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出院的前一天,班主任带着班级里几名同学来问候她。
付女士很欢喜,看到陈念身边围绕着老师跟同学,心里也就舒畅了些。
班主任愁得头发又白了几根,“陈念同学,还好你没事,实在是太让我们七班的孩子们担心了。”
尤恩思对陈念动手动脚的,确定没有哪里废了。
“我们昨天还讨厌你会不会摔失忆呢!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尤恩思喜极而泣。
平时大家开玩笑爱说生死,可真正降临在身边的时候,留下的是一阵无尽的后怕。
陈念温和地笑着,“我没事,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
班主任跟陈念的父母在病房外不知道在说什么。
尤恩思好奇地问陈念,“陈嫣然推下下楼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陈嫣然的父母来过好几次学校找校长了。
陈嫣然家里有钱,他们都挺担心这件事情被掀过去,最后别说交代了,说不定白白没了半条命。
陈念顿了下,“我想想吧。”
其实,陈念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件事情学校压热度,不准大家明面上谈,这种事情对学校影响不是很好。
学校夹在双方父母当中做调解,付女士是坚决走法律程序的。
陈家人一听,不乐意了。
“现在你的女儿不是没事吗?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怎么还偏偏就揪着不放呢!”这话,是陈嫣然的母亲说的。
付女士直接怼回去,“都是为人父母,您摸着良心,换位思考,您确定这件事情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全校上下几千双眼睛盯,这件事情不可能说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直接概括的。
不止是陈念一家需要一个交代,其他同学也在等待一个答案。在公平与正义面前,谁都希望横着一道称。
陈念出院后就一直在家休息,家庭教师上门得勤,最后也就住在了客房,这样平时辅导陈念功课也方便了些。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了,付女士越来越紧张陈念的状态。
相反,陈念倒是看得蛮开的,正常吃饭睡觉,没有提起陈嫣然这件事情。
秦黎初经常来找陈念完,以为陈念是耿耿于怀放不下这件伤心事情,秦黎初也就一直没敢在陈念面前提一个字。
直到陈念的父亲失去工作,陈念才醒悟过来。
人到中年失去工作,是很脆弱的。
他前边无路可走,后边是一家子需要他的呵护。
陈父靠在沙发上,付女士端来一杯温水给他润喉。
陈父喝了一口,突然离职让他很是不知所措。
“你会怪我吗?”陈父问付女士。
付女士摇了摇头,“我们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父母沉浸在工作丢失的迷惘当中,陈念表现得过分冷静,她在网上查了父亲工作的公司的投资人。
在网上有一个关系网,里面就有陈嫣然的父亲。
书香门第,早年间从政,参股。
而陈嫣然的父亲选择了让他们低头,为了女儿不顾一切。
陈念攥紧了拳头,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无声落泪,是她拖累了她的家人,
即便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遇到这种情况,陈念也是力量薄弱得没有办法跟陈嫣然一家抵抗。
好半会儿,陈念起身推开了房门,“妈。”
付女士也在抹眼泪,看到陈念的时候立马恢复原本状态,“出来干吗,进去好好躺着。”
陈念皮糙肉厚的,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付女士坚决认为都是人,肯定伤筋动骨的,舀陈念在家躺个小半星期。
陈念唇角扯出一个弧度,如同释然一般,“妈,我们选私了吧。”
付女士跟陈父都愣住了。
最后,陈嫣然一家还是赔了十万。
陈念知道自己摔一跤不值这个价。
可是付女士说:“我们家念念从小就参加各种兴趣班,练跆拳道每场比赛都要花很多钱,技能考试跟考前准备来回加起来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养一个被人称之为“别人家的孩子”的孩子,不仅要花费心思,还有很多钱。
说起来,陈父这些年并没有多少存款,房子还是结婚时买的。
现在没了工作,但有了十万,这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重新开始。
过了两日,学校发通告了。
针对于陈嫣然推人这件事,受处罚的还有跟她一起的几个同学,而交代,便是最后那几行字上的赔偿。
没有写具体金额。
与此同时,陈念开始正常上学。
当天,同学们就告诉她,陈嫣然转校了。
也是,发生这种事情,她很容易被人议论,身处舆论之中,压力非同凡响。
陈念是理解的。
尤恩思凑在陈念桌前,“陈念,你真没事啦?”
几个女生也凑着,“是啊,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按照小说里的情节,陈念你应该是摔下楼重生了才对。”
“摔下去是什么感觉啊?”
