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会儿,萧泽又说:“也不知道江哥的父母是怎么养孩子的,有多少钱自己都不清楚…要我妈,钱再多也得穷养。我是真的受不了了,花一毛钱都像是在败家!总资产都赶不上人家的零花钱也好意思说留着给我干大事。不知道的以为我是皇太子能继承江山呢!”
韩子矜叹了口气:“自从遇见你我学会了叹气。打算怎么办啊?”
“没打算,总之不回家了。”萧泽说:“我要回去了,都会误以为我妥协了,然后,再有矛盾都会戳你脊梁骨说,是你自己回来的没人求着你。家,黑的,看不到希望。”
实在扛不住经济压力就把周寒给的五千块钱拿出来用。
错!四千二。
又愣了一会儿,魏诗雨房门里出来,看见他们还在沙发窝着,脸色难看的道:“世界末日了?过了今天没明天了?赶紧洗漱穿衣,该补课补课,该出门的出门,个个半死不活的…等我伺候你们?”
韩子矜站起来,误解了老师的意思:“您要出门啊?”
魏诗雨:“你,出门,帮我代课,林家那姑娘,带萧泽一并过去,一个人听课跟一群人听课都一样,省的给我添堵。”
韩子矜摸了摸脸颊,自残的心都有了:“我这形象不宜出门吧?”
魏诗雨不在意:“口罩管够!”他又冲萧泽:“起来,出去见见太阳。”
与魏诗雨错身而过时韩子矜在他耳边低语,“您把我们支走是打算干坏事么?”说完就跑进了卫生间。
魏诗雨瞪他,“要干点什么直接灭你口,用得着这么费事?”
吃完饭临出门江思凡叫住他们,无比关切地问:“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顺路。”
韩子矜书包一背:“不用了,魏老师吃醋…回头得找我们算账。”
魏诗雨强横,“有账就得结!”
萧泽不想动,碍于魏老师与故人重逢却不好打扰,眼睛很沉,头也一直在晕,刚一出门,身体就歪了一下。
韩子矜扶他:“怎么了?完了,你发烧,胳膊这么烫。谁跟我说自己是铮铮铁骨的,几天功夫烧两回了…”
“没事。”
韩子矜又返回来找来了退烧药:“吃完药再走。”
江思凡跟了出来,看他样子于心不忍,“走哪去啊,快别去了,药吃了在屋睡一觉。看我做什么,我做不得你们老师的主了?”
韩子矜把水杯递过去:“那麻烦江哥你照顾他了,我先走,要来不及了。”
江思凡劝他回屋睡觉,萧泽的犟劲上来了说什么都不听,就在客厅继续蹲着。
最后还是魏诗雨没好气:“让他把沙发坐穿吧。”才算完。
“我去切点苹果来,败,润润嗓子。”江思凡随手收拾了茶几上的烟灰,说:“一会儿我去买个西瓜回来,子矜看着能吃,荤素不忌,嘴伤成那样就也不闲着。”
然后,把杯子也都收拿去厨房洗了。
萧泽看他一番操作,心想,难怪魏老师说会做饭操持家务的男人是极品呢,他自己就有一个。身材样貌,性格秉性都没话说,关键人家还是富贵公子。
魏诗雨也是对这道天雷无可奈何:“你闭眼睡会儿。”
萧泽半死不活地:“睡不着。”
“有安眠药。”
萧泽没吭声,江思凡把洗好的杯子放好,倒了杯凉白开递给萧泽,说:“没听过发烧吃安眠药的。半小时后测一次体温,不退烧直接送医院。吃苹果降温。”
萧泽笑笑:“听着像我死期将至拉火葬场呢!”
记事以来就没发过烧,更别提去医院了。
“不然找私人医生看一下,我打个电话。”说着话江思凡就要找手机实施。
还是普通人了解普通人,魏诗雨立马阻止:“放心,命硬,死不了。”
这才是应有的应对方案,就是难听了点。
“江哥生病找医生到家问诊?”萧泽问。
“没有,我除了胃口不好不能吃辣没生过病。”
魏诗雨不明所以的看他。
萧泽问出了他最想说的话:“你家钱这么多你平时是怎么消费的?”
“正常消费啊。”江思凡塞给他一块苹果说:“我家钱也不多吧,程峰家才是真的有钱,就是太讲究穷养了。”
魏诗雨是惊的不能再惊了,江思凡能回来是惊,时隔多年江思凡是富家子弟再惊,连他发小都是…他都不知道脸上该搁什么表情了。
财不外露从娃娃做起么?
