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卷6.16疯

两日后,元冲拿回一封密报。扔给正在桌边看书的姜肃。

“初平,你看。邝达的师父,竟然真的是陆间月。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陆家双锤和失传的重剑。陆间月战败被贬后,从武北叛逃了,又被那个世子玄找到,在武北给他带兵。”

元冲凑近姜肃,几乎贴着他鼻尖,“邝达接近你,到底是你们原本就认识,还是他别有用心?”

姜肃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不说话。

“看来,当初说你用诗文传消息出去,未必是冤枉你的……”

元冲说完,吻在他唇边。姜肃咬他,他也不躲。

舌尖混着血,元冲撬开他牙齿,继续吻下去……

“不过,你现在给谁也传不了消息了……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姜肃不问,他已经亲眼看见元冲进了照影阁,还问什么呢。

元冲也不问,姜肃那夜到底为什么彻夜不归。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元冲每日从军中回来,还是跟他唠叨今天发生了什么。可姜肃,再没跟元冲说过一句话。

已经九月初了,元冲得在豫东下雪之前把官道和防御工事修好才行。

他没多留,返回了黄狐城。带走了安敬之,撤换了府内外所有侍卫,都换成了守备军的人,不让任何人出入这屋子。

是的,他这次是真的把姜肃软|禁了。

清晨,执盏端热水进来,给姜肃净面擦身,边擦边哭。

前几日元冲在时,连执盏都没让进屋。

姜肃身上的伤,每天擦药换药,已经好多了。

执盏看了仍是哭得气都喘不上来,“他们说是先生通敌,被世子软禁了。我都不信……”

“别哭了。我没事。”

“怎么没事,先生你这伤……世子爷走之前交代,除了我,谁也不让进屋。侍卫都撤换了,外面站的是守备军的人。先生需要什么,我都尽力去办。”

“我想吃芙蓉花饼了。”

“好,好。我这就去买。”

执盏走了。

姜肃起身,在衣柜里找到自己那口箱子,银钱都还在,上面还有那柄元冲送他的金柄匕首。他把匕首塞到枕头下面,关上箱子和衣柜。

书阁上腰牌、兵符都在。

姜肃又不懂了,“这些不收走,可又不让我出屋,到底是何意?”

姜肃来到厅堂,书阁上书册都在,可案上纸笔都收了,看来是不让写诗作画。

姜肃苦笑,“看来,他真的相信我用诗文给中都传递消息……”

“终究,是付错了。”

十月底,豫东变了天。一场小雪之后,元冲带着人回到红狼城。

元冲进屋的时候已是傍晚。

姜肃伏在榻上睡着了,手边还扔着一册书。他最近总是睡很久,可也总是没精神。

元冲在榻边席地而坐,脸对脸,看着姜肃。

姜肃醒了,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元冲突然哭了出来,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哭得伤心。“快两个月没见,怎么更瘦了……”

姜肃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是羸弱不堪的。他也知道元冲这些日子以来的忙碌和憋屈,可他仍然一言不发,就这么任由元冲捧着他手哭着。眼睛里看不出爱恨。

元冲把人抱回屋里。

他的唇舌压进来,他脸上的泪还温热着,他的手碰到枕头下面,有一个硬物……

他摸出那是什么,心里笑了,高兴,由衷地高兴。

元冲来了兴致,蒙了他眼睛,绑了手腕,极有耐心地,慢慢磨着身下人……

姜肃看不见,其他感官反而全都被放大了。疼痛也好,欢愉也罢……

…………

元冲趴着睡着了。姜肃坐在床内。

黑暗中,姜肃从枕下摸出那柄匕首。轻轻除了鞘,匕首尖抵在元冲后心。

匕首下的身子,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没睡着。不过,我也不会拦你。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又轻笑了一声,“啊,你根本不会武。还记得我送你匕首时教过你,手要握稳,别伤了自己。”

…………

那匕首终究没有刺下去,重新入鞘。

元冲翻身起来,连同那人的手和匕首都握在手里,把匕首尖朝着自己胸口,“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亲手杀了我。”

“……”

“我刚才就知道那匕首在枕头下面。初平,你也太小看我了。以为我不会发觉?”

他还是不说话,他就是再也不肯跟他说话。

“你知道吗?我之前曾经想过,要怎么告诉父母,会如何挨父亲一顿打,可能还要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吧。不过,母亲一定会求情的。然后,我就把你父母也接来豫东。我给他们奉茶也可,你若愿意,你给我父母奉茶也可。你若不愿意,我就带你回黑山口,我还是替我父亲守着黑山口,你守着我。”

……

“如果,这仗打完,我还活着的话。我等你,亲手杀了我。”

……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只有我把你折磨得狠了,你才会恶狠狠地喊我的名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更深更痛地折磨你。初平,你服个软,跟我说句话。行么?”