“陈念人都摔瘦了。”
“……”
身边都是同学们出于好意的调侃声,陈念微微扬着嘴唇,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跟她们一起开玩笑。
上课预备铃声响起,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才陆陆续续地散开。
陈念低下头去整理桌面山给的东西,余光里就看到从前面走进来一个男生。
少年十八岁的年纪身高已然拔尖,肩宽腿长的,穿着短袖手里抱着篮球,甩球的时候衣摆往上提,勾勒出细腰的轮廓。
他嘴里含着糖,目光从她身上经过,然后无畏地从前门第一排绕到后门的最后一排。
都上课了一点都不着急,除了温折在班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温折刚坐下,任课老师就进门了。
看到请假差不多两个星期的陈念,没有开始讲课,而是夸赞陈念带病上课的精神。
温折坐在台下,倦怠地趴在课桌上睡觉,他闭着眼,脑海里响着的都是任课老师夸赞陈念的声音。
陈念……陈念……
这个名字,还没有接触陈念这个人的时候,他脑海里一直都是这个名字。
跟着迷了似的。
一堂课下来,氛围如常。
任课老师退去,围绕在陈念身边的不止有女生,还有男生。
大病初愈的陈念也收到了不少礼物,里面也包括垃圾食品。
秦黎初来找陈念玩,慷慨地分享零食。
零食包装袋一拆开,诱人的香气散发开,已经吃了好久素的陈念闻到这个味道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陈念刚伸出去手,一本书横在她面前。
陈念和秦黎初两脸懵逼,扭头看去,是温折。
温折瞥了眼秦黎初,“她还是病人,不能吃这个。”
说完,温折就走了。
秦黎初虽然跟陈念姐妹情深,但是这时候秦黎初却选择站队温折。
秦黎初悻悻地抢过零食,不跟陈念一起分享,她抓着狼牙土豆往嘴里塞,“念念你也别怪我,我觉得温折说得有道理。”
陈念:“……”
她扭头看向温折的位置,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球,跟班里男生出去了。
像是要去打球。
可是,从前温折就不会跟其他人一起混,他总是独来独往的。
陈念心里疑惑,但是没好奇地追上去。
她认为,她跟温折之间的事情,还是自然发展比较好。
至于原谅,还是过段时间先吧。
.
一周一次体育课。
陈念被体育委员告知不用千米跑,坐在树底下休息。
等班级同学跑完了,尤恩思拉着陈念去找秦黎初一起玩。
三个人去小卖部买了雪糕,陈念是病患,说好一起吃冰激凌的,最后只能买常温的矿泉水。
她们寻了地坐着,秦黎初最近有点迷篮球校队的队长。
是个黑皮体育生。
“太帅了!”秦黎初已经吸取教训了,迷一个人可以,但不可能爱一个人。
跳入爱情的深坑发现对方人品与想象中的天差地别,还没谈呢,就先失恋上了。
尤恩思咬着冰棍,一脸怪诞,“怎么温折也来了?”
尤恩思还没说温折是在哪里,陈念的目光就忍不住追随了过去。
几乎是一眼锁定的温折。
温折站在篮球场地外的树底下跟朋友说话,手里娴熟地运转着篮球,不知道说了什么,场上有个人下来,他就上去了。
并非寻常的篮球比赛,温折跟篮球校队的队长打得很激烈。
看懂篮球比赛的都知道他们这种打法几乎是不给对方留余地的,不断地切前后路,为的就是争个输赢。
秦黎初说:“温折是不是过来挑衅的?”
尤恩思属于那种不清楚篮球赛中规则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俩好帅,好像攻受。”
有些人已经开始磕上了。
陈念比较冷淡,她喝了口水,对旁边两人说:“我回教室了。”
秦黎初跟尤恩思默契地对她摆手。
然后,陈念转头去买了个冰激凌解馋,回教室了。
显然,她并不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陈念吃冰激凌就像是偷腥一样,不敢明目张胆地吃,因为她在饮食上被限制了许多,出院那么久了,现在她包里还装着几盒药。
她想回归正常生活。
她站在教室外低着头吃着冰激凌,想着吃完再进教室,可是吃着吃着,她就碰到了温折。
他应该在篮球场上跟那个篮球校队的体育生厮杀才对。
陈念不以为然,眼睁睁地看着温折从她身边经过。
然后……
顺手拿走了她还剩一半的冰激凌。
冰激凌是杯子设计,温折盖上盖子,丢进了垃圾桶。
陈念人都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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