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真的是他吗

钟艺安静地坐在出租车后座,眼神不自觉地被窗外的夜景吸引。街道上,行人匆匆,或结伴而行,笑语晏晏;或形单影只,开走踱步。路旁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一格格明亮的窗户宛如镶嵌在夜晚中的宝石,散发着温暖而迷人的光晕。

她的目光随着这些流动的景致游动,思绪也慢慢回笼。她打开手机页面,点开了和哥哥钟桉的聊天界面,划到最上面那条未读消息。

手指滑动在手机界面上,一点点向下滑动。

【我的亲亲妹妹,你在干什么】

【今天几号了,你忘了吗】

【明天要去复查了】

【你怎么了,回我消息】

钟艺手指向下划,越划越慢,已经想想到钟桉一副父亲模样,教育自己。

划到最后,【回家一趟】

她心里知道这是她的错,也该回一趟家,不然钟桉明天也会来找自己的。

想着想着,出租车师傅喊了几声。

‘姑娘,姑娘。到了,我进不去这个小区,你就在着门口下车吧‘

把钟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含糊了几句,便开门匆匆下车了。

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扯出长长的影子,她就那样在小区门口反复踱步,双腿似有千斤重。双手不安地抓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睛不经意地四处乱飘。

这副畏惧害怕的神色,让门口新来的保安加以怀疑,毕竟云鼎别墅是蜀都比较好的别墅了。不妨有小偷在门口踩点。

几分钟后,保安见她还不离去。于是,他整了整制服,起身朝着女孩走去,准备一探究竟。

保安刚要碰到女孩时,突然有一辆本田向他们按了按喇叭,开大灯照着他们。

两人被车晃眼,钟艺连忙拿手遮光,眯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东西。

车门缓缓打开,车上的人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一身手工定制的西服贴合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形,那么的儒雅矜贵。

下一秒,那个男人冲向钟艺身后的保安,大喊着。

‘你干嘛,你要对我妹干什么‘

蜀都的连夜下雨,地面上的生了不少苔藓和积水,男人还没冲到保安那,就在钟艺身旁滑倒。

钟艺捂着脸,多么希望这一刻地上这个二货不是自己那商场杀伐果断的哥哥钟桉。这一连串的意外,也震惊了身后的保安,但他知道地上的是003别墅的孩子钟桉。

虽然他很想笑,但是毕竟是金主爸爸,如果驳了他面子,一会让他滚蛋就得不偿失了。一番心理斗争下还是和钟艺一起扶起了地上的钟桉。同时向他表明开头事件经过。

钟桉也知道自己出糗了,只希望现在立刻回家,便挥挥手,扯出一抹假笑,让保安回去继续工作,随手拉着正在捂腹大笑的钟艺,忍着身上的疼痛,连忙上车,进了小区。

经过开头那一拨滑稽的演出下,家门近在眼前,钟艺欲抬手开门,就在指尖触碰到门的瞬间,一股强而有力的手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憋着笑问钟桉。

‘干嘛‘

钟桉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开头那个事不许说‘

她笑了笑,点头应下,打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钟艺和钟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父母本来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听到声转过头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钟母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向钟艺,嘴里念叨着‘我的艺宝,你有个多月没回来看妈妈了‘

父亲也迅速起身,脸上的笑容从眼角的皱纹中漫溢出来,平日里严肃的神情此刻,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慈爱和欣喜。

好一副父慈子孝,但等等。

没人关心还有一半身体还在门外的钟桉,不合时宜地说‘我的老父亲老母亲,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钟父钟母一剂眼神飞刀给钟桉,让他不要破坏他们一家三口。他只好闭嘴。

‘艺宝,你吃饭没有‘

连续工作一天后,钟艺才意识到她今天只吃了早餐。委屈巴巴地说‘妈妈,我下班就被哥哥叫来了,想吃妈妈牌可乐鸡翅‘

钟母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吃完饭就被她的逆子喊来了,白了一眼钟桉,便去厨房做可乐鸡翅了。

钟父连忙拉着钟艺坐到了,沙发上,给她剥桔子,‘女儿,这是你最爱的沙糖桔,超级甜‘

门口只剩钟桉一人,他关了门,换鞋,到厨房门口,大喊‘妈,我没吃晚饭,可以求求您多做几个吗‘

钟母哼了一声,‘把你身上处理干净再说‘

钟桉知道钟母的意思后,连忙进屋换衣再处理点文件。

不一会,钟母多做了好几个菜,让客厅和钟父一起吃橘子的钟艺去叫钟桉吃饭。

钟艺站在钟桉的房门前,手指轻叩门板,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哥,吃饭了‘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亲昵的催促,在静谧的空气中传开,屋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她微微侧耳,含着一丝急促,鬼知道钟艺现在闻着可乐鸡翅的味道有多馋。她又抬手敲了敲,提高声量,‘哥,再不出来,可乐鸡翅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话语中满含俏皮的威胁,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等着他开门。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伴随着钟桉的暗暗威胁,‘你敢’

