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刚过没几日,武林中便掀起了一股新势力。这股势力没有任何名字或标示,甚至是在其出现了月余过后,才被江湖中人所察觉。
这股神秘的势力显然并非善类,江湖中许多人接连遭受袭击。一些规模较小的门派甚至遭到了屠杀,原因皆是不愿归顺,但随着前几个态度强硬的门派惨遭灭门之后,后续的小门派们便再也不敢与之对抗了,通通被其收归麾下。
而为防止其心不忠,所有收归的江湖人,都会被打入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像是一种小虫,类似蛊虫,却又极其歹毒,它能在种入之人体内游走,有任何反心异动,便会钻入大脑疯狂啃噬,令其头痛爆裂至死!
如此歹毒的控制方法之下,又有何人敢再动歪念。
并且这虫子一旦打入,种入者的鼻梁上就会出现一条白线,就横亘在鼻翼之上、双眼之下,约莫半指长短,十分显眼。
是此,只要是鼻翼之上有这白线的人,必是这股势力的下属,且都是由原本的武林中人收归,再让其他江湖人见着,便是不折不扣的叛徒!
对于善讲义气,但思考能力向来不如动手能力的江湖人而言,既被归作叛徒,又怎可再谈信任呢。
而这股势力,在积聚了一定人数之后,慢慢也开始有了名字。也不知是他们传出来的,还是江湖人给他们取的,总之,莫名就有了个称呼,叫作,亢龙!
所谓“亢龙”,便是指曾经拥有无上地位的天龙坠落,古语言“亢龙有悔”,即是取凡事盛极则衰,动而有悔之意。
龙,本就指代帝王,此股势力取名“亢龙”,莫非与朝廷有关?
可江湖人又哪里能探究到那么深层的含义,只道如临大敌一心对付罢了!
而这亢龙,在收服了众数小派之后,又开始发动起对少林嵩山这些泰斗的攻击。
出乎江湖中人意料的是,亢龙的势力与武力着实高得可怕。那些被收服的小派,只是作为他们的先头兵,同时也是他们的情报来源,真正在后方坐镇的,还是他们亢龙自己的人。
而有了情报与先锋,配合亢龙内部高深莫测的计谋,一些武林大派纷纷被打得节节败退,有些甚至赔上了半数的弟子门人,而亢龙却始终损失轻微。甚至有人计算过,亢龙每次出手,牺牲的几乎都是被收服来的江湖人,自己人死伤极少,甚至没有。而即便有,尸首也会被内部人员迅速带走,不会留下丝毫可探查的线索!
武林中人暗道好狠的手段与计谋,眼下真乃大敌当前!
亢龙一味地收归武林中人,又对各大派频频出手,削弱了其不少势力,可这么狠辣的手段,要说他是意欲武林,即便到头来得到了也不会得人称颂与真心臣服,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此一难,由嵩山派掌门发起号召,三月初三于嵩山山巅开设武林大会,邀江湖群雄一同谋划如何对抗亢龙一事,最佳的便是能选出一位盟主,号令群雄,一同对敌!
这号令一经发出,江湖人纷纷趋之若鹜。
对抗亢龙是一,得武林盟主之位,恐怕才是大多数人心中真正的意图!
现下二月之末,已有无数人朝着嵩山所在的豫州城赶去。
这一日,西缄攸难得抽出空来,在绝浪殿内寝后方的暗室里歇息。
站在暖玉床前,看着壁上两幅垂画,两幅作于不同时间,相比之,再看当下,竟恍如隔世之久。画作之内的情义早已变了又变,可当看到那当初一画,心头涌起的,莫不是初见之时的惊艳与坚定,坚定着此生此人,非卿不嫁!
可世事难料,心中既定的,并非结果注定的。
西缄攸看得心神恍惚,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去温泉池里泡会儿,舒缓舒缓吧。
从温泉池内出来,西缄攸以内力烘干了头发,换上干净的换洗衣服,本想在暖玉床上打坐歇息一会儿,却听到了孟乔的声音。
西缄攸内力之深,孟乔还远在绝浪殿院外,便已将其脚步声听了个真切。想孟乔也是个久经杀伐的高手,但在西缄攸面前,也不过再普通一个人罢了。
西缄攸暗叹一声,“真是一刻不得消停”,亦只得起身出了暗室。
而孟乔来,还真是有急事相报!