回过头来看江思凡身上确实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魏诗雨跟萧泽并排坐在了沙发,追忆往昔:“程峰穷养的相当成功,过于本色。难怪他有意无意地说我养不起你呢。想想当时的不屑一顾也是大言不惭了。”
“嗯,他也不想低调,就他手上带的那块什么进口产品的手表,58万,天天嘚瑟,同学们只当他疯了。”
萧泽笑笑:“装穷人也不容易吧?很委屈吧?”
江思凡想了想说:“也没有吧,我没有穷富的概念,有时钱也会招来麻烦。”
“什么麻烦?”魏诗雨问。
“想听?”江思凡想了想说,“两件事记忆犹新,初中一年同学霸凌,我孝敬他们十万,那会儿卡上钱可以随便花,绑定的是我爸手机,他后来问我怎么回事,结果事弄的可大了,警察都出动了,我都蒙了…事后就不敢随便给谁划钱了,人扛不住。还有一件事,学校要组织篮球队,我负责买篮球,突发奇想网购,发现篮球种类太多,最后买了大概百十来个,我爸都让我放自己屋里…放上它们我自己都没地落脚,从那以后花钱就小心翼翼的了。”
奇观啊,有钱的悲哀。
魏诗雨:“所以我说一起出来租房子,你却要买,也就买几块表的钱?”
江思凡卡了一下说:“跟表没关系,一直都是你掏钱买这买那的,就想回敬一下。”
魏诗雨站起身:“我回屋去了。”
心里极度不舒服,作为穷光蛋自己一直在充胖子,真正的胖子却不动声色!
江思凡冲他一伸手:“别想溜,烟,交出来!”
魏诗雨看向他:“做事不能一棒子打死。”
江思凡挑眉:“好。”
魏诗雨明白他的‘好’意有所指,从没有过的乖顺,把烟放在了茶几,画风突转,“挑战自我也未尝不可。”
一物降一物,魏老师也有听话的一面。
“江哥不去工作?”萧泽问,转念又觉得自己傻叉。
江思凡把烟收起来,说:“休息两天,原以为你老师周末有空闲着呢…听说他身体不好,打算给他补补。奥,今天得去买枕头被子…”
“您不觉得别扭么?”萧泽说:“突然回来,你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态度么?”
“不知道。早就做好了觉悟。”江思凡说:“反正他也没有人。”
“我的意思是看不出你内疚心虚…”
“有用么?最好的弥补就是假装自己不曾离开。”江思凡说,“我听你说话打颤是不是冷?我给你抱被子捂会儿。”
看着江思凡抱出来的被子,萧泽由衷的感动。
老爸老妈也没过度关心过他,没准还会给他实施个物理降温!
“魏老师可没您贴心。”
江思凡笑笑:“你对他要求太高了,能自理已经很不错了。”
萧泽真就感觉有些冷,抱着被子说:“你觉得魏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思凡给他掖了掖被角:“你是他学生你不知道啊?”
“我做他学生不久,总体感觉魏老师不好相处,说话也刁钻。刚才我看他放烟挺怕你的。”
“他怕我?”江思凡哼了一声:“你绝对是看错了,他不想改变的事啊,谁都拦不住。”
他也说你犟呢!
“能说说您跟魏老师的事么?你怎么又回来了?这种关系,不会别扭吗?”
“你不也没觉得别扭吗?”
萧泽:“别扭的过程您没看到而已。”
江思凡咬着苹果,笑了笑:“要听故事啊?也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吧,你说的症状都有,第一次他说让我做他男朋友,”他朝卧室看了看,压低声音:“我觉得他有病,后来他缠着我就烦他,都想自己出资给他看病了,再后来就神奇的适应了。我也没想太明白,适应了,习惯了,也就离不开了吧。”
萧泽认真听着,“听老师说,他追您的时候特上火,饭都吃不下。”
江思凡表示无奈:“他就是个无赖。吃不下饭就顺势上演苦肉计,我都不太认识他,他都能调动人的怜悯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他烦呢。”
萧泽打探这些事情不是八卦心理,也不都是出于好奇,更多的是想听人讲述自己柴米油盐外的烦恼与乐趣。他更好奇的是那些抓不着也不能当饭吃的虚无缥缈,怎么就令人痛苦还会勾人神往,前赴后继。
“魏老师说他跟您约定一个月不见面,却派他的好友骚扰你,然后你就答应他了。”
“我答应?我不能,我是被迫。”
萧泽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温馨的不温馨的没关系,要的就是一块说话聊天的气氛。
“你们老师数学好,特别会算计,说好了一个月不见,他却作弊,找两人来骚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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