钟艺俏皮地朝他做了个鬼脸,便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餐桌上两个碗和两双筷子,钟艺疑惑问钟父钟母,‘爸妈,你们不吃吗’

钟母一边端着菜,一边说‘你和你爸都吃了,你们吃’

就这样,钟艺和钟桉在父母面前慢慢动筷。钟艺夹了一块可乐鸡翅,小心翼翼地吹凉放进嘴里。面对着钟母期待的表情。

钟艺开始大夸特夸‘哇,妈妈牌可乐鸡翅,天下第一美味,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份’

钟母听到着,笑的更高兴了。

身旁的钟桉突然夹了一大筷子的娃娃菜塞到钟艺嘴里,严厉道‘吃饭都闭不上你的嘴’

钟母看见眼前的儿子女儿打闹,正打算出口制止。

下一秒,钟桉又说道‘你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不回我消息。你忘了每天几号了吗’

钟艺听着钟桉严厉的话语,以及眼前钟父钟母关切担忧的眼神。

她的眼睛迅速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尖微微发酸,发出微弱的抽噎声,那可怜又惹人疼惜的模样。但还是故作坚强的小声嘀咕道。‘我工作把手机关静音了,我明天缴月会陪我去医院的’

三人看钟艺这番模样,也不好过多言语什么。

餐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我明天送你们去’钟桉开口道。

钟艺刚想开口拒绝,但想让他们不要那么担心还是同意了。吃过饭后,钟艺便回自己房间了,没回自己的小公寓,毕竟大半夜钟父钟母也不放心。

半夜,钟艺正刷着社交平台时,房门突然咚咚作响。

钟艺打开一条缝,伸头出去看了看,是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上面还有一张便签。

钟艺蹲下身把果盘拿进房间,放在床头桌上。

一半都是她爱吃的沙糖桔,便签上写着。

【小艺,不要自责,我们没有责怪你。你还是你。】

【吃了果盘记得去刷牙,你把缴月地址发我,我们明天去接了她,一起去医院】

钟艺鼻头发酸,还是拿起床上的手机,把缴月的小区地址发给了钟桉。

第二天,一辆本田出现在缴月公寓楼下,昨晚钟艺就告诉了缴月,钟桉和她们一起去的消息,所以她并不意外,反而自然熟地打开后座门,和钟桉简单打了招呼,便去医院了。

车里暖气的温度很高,热的钟艺想脱大衣,钟桉通过后视镜,一声眼神刀。说‘不许脱,马上要到了,一会着凉了怎么办’

钟艺只好停下手中动作,恹恹地穿回大衣。

不一会,他们便到了蜀都人民医院。

钟艺对复查流程熟门熟路,拉着缴月在椅子上坐下,把二维码发给钟桉,等着他去领号。毕竟是他自己要来的。钟桉没办法,自己的妹妹自己宠。

今天恰逢周末,人格外的多,过了好久才念到钟艺的号码。

钟艺拉着缴月进去,钟桉像个保镖在他们后面跟着。

李医生还是照常询问着钟艺的,同时抬着自己的老花镜不断翻看着电脑上钟艺的血液检查报告。

安静了几分钟,李医生转过头来看着钟艺,看的钟艺一身不自在,她开口打趣道‘没什么问题吧,李医生‘

李医生叹了口气,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健康作息吗。白细胞又高了,血小板也不正常了‘

钟艺知道是自己熬夜的过,默默低着头,不敢直视李医生的眼神,还是是她觉得李医生很唠叨,这些钟桉会听的。

门口一个迈着匆匆步伐的人轻轻敲了敲门,指节与门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待片刻后,李医生让他进来。

他径自走到李医生身旁,弯下腰把手中的报告给李医生,他们说着什么。

但钟艺一个字也没听,看着眼前身形修长而清瘦,身穿医生白服甚雪,透出几分出尘的气质。剑眉醒目,眉下是一双清澈如水的星眸,眼波流转间,仿佛点点繁星。鼻梁高挺。即使他戴着口罩也认出了,是他,文延祐。

他与李医生商量完后,抬头看见眼前盯着自己的粉发少女。

他留下一句打扰了,便匆匆出去了。他急促得走到走廊尽头,进入楼梯间,停下步伐。

是她吗。钟艺。

他还想还回去看一眼,但他不敢,钟艺身后的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了。

房间里,李医生还在滔滔不绝地给钟艺分析她的血液报告。

等了好久,终于结束了。她打算出去看看那是不是文延祐。刚想起身,一道声音‘去办住院手续,观察几天’钟艺瞬间五雷轰顶。

她一会要去办住院手续,就不能去确定那个人的身份,而且不能去吃火锅串串了。早知道她来复查前去大吃一顿了。

但又想在这住院就可以花更多时间去寻找文延祐了。一点都没关心自己的病情。

他们办好住院手续,去了钟艺一直住的病房【701】

是个双人间,她的隔壁床的病友都不知道换了第几个了。

等安顿好钟艺后,钟桉回去给他拿东西,缴月有事要去衣橱佳对接,便都走了。

留钟艺一个人孤孤零零。

钟艺心想

【‘那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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