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爸爸已经洗完手，见他们进来，说:“这菜洗的不错，干净。没少在家帮父母干活吧？难得的好帮手。”
萧泽笑笑，在边上看着他，也不知怎么，就觉得跟韩子矜他爸格外的亲切:“凑合吧。”
韩爸爸边切菜边赞赏，“不用谦虚，子矜洗的菜都能吃出沙子，咔咔带响。”
韩子矜在边上推了推他爸:“您说话收着点，给我留点儿面子。”
“叔也会做饭吧？看您切菜是个熟练工。”萧泽觉得新鲜，他更想感慨一句:您真勤快，不像我爸偶尔做顿饭还喊冤。
韩爸爸理所当然的口吻，“必须会做，家里一帮爷们，不帮着你阿姨做饭，她能累死了。”
韩爸爸轻描淡写的话让萧泽着迷，工作之余为家里的女人分担家务，没有哀怨，没觉得委屈，这是男人的担当么？他跟老爸不一样呢。
韩子矜的奇葩事让萧泽来了兴趣，把瓜子往韩子矜怀里一扔，“你拿去吃吧。叔，您知道么子矜在班上是出了名的活宝，瓶罐他都拧不开，在家他也这样离奇？”
韩爸爸顿了顿，一本正经:“他从来就没在家带过同学，拐来个帅哥就挺离奇的。”
韩子矜在一旁没忍住笑:“是你要听的，我爸就没正经的。你要想听什么直接问我，都告诉你。”
韩爸爸抗议:“我很正经。你笑什么！”
韩子矜打断他:“您赶紧打住，把人给吓着了。”又转向萧泽:“我爸过度随和。”
你爸是跟你一样没个正型！
孟超在一边接过话:“要说奇葩的事多了去了，不奇葩的倒是不好找。让他喂**飞狗跳，让他捡鸡蛋鸡飞蛋打。就上次回来，婶让他倒垃圾，推车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以为他去地球的边缘拾荒了，浑身都是泥，臭的要命…”
韩子矜无力的解释:“我都说多少回了，街上的下水道堵了，都是臭水，正好路过两辆车给我溅一身。”
韩爸爸转头给他致命一击:“你那更像是从下水道爬出来的，我当时以为你把垃圾扣自己身上了。”
萧泽:“这些事很符合你的风格。”
韩妈妈揪着剂子转移了话题:“泽，子矜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
“啊？挺好。”萧泽说。
韩子矜似乎对他这个回答不满意，来了句:“我比他表现的好。”
老妈没搭理他:“你们学校是不是发奖学金啊？”
韩子矜的奖学金是私房钱，留着谈女朋友的…
“不知道啊。我学习不行。”萧泽选了保险的说法。
韩子矜赶紧打马虎眼:“重点学校人才辈出的，就是给奖金哪那么容易拿。能人背后有能人，英雄背后有好汉，竞争激烈。”
老妈惊奇:“你也不行啊？没拿奖学金？想着你拿了奖金发份福利犒劳犒劳你呢，得，这是变相给咱家省钱了。”
韩子矜也是吃惊，“咱家政策啥时候变了？以前说拿奖金要充公…感情咱家这政策就是针对我来的？”
老妈指挥孟超擀皮，“学习上要懂谦虚，做人要低调，做学生要勤学好问。前几天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问你在班上的表现怎么样，你猜猜，老师是怎么说的？”
这还用得着猜吗，魏老师能说他一句好话？
不过好像魏老师这个人也不太会在家长面前直接了当的说某个学生的短处。
他还真挺好奇老师是怎么说的。
“我表现挺好的，没调皮也没淘气。”
老妈抽空瞪了他一眼，“你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吧，也可能是我多心了，没从他字面意思上去理解。你们老师说‘子矜在学校的表现还是挺好的。’这句话的‘还是’和‘挺好的’中间是有很长一段的停顿。”
确实像是魏老师说话的风格，话不明说，要自己悟。但凡是悟性差的都跟不上节奏。
“他呀，这有问题。”韩子矜敲了敲脑袋，“说抽就抽的。他的话可信可不信。”
“管别人前先把自己管好。”老妈说:“老师待你也不错了，让你住在他那，还得照顾你，别太分了，口下留德，得理也得让三分。”
韩子矜继续玩游戏了:“我没白吃白喝白住，他也没照顾我，都是我照顾他呢。”
老妈瞪他:“你那上个厕所都能掉茅坑的倒霉劲人家能担待的了你就不错了。”
“我没掉茅坑！”
“把你放在哪儿都是给别人添乱。人没把你退回来我都感激。你长点儿心靠点谱吧。”
韩子矜陈述自己的不易:“您不知道，我一过星期就跟着他加班补课，给他跑腿，给他洗衣服，完事了他还我一句:‘想伺候我的人排长队，我都没让他们给你抢！’你听听多气人。”
孟超开始笑:“你老师挺皮哈。”
老妈把头转向萧泽:“你们老师是这样吗？”
萧泽立马跟韩子矜统一战线:“差不多，对学生很负责。”
