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屏娇与银浊一路跟着那只灵蝶,他们沿着枯荣幽昙的亡灵河往更深处走,越往里去,腐气就越发的浓重起来。
“你确定阿姐就在这里吗?再往里面走,那可就是死地了,枯荣幽昙的死地根本不会有生人存活。”
李屏娇强撑着一路走到这里,腐气已经开始侵蚀他们的身体,再待下去,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银浊静静的注视着前方,灵蝶在不停的拍打着翅膀,似乎也被腐气阻拦,想要往更深处去却难以前行。
“你走吧,死地我自己去,你把这只灵蝶留给我就行。”
银浊攥紧李屏娇的手腕,郑重的同她说到,李屏娇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
她立即召出法器,归陵一出,周围的腐气都被抵挡在剑气之外。
他们还是继续往深处走去,不知在一片迷茫的腐气中走了多久,灵蝶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往前飞。
李屏娇收了剑,原本被挡在外面的腐气瞬间涌了上来,李屏娇呼吸一窒,腐气侵入身体的感觉太难受了,她咬牙同银浊说到。
“你阿姐就在这附近,我替你拖住这些腐气,你抓紧时间找你阿姐。”
她的话音刚落,两人的脚下就浮现出一个法阵,李屏娇将归陵插入土中,以归陵为中心,法阵逐渐扩大。
四周的腐气逐渐被挡在发阵外,银浊四处搜寻起来。
枯荣幽昙的死地万物不生,只有幽昙花盛放在此处,银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线索,这里空无一人,哪里会有生人出现。
“你的灵蝶会不会失效了?”
银浊的眉头紧紧颦起,他的脸色泛冷,明显的不悦起来。
李屏娇沉声否决,“灵蝶不会失效,如果这里找不到阿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银浊看向她,幽深的眸子变幻万千,他听到李屏娇继续说。
“你的阿姐在另一界。”
所谓的另一界,就是生灵与亡魂的边界,生者不入死地,但会有生灵误入另一界,成为不生不死的界灵。
李屏娇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可能,灵蝶融合了她们两人的上古神血,它所停留的地方,只会是睛允所在之处。
银浊顿时了然,另一界他也曾听闻过,但它只存在于生与死的交界,因此整个四方仙洲,能生有另一界的地方不多,而枯荣幽昙刚好算一个。
他看了眼李屏娇,想不到她还懂得挺多,连另一界都知道,银浊看向李屏娇的眼神带了几分莫名的赞赏。
“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屏娇古怪的避开视线,法阵撑不了太久,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银浊的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李屏娇侧目看了过去,用眼神询问他要做什么。
之间银浊勾唇一笑,解释到,“接下来就看我的吧,我知道另一界怎么开启。”
“那你当心点”
李屏娇并不意外银浊懂得这些,想必在寻找他阿姐时,不知搜罗过多少禁术秘法,如今也算是物尽其用。
李屏娇退后几步,给银浊留出施展空间,她认真的看着银浊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一点偷师学艺的机会。
银浊垂眸将衣袖拉起,他回头向李屏娇问到,“你有刀吗?”
“刀?”
