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神年冬,灵峻,古殷村。
雪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的兆头。
原本寂寥冷清的村落,仿佛与世隔绝,瞬间被雪淹没。
狂风拍打着木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响,犹如一头野兽在门外低吼。
破木屋的门被风给拍开,一股寒流,窜入屋内。
少女身着素色的粗布衫,散发出干哕的腥味。
她蜷缩在屋子的角落。
而少女身上围着的则是一张血迹斑斑的兽皮,似乎是刚刚从什么野兽身上剥下来不久。
就在这时,陶禤怜猛得睁开双眼,她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眸突然睁开,眼中满是警惕。
随后,她扫视着周围,感受并无危险的气息才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衣衫,又伸手摸了摸那张带着血腥气息的兽皮,心中发闷。
“……她们该来了?”她喃喃自语道。
此刻,陶禤怜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那名女子衣着。
那名女子一身红杉漂浮在空中,脸上泛着冷光的面具,她手拿长剑,身形一闪的朝远处走去。
……
尽管如此,陶禤怜从她的姿态可以感受到一种悲怆。
可那个人她长这么大一次都没见过。
陶禤怜思绪还未回来就被门外的敲门声阻断,她不禁皱起那清秀眉头。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紧接着门外脚步声连连,一个接着一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外停下。
只听见外面有人怒气冲冲:“死丫头,都日上三竿了,你倒是会享清福!”
敲门声落下后,木门被轻轻推开,只见门口站满了一行仆从,而领头的则是楚府的两个掌事嬷嬷,一胖一瘦。
身材臃肿的老嬷嬷,她一手提着幽蓝色衣衫,一手捂着口鼻,面色凝重的望向角落里的少女。
还有一个偏瘦的嬷嬷静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两只手叠放在腹部。
屋内的胖嬷嬷与之相反,她神色张扬,目中无人。
“怜姐儿,今日是你及笄之日,我家嫡小姐可怜你向老爷求情,请你一同前去过生辰。”
说罢,胖嬷嬷一脸神气将衣服扔给陶禤怜,像一只傲慢的大公鸡,声音即洪亮又刺耳。
“给我麻利点,我们嫡小姐过完生辰还要去昆仑拜师修道,别误了她的吉时,不然……”
“哼,有你的受的。”
末了,胖嬷嬷用她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生剜了陶禤怜一眼,然后不语。
闻此,陶禤怜起身跪步上前,手垫在额前正准备磕头,就被刚站在门外的瘦嬷嬷冲进来给搀扶了起来。
瘦嬷嬷见到陶禤怜立马行跪拜大礼,颤颤巍巍道。
“使不得啊,怜姑娘,若是让你给我们这些贱骨头行礼岂不是要遭人唾骂。”
胖嬷嬷讥讽道。
“不过就是一个外室生的贱奴,有什么可行礼的,能给我家嫡小姐换血是你的命,我家小姐可是被玉虚山的掌门收作弟子了,捏死她不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陶禤怜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更何况这些。
她现在必须忍气吞声,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时,瘦嬷嬷眼神惆怅,眉头微微皱起,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然后,她转身离去,脚步沉重而缓慢。
走到门口时,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陶禤怜,和尖酸刻薄的李金凤再次叹了口气,再次转身离去!
李嬷嬷追赶上去,只留下屋内的陶禤怜。
“朝梦玉,你想背叛大夫人?投靠这个毫无势力的贱蹄子?简直是引人发笑”李金凤问。
她自然是知道这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是树倒猢狲散,另择新主罢了。
只是这贱人出身南蛮,上哪能当上主子?
给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李姐姐,你就不怕东窗事发,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朝梦玉掩面轻言。
“你这贱人……待我回去,看……看我不告诉夫人,眼前一套背后一套,恶心。”
念及此处,李嬷嬷面部狰狞蹬向朝孟玉。
李嬷嬷颤抖的指向朝梦玉,步伐飘忽的朝着门口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叽里咕噜的,似乎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梦玉刚才那句话恰巧说中了李金凤心中所想,让她感到不安。
屋内陶禤怜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就看见两个嬷嬷的针锋相对。
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李嬷嬷是腹背受敌啊!”
突然,画面消失,陶禤怜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这可能是因为有人察觉到了她的窥视而故意破坏了法术。
不过,她并不在意。
陶禤怜收起了法术,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刚才李嬷嬷站过的地方。
她静静地注视着那儿,仿佛能从空气中感受到李嬷嬷的气息。
紧接着,她轻轻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泛起一层盈盈白光,宛如月光般柔和。
她将手指缓缓伸向刚才李嬷嬷站过的位置,轻轻一点。
与此同时,她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
随着她的动作,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她的指尖射出,没入地面之中。
做完这些之后,陶禤怜脸上又恢复清淡如水的神色。
她道,“我可不是白养你们的。”
陶禤怜施法将衣服穿上,被冻的通红的脚腕上戴着银色的铃铛,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响。
她出门后,正好撞上两位嬷嬷的视线,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知所措,可眸色很亮。
她长发及腰,仪态却故作扭捏,犹如一朵风中的娇花,柔弱无依。
一身藏蓝色的衣袍散落在小腿两侧,轻纱随风而动,宛如的仙子,白净的肌肤若隐若现,脚踝上的铃铛一步一响。
好看,但并不暖和。
李嬷嬷一见楚怜这副扮相,连里衣都不穿,心中的嫌恶又增添了几分,嘴里嘟囔着:“不愧是南蛮的妖女,一股子狐媚劲儿。”
“听着让人心烦,别磨蹭了快上马车。”
而一旁的朝梦玉眼里满是赞赏之色,,不禁开口说道:“这丫头倒是不傻,聪明伶俐得很呢!”
接着,她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和她生母像极了,都是那么会搭戏台。”
此间话语,陶禤怜听了个实在。
只是心中依然存疑。
这朝梦玉到底想干什么?她认识母亲?
她往李嬷嬷那儿扫了一眼,眉心轻蹙,狭长的眸眯了起来。
并无异常。
她红唇上翘,一脸清纯无害的样子,双手搭在侧腰朝李嬷嬷行了一礼,“谢嬷嬷体谅,李嬷嬷你刚刚有听到有人说话吗?”
“别误了正事,莫不是你心里有鬼这才听得见吧?藏起你的心思,不然只会更疼。”李嬷嬷听后,厉声警告。
只是今日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她们的主家可都不是普通人,手一挥,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就连她这老嬷嬷都唯恐避之不及,主家夫人手段她不是没见过。
……
陶禤怜刚留意过,并未发现李嬷嬷有什么异常之处,这些年来,她母亲的事无人敢提及,朝梦玉到底什么意思?
随后,一行人尾随着缓缓行进的马车,李嬷嬷与楚怜并肩步入马车内落座!
沿途行进缓慢,皆因白雪覆盖了蜿蜒曲折的山道,原本崎岖不平的山路更是难行。
沉重地马车碾过厚雪覆盖的山路,发出沉闷的吱嘎声。
吵的人心烦。
马夫小心翼翼,不敢太快,却还是使马车一步三颠,他擦了把额上急出来的汗,扬起马鞭继续赶路。
马车里的李嬷嬷被颠的火冒三丈,她本就是个急性子。
也不会忍耐,人呢,更是心直口快。
李嬷嬷没好气儿的掀开帘子,双眼赤红的朝马夫喝道,“会不会赶路,老爷子没少给你俸禄。”
忽的,李嬷嬷身上围绕着团团黑雾,双眸充血般就像来索命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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