延陵无今早起,便命孑飒孑肆收拾行礼,又拉着偌大的马车,只身一人带着孑舞阳出门了,留下孑飒孑肆于天下阁内处理事务。
现下天下阁中话事的主子走了,以孑飒孑肆二人之力,即便武艺高强难敌,但西缄攸若是发起狠来却也能有个平手之势,更何况他二人若比谋略确是无法与西缄攸匹敌,此刻正是天下阁难得的空虚,孟乔报之,本以为西缄攸会下令趁此时机一举拿下!
哪知西缄攸一听延陵无出门,只有立刻吩咐他亦召集人手,立刻去追!顺便叫上虚辰!
孟乔听完一愣!忙道那朝中怎办?!
西缄攸只匆匆下令去请西楚尧代为理政,便先一步迫不及待循着暗卫们留下的踪迹追了出去!
孟乔见之,心中大呼,‘皇上你不能这样闹啊!江山怎能随便扔给别人代理?!好歹长些心哇!’
抱怨完,孟乔也只得赶紧去一一照做!
而放却孟乔通知好了西楚尧,点齐了人马,由虚辰总领,一群人终于出发不说。
此时西缄攸已经追到了一早出城的延陵无!
西缄攸之所以这么急,因为她是真怕了!
她失去过延陵无一次!一次就是七年,人活一世能有几个七年?她不敢再让延陵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一次了!所以,即便是天南海北,她也要追着她绝不放,至死方休!
西缄攸追到延陵无二人之后,也不现身,只是隐于暗中,一路跟随。
此刻空旷的官道上,孑舞阳在车辕上驾着车,身后的车廓大得足能塞进七八个人,厚重的帘帐挡住了车内的情景。
车辕上的孑舞阳许是驾车无聊,便开口要与延陵无聊天,声音透过厚重的帘帐传了进去,“无无,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去豫州啊,大王和师父不去吗?”,语气中还带着几丝无聊的意味。
只听里头传来一抹轻笑,和一把淡淡的嗓音,“孑飒和孑肆另有别的要紧事。舞阳是不是无聊了?我还觉着舞阳长大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所以才安心只带了舞阳出门,好让舞阳大展身手呢。”
孑舞阳一听,不禁喜上眉梢,无无竟然对她如此看重,有这么大的期许!她又怎么还好再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呢,赶忙改口,“怎么会呢!无无你且安心在车里休息,等到了豫州城,就瞧好我的吧!我才不会让无无失望呢!”
车内再次传来一阵轻笑,延陵无淡淡两个字“真乖”,便让孑舞阳安安静静地继续驾车了,同时还带着满脸的兴奋与自信!
西缄攸就跟在不远处的山树之间,虽说她是人,孑舞阳是妖,但若真要比起本领来,孑舞阳还真不够她打的,否则也不会在初见之时,就被西缄攸追得慌不择路了。
西缄攸跟得不近不远,孑舞阳根本没有发觉她,更何况是现下形如凡人的延陵无。
西缄攸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方知延陵无竟是要去豫州,莫非是与最近江湖上盛行的“亢龙”有关?难道她也要去那武林大会?!
西缄攸想到这里不禁皱眉,延陵无只身一人跑到那江湖人满城塞的豫州,虽说有个相对凡人而言本领高强的孑舞阳在,但孑舞阳毕竟只是个半大孩子,哪能做到万事俱佳,周全缜密,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哪怕是带孑飒孑肆其中之一也好哇!
西缄攸想到这里就又气又急,延陵无这番举动,在她看来就如羊入虎口!却根本未曾想到,自己现在这些想法,根本就是关心则乱,完全与自己口中所言的恨意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西缄攸一想到延陵无这莽撞的行为,就气得恨不能把她揪住骂一顿!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她也已经迅速闪身,从马车上开着的偏窗中窜进去了!
孑舞阳只感觉身后似有一阵骤风过,回头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她也未去打扰延陵无,只是继续驾车。
殊不知,西缄攸一进马车,延陵无便感觉到了!
她甚至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就是西缄攸!
可她还尚来不及说些什么,或者喊帘外的孑舞阳一声,西缄攸便先她一步,点住她的黑甜穴,随即陷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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