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前面要写宋云逝去找陆离)若他那不知曾在哪里花天酒地的父亲尚在人世,便会感叹这个儿子是完完全全的继承了他的母亲眼睛,在女人脸上好比一枝梨花带春雨,黑白分明,似醉非醉,眼尾细而略弯,不笑若桃花,笑若月牙,真所谓是临去秋波,风流许多。

放在陆离身上,这种媚态减了许多,骨子里透着的是三分戏谑,五分叛逆,十分凉薄,就连嘴里噙着的笑,都带着讥诮的意味。

宋云逝一入镇,就扑面吹来一阵河风的味道,跨过卧龙桥,走过北栅街,河埠头,三两妇女拿着木槌捶打着衣服。岸上,院落里冒出的缕缕白烟缭绕上升。远处,蜿蜒的青山隐约可见,一斜夕阳从山头洒下来,是温柔而宁静的水乡。

宋云逝身着青衫,踩着略湿的青石板,路过有老婆婆在纺线的敞开着门的屋院,穿过逼仄的小巷,路旁偶有顽童的欢闹声,还有长相清秀的小姑娘靠在路旁低头认真拨着红绳。

走到路的尽头,是很久没人管的戏台,木头边是一片杂草丛生,里面空荡得很,而且昏暗,点起蜡烛,火苗在从墙上的洞穿进来的风里摇曳、摇曳……这个戏台是勾栏瓦舍的女子卖艺的地方,那旧时的胭脂香粉,红尘俗气,早化做木头上的一屡灰尘。

席下零落的朽烂的木椅,间或长着青苔的石椅,是那些流连子弟,放荡士庶曾落座的地方,那些人也如那些风流韵事一般,早就散落在风中了。

宋云逝欲转身离去,却定住了脚步。在那座席之间,端端坐着一个人,安静而长久的凝望着空无一物的戏台,像是坐在那眇眇不可及的旧时光里,台上有女子青罗浅扇,巧笑倩兮,琴乐靡靡,南柯一梦,自难思量。

清清冷冷,似假似真。

脚边不远便是河水。既是水乡,便一定有风了。丝丝细风掠过水面,河水泛起鱼尾纹,宋云逝一直站着,一盏茶的功夫,一阵新雨自河面上洒洒落下。于是不多时,天和地都被笼罩了起来,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笼络了整个世界。

坐着的男子察觉到了雨水,愣愣的起身,抖抖袖子,掸落发梢上的水珠,低垂着眼睑,有点恼恨的样子,又一转身抬头,正正撞上了青衣云杉,立于雨中的宋云逝。

两人都有了一刻不同程度的茫然。

是陆离先冲宋云逝一笑,用一如往常调笑的语气打破了沉默:“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宋公子啊。”

陆离比较坦然,当然明白能在这里碰到宋云逝,肯定不是什么命运偶遇。恐怕是XXX兵败被抓,走露了消息,他这一招反间计,恐怕是纸里包不住火,现在人家来兴师问罪,还来的是正主。他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人家直接跑到他故乡来了,不对,是他妈妈的故乡。

这一点使他措手不及,也就愣了几秒,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江湖恩怨,也要找个有屋檐能挡雨的地方,来泯恩仇。

他们两人狼狈的躲进一家还没打烊的茶楼,要了一壶暖茶,两个茶杯被小二斟满了飘着香气的当地的茶水。陆离被淋了雨,有点冷,双手拢着茶杯取暖,嘴里呵了一口白气,偷偷抬头扫一眼宋云逝,摸不清宋云逝的想法,于是就尴尬的笑一笑。

宋云逝啜饮了一口面前的茶,只觉唇齿余香,店外阴霾聚集在天空,细雨从檐上翘角聚多而滴,它们跌落下来,打在地面的小坑洼里,溅起一小点水花,碎了 、散了 、又聚了。宋云逝闲闲的看着陆离,开口道:“多日没有陆公子的消息,原来是在这般人间美境消遣啊。”

陆离笑了,凑近去问:“你是故意在找我吗?”

宋云逝不语,陆离只当是开了个玩笑,也并不在意:“……(政论)”

宋云逝没打断,也没揭穿他,等他说完,只是问道:“陆公子以为胜算几成?”

胜算几成?陆离不知道,只是没皮赖脸的蹭上去说:“只要把你毁掉就行了啊。”

待雨停了,宋云逝问陆离:“陆公子可否随在下一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城外的枫山上,这里视野开阔,景色秀丽精致,朝可闻鸟叫,夕可见泉声,倒不失为一个世外桃源。

陆离笑道:“你倒是把我们这儿最好的地方找着了。”

兀自一座楼阁在树林间若隐若现,古朴的木纹雕花,上扬的屋檐四角,曲折的画廊,一颗枫树簌簌的遮住了阁楼,阳光斑驳的照着庭院。

“你这是?”陆离挑眉,不是很理解。

宋云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离明白了,这是请客入室的意思啊。

陆离眼神复杂,这些鱼肉百姓的主啊,在如次偏僻的地方都能起如此精美的府院来。

还专挑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是佩服佩服。

他们穿过长廊,院子里有一片池塘,池面无风,间或有细纹浮动,是鲤鱼在池中梭巡,泛着粼光。

进入主室,有仆人上前为宋云逝脱下被打湿的外衣,服侍他换上寝袍。

陆离取笑道:“云逝,这样见客人真的好么?”

