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禤怜目睹此景,美眸轻亮,嘟囔着:“此法果真奏效”
“那就在浇点油,让这火更猛烈些。”
随即,陶禤怜指尖轻扬,空气中勾勒着无形的符咒,一股微妙白光在她指尖汇聚。
她的目光落在马夫身上,随着她轻轻一挥,一股淡金色的光芒笼罩了马夫。
马夫的身躯微微一震,双眼变得空洞,声音变得麻木,恍若提线木偶一般。
陶禤怜的唇齿间轻轻蠕动,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可马夫却出口僵硬。
“主家给我俸禄,又不是你,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你我只算同僚,不是主家与下人的身份。”
“再者,要说还是里面的那位小主子,够格说道我。”
李金凤听后,心里的怒火比刚刚更盛了,这言外之意是说自己仗势欺人?
“你你你,我家小姐要知道你辱骂她奶娘,她定然不会饶了你。”
“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你是陶府的小姐吗?”
“她就是一个外室女!”李金凤恶狠狠的瞪着马夫喝道。
那股戾气又浓烈了起来。
陶禤怜深吸一口气,随着胸脯的起伏缓缓吐出
马夫还在继续。
“外室女好歹也流着陶府的血,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李金凤怒火冲天,胸膛起伏如潮,怒指马夫道。
“你这狗奴才,到了上京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禤怜拍了拍李嬷嬷的后背,谄媚道,“嬷嬷,稍安勿躁 若是气坏了身子连府里的大门都迈不进去。”
李金凤一把推开了陶禤怜,一脸神气道。
“贱蹄子,你和朝孟玉不亏同是南蛮出身!你俩莫不是在合谋?”
陶禤怜笑而不语。
她根本就不识得那朝孟玉。
马夫不说话继续赶车,他有些胆寒,怎么把心里话全都抖落出来了?
这李金凤仗着是当家主母的陪嫁在陶府横行霸道多年,早就有人看不惯她了,他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
马夫心里腹诽着。
陶禤怜却不在意李金凤对她动手,只是掀开帘子望着天色。
天色将晓,大抵过了有三四个时辰,她们终于到了上京。
陶府。
车马戛然而止,陶禤怜踏步至陶府大门前,仰着头眸光似火,直射向那高悬的牌匾,仿佛要将牌匾烧出个洞。
踏入门内,她的目光被被一群奴仆紧紧攫住,她们的身躯佝偻,脚踝上沉重的铁链,比她们瘦弱的手臂还要粗壮几分。
每走一步,铁链声如刀剑狠狠刺入陶禤怜的眼眸。
越往前,她的双眸便通红几分,心中恨意滔天。
那些奴仆的额头上,赫然烙印着鲜红的“奴”字,鲜血淋漓。
她母亲的族人正在受难,母亲也死于玄商国人手中……
是她的错,她一直没等到阵法的出现,没有救下她们!
她没护住,幼时护她的人。
陶禤怜的手摸上额尖摩挲着。
旋即,她垂眸看了眼脚上的银铃。
是一样的吧?
是一样的。
都是链条,都会响。
总有一天链条会变成她的利器,夺回她们的血肉之躯。
她步子迈的快了些,想要看看她们,就被身后的李金凤给拽住。
“陶禤怜,你跟她们这些贱奴可不一样,不能跟她们拉扯否则,陛下会治你谋逆之罪,就连你那外室的母亲都要被掘坟墓。”
陶禤怜只能跟李金凤走了。
她一定不能再回去了,这么久了阿娘说的灵阵还没有出现。
再等下去,自己都要被害的命丧黄泉了。
她必须要想法子留在府中。
李金凤边走边从腰封处抽出丝帕,捂着口鼻。
她向陶禤怜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开门。
陶禤怜抬眼接收到李嬷嬷的眼色,不紧不慢推开门。
“死丫头,快点。”
陶禤怜漆黑的眸子散发着寒意,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嬷嬷,你可别后悔。”
一股子呛鼻的浓雾迎面而来,熏的李嬷嬷直掉眼泪,接连咳嗽了两声。
陶禤怜丝毫没有反应。
“你这贱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李金凤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嬷嬷,怜儿连灵脉都没有,还要月月被放血哪来的妖法!”
“倒是您双眼赤红像极了成魔的怪物。”陶禤怜一反常态。
李金凤冷哼一声,没在计较!
她可不能坏了主子的好事。
只要这贱人翻不起身,这南诏帝姬的女儿依然是她们玄商国的阶下囚。
此刻,陶禤怜踏进内院。
小路上,积雪早已被清扫得一干二净,露出了青石板原有的色泽。
陶禤怜攥紧衣角,双眸紧闭,一副决绝。
这条路她走了十几年,她焉能不知其中利害?
再走近些就会发现,这条通往内院的小径上,竟然铺设了一层火炭,宛如一条火红的绸带,在寒冷的空气中蜿蜒伸展。
火炭之上,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犹如仙气缭绕的宫殿!
若不是常来,陶禤怜还真以为这是仙境。
三四个下人正忙碌着,他们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们弯着腰,双手紧握着铁筐和火钳,添新炭。
“脱下你的脏物,滚进来。”一道轻灵温怒的声音传出来。
李金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请吧,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还有没有力气说话。”
陶禤怜轻轻脱下布鞋,赤脚踩在铺满火炭、冒着白烟的小径。
火炭的温度透过她的脚底传来,瞬间化作一股灼热的刺痛,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她要踏着这火重生。
她逐渐开始适应,抬起脚又缓缓落下,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呲呲”的声响,那是火炭灼烧脚底发出的声响。
陶禤怜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额上更是细汗密布,她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
真的好疼……
要是反抗只会更疼……
只要进来这内院,她的法力尽失,毫无作用。
陶禤怜的双手紧紧抓着下裙处的轻纱,那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了一道道鲜红的痕迹,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尖滴落,浸红她的衣摆,如同在雪夜中盛开的红梅,娇艳而寂寥!
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她们会高兴。
而她不想看见她们的笑。
陶禤怜脸色惨白,一股痒意从脚心传来,她狠狠踩下去,发疯的用脚剁碎炭火。
她脸上露出肆意的笑,转头望向身后得意的李金凤。
陶禤怜撑着消瘦的身躯,忍着彻骨的痛,唇瓣发白:“李嬷嬷,你死期将至。”
李金凤看见陶禤怜露出癫狂的笑容,还有那满头凌乱的长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陶禤怜走到门前,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她看见坐在中堂主位上的陶婳,她端坐着,姿态万千了,双膝上放着雕花的火炉,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
良久,陶婳睨了一眼瘫倒在在地上虚弱的陶禤怜,很是高傲。
“陶禤怜,滋味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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