……

他夜里都把这具身子蹂躏到破烂不堪。

清晨又像供奉神明一样,抱着人在浴桶里,从额头到脚趾都温柔地清洗干净。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抹上药。穿上干净的衣裤……

十二月,大雪连天。

安敬之来了。

执盏终于找到机会,给安敬之换了一身下人的粗布脏衣,把人偷偷带了进来。

“我带你出去!”安敬之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拉着姜肃就要往外冲。

姜肃坐在榻上,并不起身,看着他摇摇头,“敬之,我若走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放过屋外这些守卫,放过执盏吗?”

安敬之知道,世子不会放过他们。

安敬之放下剑,也坐下来,双手握住姜肃肩膀,说道:“初平,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救你出豫东大牢的是我,不是世子,你会不会选我?”

“……”

“当初是我在世子面前替你求情,他才去大牢要人……”

姜肃叹气,“敬之,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疯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元冲了。”安敬之长叹一声,平静下来。

“当年我们在黑山口,世子杀敌时从不顾自己生死,可是疼惜士兵。可是现在,这么冷的天,他跟着将士们只穿着单衣在教场练兵,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姜肃说:“即将到来的大战,事关全豫东百姓和将士的生死。慈不带兵,他现在不能心软。”

“是,将士们也都明白,不怪他。另外,七王爷派往匈奴和敕勒的使臣,一去不复返,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恐怕,已经被匈奴人杀了……”

“还有,这一个月来,光是红狼城军中,就查出几十个有问题的新兵。豫东七王爷那边也揪出不少。”

“看来,中原派来的像邝达这样的人已经深入豫东军中了。”

“是。可是现在再改动布防和作战计划,完全来不及。除非……”

“除非,龙千山还能再等一年……明年春天如果攻过来……”

这一件件事情压在元冲头上,还有姜肃的不言不语,把元冲快逼疯了……

“哎……军务归军务。”安敬之叹口气,看着姜肃露在衣服外面的伤,红了眼边,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他没看见的伤,“可是,他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说话……”

姜肃打断他,“我走了,去哪里呢?说不定沿街乞讨,并不会比现在更好。别难过。”

这无形的锁链,是他给自己锁上的。他就算无处可逃,用匕首自裁总还是做得到的。

“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我现在真想杀了他!”

元冲站在门口,“好啊!来,你现在就杀了我!”

安敬之竟然没听见有人走近。

执盏跪在门外,哆嗦着。

安敬之提起宝剑,正要站起身,姜肃拉了他一把,“敬之,别!”

“我不许你喊他的名字!”元冲怒道。

“疯子!”安敬之收了宝剑,从元冲身边走过,走了出去。

元冲没拦,也没追,只是喊道:“执盏!”

“世子爷。”执盏跪着,觉得自己的死期怕是要到了。

“去端两壶酒来。我要跟先生赏雪。”

“是。”

元冲把人绑了手腕,挂在院子里那棵白玉兰树上,扒了衣服,只给他披着那件白貂领外氅。

自己坐在连廊生了炭炉,喝酒。

夜里,雪停了。

月亮照着院子里的雪,像是星空落在地面。

“初平,你看,多美。”元冲又看向树下的人,“不过,没有你美。”

元冲走过去,搂着人又亲又蹭,可说出的话语却是狞恶的,“是你让执盏带他来的,是不是?”

“你还是想走,想离开我,是不是?!”

云来了,遮了月亮。

雪又开始下起来。

元冲把怀里人的氅衣也扯掉,看雪落在他身上,丝丝点点,落下来便不见了。

他这样抱着人,要着人。

姜肃冻得受不了。吊得久了,两条手臂针扎一样疼。他忍不住喊:“元冲!”

这名字成了魔咒,能唤回元冲的理智。

元冲搂着人解开手上的绳子,抱着人回了屋子,盖上两层被子,那身子仍然在发抖。

元冲把炭炉都搬到屋里,把那大氅捡回来也给他盖上。

自己钻进被子里搂着他,给他暖身子。抱在怀里的身子,轻若无物,“太瘦了,吃胖一点,好么?”

他听见了,也感觉到热的泪,流在他后背……

夜里,姜肃发起了高烧。

天蒙蒙亮,元冲就喊人去请大夫。又是喝药,泡药浴。

姜肃都习惯了,自己几乎变成一株草药一样,长在这屋子里。

元冲有空时,就只守着他,白日里亲自伺候他泡药浴,喂汤药,疼惜他。

纸笔只有元冲在时,才有。诗文花草只写给他一个人看。写完画完看完,直接燃掉。不再让他抚琴。

夜里,磨他。

元冲让厨娘每日换了花样炖汤,炖补品。自己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元冲不在时,就吩咐执盏喂他吃。

姜肃就真的每顿很努力地吃,虽然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但仍然努力地吞咽着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食物……

执盏红了眼睛,“先生别吃了……”

执盏刚说完,姜肃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刚才吃进去的,都吐了出来。

自从雪夜发烧过后,他就落下了这咳喘的毛病。

他也想长胖一点……好能熬过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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