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课上的宋时宴像个冰山,闻识几次目光觥筹交错,都换不来他一个淡然的眼神。

同桌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他是个受害者却听得稀里糊涂,在校里闻识没惹过任何人,甚至也没任何纠葛。到底谁会栽桩陷害他,宋时宴又是怎么揪出的?

下午临近放学,闻识正收拾着东西,抬起头便瞅见有人走到他面前。

“宋哥让我给你带句话,”同学说,“在老地方等着。”

他口中的“老地方”过了许久,闻识一时没想起,后才回想起说的是那块荒田。

闻识没什么情绪地说:“好。”

不管宋时宴出于什么态度,他确实也该当面道个谢。

秋季的脚还没垫实冬天的影子就已经跟在其后。之前还能见到葱绿生机的日子,现在一眼看去凄凉无比,全片荒芜。

闻识还没走近,就已经看见几道光束下的影子。说是让他等着,反过头是在等着他。

宋时宴手插在口袋,站的笔直,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那人闻识印象极深,是考完试那天教导主任身边跟着的两位。

闻识缓缓走近,半句话还没从嗓子里发出音,那两个人优先跟他鞠躬道歉。

闻识瞬间彻悟了,抬起头看着宋时宴,可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原谅我们吧。”

闻识不记仇,可以说他对谁都恨不起来。

还是问了嘴:“我们之前有什么过节?”

“没有,”他们斩钉截铁地说,“只是那天再查,也不知道那是你的包,所以……”

闻识听着他们狡辩没多说什么,既然事情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他们也已经道了歉,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没事了。”

即使得到闻识的一句“没事了”,两人依旧不敢停止,偷摸摸撇过头去看宋时宴。

宋时宴没管他们,目光跃过他们看向闻识,“解气了?”

闻识点了下头:“嗯。”

得到答案,宋时宴也再没什么耐心:“滚吧。”

两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自觉滚开。

不过几秒的时间,荒田一下子只剩下他们,闻识抬起头,很轻的说了声:“谢谢。”

宋时宴似乎没听清,无所回应。

时间过得既不快又不慢,闻识嗫嚅,半晌才又问:“宋时宴,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回他头转向闻识,没什么波澜地说:“因为你呆。”

闻识懵了,抬起眸,重复一遍:“呆?”

这也算是帮人的理由么?

宋时宴又说:“只是顺手推舟,别多想。”

一边说他呆,一边说顺手推舟,哪句话真哪句话假,闻识也不想去细究,此刻只打心底感谢宋时宴。

就这样静默了大概没多久,天暮了,宋时宴踩着台阶上去,说:“回去了。”

闻识跟在他身后,不快不慢地走着。

两人同走一段路后就分开,彼此的身影越来越远,等到闻识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宋时宴的身影了。

闻识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天越来越冷,楼上的李嫱家里既没有暖气也没有几床厚被子,屋子又是偏向北边,夏天似火炉,冬天似严寒,没过几日先惹上了寒,咳嗽不停,后面又发起高烧。

除了闻识关心她外,谁也不问李嫱是死是活,过得是好是差。

夜半,林桂芳睡下,闻识偷偷从房间里探出颗脑袋,扛起自己床上的厚被子蹑手蹑脚上了楼,到了屋中,他把被套互换,带走了李嫱那床被。

闻识身子骨健康,趁着天还没到寒骤还能忍耐,但气温辗转不定,再冷下来,他也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早上去学校,精神萎靡,昨夜夜里光是被冻醒都有好几次,闻识垂头丧脑的,胃中空荡荡的,早自习连读书的力气都没有。

身旁同桌碰了碰他,说:“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闻识:“没事。”

没过一会儿,胃中突然绞痛起来,闻识疼得五官皱在了一起。

同桌见他不对劲,忙道:“你要不去趟医务室。”

闻识摇了摇头,说:“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一上午的课转瞬即逝,对闻识来说却是漫长不已,胃部的疼痛并没有他所说的那样,而是一直疼到了下课,甚至额头上都冒出了虚汗。

这会儿班里就剩下一个人,闻识从座位上站起,一手抚着胃一手扶着墙出了班门。

脚下踩得越来越不真实,脑子像是被转了数多圈那样发晕,闻识呼吸紊乱,难受的想吐,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望见了站着的宋时宴。

他想让道给宋时宴,可手离开了墙面,连走动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扑通”一声摔在了宋时宴的面前。

宋时宴的眉头短暂的蹙了一下。

闻识醒来的时候,听到一段对话。

“低血糖,还有些低烧,挂完这瓶水就可以走了。”

宋时宴说:“为什么会低血糖?”