一个仆人毕恭毕敬的来到陆离面前,手上端着折得整整齐齐的绸衣,精致的花纹镶在袖口,低眉敛目的说道:“公子,请更衣。”

陆离被搞的莫名其妙,哑然无语,他坐在桌子上,悬着脚,望着被仆人换上的外衣,细腻柔软的材质贴着皮肤,他抬头问宋云逝:“每个到你家来做客的人都受这般待遇?”

宋云逝一顿,点头,陆离只得评价道:“活的有够累的。”

活的如此之累的宋云逝,还把陆离留下来吃晚膳了,陆离以为有什么山珍海味,就拿着筷子敞开了肚皮准备大干一番,谁知上来的菜品虽丰富,菜式也精致,就是太清淡了。

二人相对而坐,陆离一筷子戳在一朵菜花上,蘸着盘子里的汁水放在嘴里嚼着,尽量保证客观的评价道:“云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生活。”

宋云逝食不言,正襟危坐着,听他说这话,只是开口:“不合胃口么?”

“你这种吃法我很赞赏,”陆离放弃了质疑,“就是不够尽兴。”

宋云逝吩咐下人上了一些酒,在低矮的酒盏里,晃着凛冽的清香。“是本地的黄梅酒。”宋云逝解释道。

陆离灌了几口,辛甜的滋味从胃里翻了上来。

其实他俩保持着一种君子之交般的距离感,陆离不问为何宋云逝在这里有院府,宋云逝也不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水乡。有些事情是没必要拿到台面上来说的,藏在心里,便相安无事。

只是,陆离脑子都转了了180道了,就是没想通,宋云逝把自己带到家里来,这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发现了他干的事,不杀他,自是有自己的安排,但什么条件都不提,却显得很可疑,这样绕来绕去,着实叫人心烦,还不如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他一个痛快,古人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陆离想了一下,好像他到死还不到风流那一步。陆离想了想,他可怜的尝不到宋郎的滋味了,于是把眼神放在宋云逝锁骨间穿巡,眼神就有点**裸的了,真是一对漂亮的锁骨啊。

是男人,就会懂陆离眼神的意思,因为陆离是瞅着眼从上看到下,若前面还略加修饰,后面就彻底放肆了,眼神里流露着光,就说明面前是心仪的猎物,有两点,一是符合心意十分渴望,二是从上往下的看着人家,既然是当猎物,就没放多尊重,也没把别人当人。

陆离前面还正二八经的思考人生呢,这会儿就发情了。

宋云逝只是从容的剔着扇贝里的肉,放在嘴里细嚼慢咽。

“你别装了。”陆离眼神迷离,带点雾气,突然说道。

宋云逝抬起头,无视他的无礼,示意他继续说。

“你我都心知肚明,张自忠一事纸里包不住火,你想要怎样取我俩性命?”陆离嘴上说的话跟表情不符合,嘴上讲着生死,眼睛闪着绿光,就差按耐着没硬来了。

宋云逝一愣,没料到他会说这些,只是放下筷子,说道:“饭桌上不谈国事,陆公子跟我是朋友,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痛快,但陆公子平素交友甚多,你的朋友我却不能保证……”

这话说的拐了过来,又拐了过去,正常人都听不太懂他的真意,更何况发情期的陆离了。只道是给个痛快是死的痛快,就略微有点感动,但是他说和我是朋友,那朋友能上吗?

陆离心里五味杂陈,眼神也阴晴不定,反复权衡一下利弊,然后询问道:“那我死前,宋君可以了我一个心愿吗?”

宋云逝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就当是默许了。

陆离笑了,带着点讨好的意思:“我把命放在你手中,你能让我上你一次吗?遂遂我做鬼的心愿?”

宋云逝的回答比平常慢了一点,“陆公子为了上我,甘愿做到这一步?”

陆离愁着眉,好声哀求:“云逝,你随我云朝雨暮,绝不会叫你后悔,我的床上功夫,从未有人不满意的,保你能□□,你让我上一次,我尝到了味道,就不会再念念不忘来纠缠你了,你也终能落个清静,你是大善人,就当是行行好嘛。”这番好话歹话说遍,耳根子软的早被他哄得团团转了。

自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被磨软了。

一阵难捱的沉默,宋云逝面无表情。

还没反应过来,陆离被人压倒在地,他被人咬着嘴唇,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回吻了回去,像撕咬般的亲吻,等他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宋云逝已经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扫过口腔每个角落,最终寻到了他的舌头,纠缠起来,对方舌头是刚刚喝下去的黄梅酒辛辣和清甜的滋味,这番味道刺激着宋云逝的味蕾,他肆意吮吸着,像是沙漠里濒死的旅人渴求着最后一点甘泉。

陆离有点懵,怎么宋云逝显得比他还急,不过这种时候再想太多就不算男人,离理想一步之遥的快乐让他兴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反身把宋云逝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身上,热烈的回应着,加深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手开始在宋云逝身上乱摸,越过衣料向后方探去,却被宋云逝一把捉住了手:“随我来。”

这个互相啃噬的吻中断了,两人都透不过气来,一丝晶莹的唾液挂在陆离嘴角,显得春风肆意,宋云逝心下恍然,陆离磕磕绊绊的纠缠着,就这样两人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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