那你……”
祁渊不再多言，打横抱起她急急的往内室走去。
两道黑影倒进柔软的床帐里，沈念曦双手抵住祁渊的胸膛，不安道:“你别，等一下……”
祁渊握住她的手，忍到极限的身子已经变得滚烫，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近乎哀求:“别怕。”
沈念曦心跳骤然停了一拍，仿佛被火焰烧到了手心，手上的力道一松，祁渊趁机压下，吻随之而来。
她本就穿得少，此刻薄薄的寝衣在两人的交缠时已经褪去，脸颊绯红比方才更甚。
祁渊许是怕她挣扎，大手紧紧捏着沈念曦纤细的手腕不让她动弹半分。
手腕被祁渊攥得生疼，沈念曦只要稍稍一动他的手就跟蛇似的越缠越紧，没忍住便痛哼了一声。
祁渊回神离开了她的唇，眼里映出沈念曦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猛然一阵心慌，松开紧握住的两只手腕，坐起身慌慌张张擦掉她的眼泪，愧疚哄道:“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
沈念曦跟着坐起来手忙脚乱把衣裳拉上，随即将发红的手腕递到祁渊眼前，委屈道:“就知道欺负我，手都被你掐红了，你瞧，明儿我还怎么戴镯子，都不好看了。”
祁渊身上的火还没消下去，理智却回笼不少，只把脸凑到她面前讨好赔罪道:“是怨我，要不打我消消气？”
沈念曦小声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只慢慢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怯怯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
“你、你真的……”祁渊身体动弹不得，连低头看她的动作都谨慎得像是什么绝世珍宝，激动得舌头都在打结。
沈念曦羞红了脸依旧不说话，只把头埋进祁渊脖子里，更深了。
一阵凉意从头蹿到脚，热意又紧随其后遍布全身，祁渊手脚僵硬搂住她，酒意上头烘得他脑仁子都热的滚烫。
“你真的、真的……”祁渊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却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他当然知道她愿意，她早就愿意了。
不愿意的是他。
沈念曦缓缓抬起头，颤抖着嘴唇吻上去的时候顺势抬手遮住他山呼海啸的眼睛。
愿意吗？
愿意。
比起此前只当是完成任务而言，此刻她更多的是心甘情愿。
剧烈挣扎过后祁渊把心一横，喘着气好不容易分开一点距离，眼睛依旧在她掌心之下，沉声道：“不后悔？”
做到这份上，沈念曦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他却还这般不依不饶的问，她顿时羞恼了起来，作势要放开祁渊，“去睡你的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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