老爸终于把馅调好了，桌子一支，招呼小伙子们，“都来帮忙啊，各显神通，一会儿就能吃上了。”
萧泽再次感叹，大热天的顶着炉灶做饭，没有抱怨，没有不乐意，就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韩子矜他爸真了不起啊！
“你爸平时也这么勤快的么？”萧泽偷偷问。
韩子矜瞧了他爸一眼，“我爸爱凑热闹，哪有事他往哪凑。”
“嘿，泽说我熟练工呢，他都能毕业了，人长得帅，捏出来的饺子也好看。”
韩爸爸夸人不吝啬，弄得萧泽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练出来的？我们家算上超子，仨大小伙子呢，凑一块做饭都能把自己饿死，有诀窍么分享分享？”
萧泽心说:在挨饿跟做饭间二选一，就这么练的。
没人照顾的孩子早自理嘛。
他不想破坏氛围，笑了笑:“技不压身瞎学的。”
韩爸爸赞同地点头:“当下流行暖男，人帅又会做饭，叔看好你。”
孟超一边擀皮一边醋劲大发:“叔，我也不差。”
韩爸爸乐呵呵地:“你争宠争的也不错。”
萧泽很享受这种边聊天边干活的氛围，没多会儿功夫热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
饭间韩爸爸太过兴奋，撺掇着三个小伙子陪着喝了点儿酒。
萧泽孟超都没喝过白酒，尝了二两不敢多喝也怕醉了出丑，韩子矜跟他爸较劲看谁能喝，被他妈数落了一番。
做客跟他原想的不一样。韩子矜的父母没太把他当客人，他抢着帮忙韩妈妈就放手让他做，好像就没主客之分似的，让人因为有事可做而不拘谨。
饭后他要帮着收拾碗筷，却被韩妈妈嫌弃了:“你总这么抢活干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我妈说要有礼貌。
“你愣是按你的规矩来我们都不自在了。这不还有你叔呢，用不到你。”
话说到这份上，萧泽不得不撤到韩子矜旁边坐着。
没忍住三次感慨:“你爸不是一般人啊，出奇的勤快。”
韩子矜又是手机在手的状态。
“他爸涮锅呢。”
“啊，一向都这样。”
厨房空间小，萧泽把声音压的很低:“你爸一向陪着做饭，陪着洗碗？”
韩子矜头也不抬，“这不是应该的么？”他转头看向孟超:“咱爸也为咱妈分担啊？”
孟超点头。
“我没见过谁爸陪着谁妈洗洗涮涮的，都嫌掉身价。洗衣做饭不是应该女人干的么？”萧泽说。
韩子矜戳他软处:“你不是总干洗洗涮涮的事么，你也不是女的…”
萧泽抬了抬手佯装打他，韩爸爸看过来，不明所以随即又装看不见继续手里的工作。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是不是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韩子矜把手机揣兜里皱着眉认真又无奈。
萧泽一掀门帘，拽着韩子矜出来了:“你们家不正常，你爸妈也不正常，在我面前作秀似的。”
韩子矜回头往屋里看看，一切如常，“听不懂你说什么，我看他俩看了十几年了都没看出毛病，你一顿饭能看出个毛！”
“我没见到过谁们家这么温馨过，做饭吃饭整齐划一，我们家洗洗涮涮的琐事都堆在那，谁见了都做鸟兽散。郑康家我看着就很难得了也没这样过。”萧泽自顾自地说着:“偶尔我们家包个饺子中途都会因为聊天起争执，闹矛盾。那样的氛围很容易叫人沉醉，迷失，会坚信在那样氛围下会彼此让着对方…看不清彼此的本性。”
韩子矜自认为学习理解超一流，萧泽的言论听得都是一塌糊涂，云山雾罩。
韩子矜勉强找了个话语中的重点，“我们家除了我，什么事都是一起干。”
萧泽用‘你怎么总是例外’的眼神看他。
“因为干不好，所以不过去添乱，默默做贡献。你别瞪我，我要干活我爸妈都拦着…”
孟超从厨房也跟了出来，“你俩嘀嘀咕咕的我都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了。要不我先回家，明天再过来？”
韩爸爸在屋里喊:“吃完了就溜多没礼貌，坐会儿再走。我马上过来陪你们。”
孟超敷衍地笑笑:“叔，咱们没共同话题吧，您要怎么陪我们？讲故事么？”
“行啊，讲讲子矜小时候的奇葩事。”韩爸爸说着话一挑门帘也出来了，“搬马扎，咱们在院里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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