校医说:“早上没吃饭,身体免疫力差。”

话音戛然而止,等到闻识转过头,白色的帘子“唰”一下被拉开,正巧对上了宋时宴的目光。

“你是白痴么?”宋时宴说,“发烧了还来学校。”

闻识抿了下唇,说:“是低烧。”

宋时宴又说:“低烧不知道吃早饭?”

闻识默不作声,他没吃早饭的习惯,放在之前也没过低血糖,这次可能是晚上睡觉冻的。他抬眼看了正在滴水的吊瓶,瓶中水还有很多,估摸要吊很长一段时间。

“谢谢你,”闻识说,“你不用管我了,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宋时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闻识以为他走了,静静地躺着等水吊完,但没过多久,宋时宴又回来了,手中还提着几个包子和瓶奶。

闻识愣了会儿,刚想张嘴说不用,他就已经把东西强放到桌上,并说:“再晕倒,就自生自灭。”

吊完一瓶水,又吃了宋时宴拿来的食物,闻时精神面貌瞬间好起。

在离开医务室前,校医对他说:“早饭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长时间不吃会引发胃部的疾病。”

闻识点头,说了声:“谢谢。”

秋风萧瑟,院外有条大道,道两旁种满了银杏树,金黄的三角叶在风中翩翩起舞,跟蝴蝶似的,梦幻又烂漫。

闻识每次回家都要路过这条道,没走两步,便瞅见了前头站着几个人,面带不善。

还没走近,又有人喊住了他。

闻识回过头,看了眼来的人,想起是那天荒田跟他道歉的其中一位。

“别过去。”

闻识疑惑:“为什么?”

他面露难色,接着说:“反正你听我的,别过去,换条路走。”

这边话刚说完,闻识没动,反倒是那群在前方等着的人先朝他走来。

林虎看着他们,劝告闻识别往前走的话也不说了,闭嘴哑言。

“就他叫闻识是吧?”

领头的绿毛哥问林虎,林虎迅速扫过闻识一眼,“是。”

闻识更加无头绪了,“找我有事?”

“找你确实有事,”绿毛哥说,“听人说,你能让高一那个毛小子宋时宴出面啊?”

闻识很不舒服,蹙起眉。

绿毛哥又盯着闻识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时在假山举报的傻逼。”

闻识早已不记得那次假山打架的人长什么样。

“林虎是我小弟,你能找人打他,也应该想到他能找我堵你。”

林虎眼神飘忽不定,没去看闻识。

闻识说:“我没找人打他。”

“怂包,”绿毛哥说,“去把宋时宴喊来,不然受罪的就是你。”

仿佛有了插话的机会,林虎也赶紧说:“闻识,快去找宋时宴。”

闻识听着他们说话,没动。

绿毛哥笑了声,“确定不去找他?”

闻识看着他说:“是不是你们打了我,就不会再找他?”

林虎表情急了起来,拉起闻识的胳膊:“说什么屁话,我哥要找的人叫宋时宴,你听不懂是吧?”

绿毛哥没否认闻识的话,“打谁不是打,气出了就行。”

闻识默认了。以前他和方丞签订“挨打契约”的时候,是对宋时宴的愧疚,心甘情愿被揍了一个多星期,现在是对他的回报,一顿毒打最起码没有很多场难熬。

林虎还想再制止,绿毛哥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虎跟了一段路,趁着他们不注意,掉头又走了。

他和绿毛哥只识不熟,能出面完全是因为看不惯宋时宴,林虎本想先让闻识走,那么后续的事也不会发生,但终究事与愿违。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第一个死翘翘的人会是林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宋时宴。

……

宋时宴出现在学校后面的假山时,绿毛哥早已带着人散去,此时后山空无一人,似乎连闻识都已经走了。

得知消息后的他只觉得燥气,燥是因为麻烦人,气是因为闻识,至于为什么气,原因有很多。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宋时宴转身就要走,刚抬起脚步,就瞅见勾背弯腰的闻识,他的双手正捂着肚子下方。

看他那样像是要偷偷摸摸走,宋时宴皱了下眉,“躲我?”

闻识想直腰直不起,眼神不定,不敢与他对视:“没有。”

宋时宴望着他,换了个问题:“胃疼?”

闻识哑口无言,既没摇头也没点头。

宋时宴嫌他墨迹,上前就要搀扶他。

闻识却反应很激的躲开了:“你别碰我。”

宋时宴停住了,只见闻识万般扭捏,脸色也有些局促,甚至耳根染上深红。

闻识蠕动嘴唇,许久许久才说:“我…那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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