李屏娇一愣,她困惑的拿出满月,扔给了银浊。
他拿刀做什么?难不成……
李屏娇瞬间瞪大双眸,口中的惊呼还未叫出声,银浊抽出满月瞬间割破自己的腕口。
鲜血喷溅而出,有一些还沾到了归陵的剑身上,银浊的神色模糊起来,让人难以看真切。
他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李屏娇屏住呼吸,紧张的听着。
银浊说,“若要开启另一界,须得至亲之人的鲜血为祭,如果阿姐就在另一界,我便能打开另一界的入口。”
银浊的声音时轻时重,李屏娇捂着唇的手有些颤抖,因为银浊换了一只手拿刀。
那只被割破腕口的手虚虚的抓着满月,这只手没有什么力气,可银浊还是用力划破另一手。
啪嗒一声,满月掉在地上发出脆响,银浊的额头已经冷汗密布,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穿着青色的衣衫,鲜血溅在上面格外的明显。
银浊的呼吸发抖,他颤声继续说着,“生死之界,就是得生死相融,濒死之人才是开启另一界的钥匙……”
身下的血流的越来越多,李屏娇只能看见一大片红,她几步跑到银浊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你这样会死的。”
银浊浑身的气力都开始消散,他扑腾一下跪倒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腿上。
银浊笑着摇摇头,安抚性的冲李屏娇明媚一笑,“我没事,我还死不了。”
没找到阿姐前,他还死不了。
一股极强的灵力波动忽然出现,银浊的身下荡开一圈一圈气波,法阵外围开始生出飓风,将整个法阵包围起来。
这是另一界要开启了。
李屏娇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她顾不得许多,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银浊。
她的声音被风撕碎,“银浊,另一界就要开启了!”
她死死抱住银浊,四周的飓风越来越强,漫天的幽昙被风卷起碾碎,李屏娇只能抱着他,以免两人被飓风卷进漩涡之中。
灵蝶不停的扇动着翅膀,下一秒,它就被卷进漩涡之中,碾碎的血雾融进风中,瞬间加速了另一界的开启。
银浊的声音很低,像是濒近死亡,“抱歉,把你的刀弄脏了。”
李屏娇狂叫,“你这时候说这个干嘛,沾血了擦干净就可以了,你现在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李屏娇差点忘了满月,艰难的伸出手去捡起地上的满月。
“你看,我擦的很干净,一点都不脏。”
李屏娇一边擦掉满月上的血,一边掉眼泪,“银浊,我现在可以替你疗伤吗?你真的别死了。”
银浊笑了起来,他的唇色已经惨白,面上也没有丝毫血色了。
“不可以哦,另一界还未开启,你替我疗伤的话,方才那两刀就功归一篑了。”
银浊低低的笑着,李屏娇恼怒警告道,“你还有心思笑,人都快没了。”
李屏娇长叹一声,四周的飓风越来越强,隐约之间,还能瞧见一条虚空裂口浮现。
法阵已经破碎,飓风连带着腐气一起席卷而来,李屏娇被迫吸了一大口腐气,脑子一涨差点没晕过去。
银浊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他昏迷前口中一直呢喃,“阿姐,阿羽好痛,你之前也是这么痛吗……”
李屏娇听着银浊失神中的呓语,没本事的大声哭了出来,“另一界你到底出不出来,他都要死了,你快开啊!银浊你清醒一点,你死了我还要拖着你的尸体出去,我背不动你啊呜呜呜……”
李屏娇哭的很伤心,银浊倒在她的怀里,脑袋重重的靠在她的肩上。
“叮铃”一声响起,那是铃铛的声音。
在她也晕过去前,一片红色的衣角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铃铛声又在耳边响起,她双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在她倒地前,忽然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托住她的脑袋,一股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她失去意识前,脑中浮现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好香啊。
李屏娇再次醒来时,被人抱在怀中,她的手掌被人包裹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
她吃痛的抬起手抵住脑袋,头好昏,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李屏娇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反应也是慢一拍,她想要坐起身子,手往后一撑,就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啊!有鬼!”
李屏娇惊恐的叫了出来,她挣扎着坐了起来,飞快逃离身后贴着的东西。
“嘶,你摸哪儿呢?”
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勾人的尾音,李屏娇定眼一瞧,还是一个熟人。
“殷捐?”
殷捐靠着粗壮的树干,他双手抱在脑后,慵懒的扬起下巴看向李屏娇。
“怎么?大半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殷捐笑的意味深长,李屏娇皱了皱眉,之前就见识到此人的轻挑,李屏娇可不敢再招惹他。
她咳了声,正色问到,“银浊呢?”
“就是那个和我一起的人,他身上还有伤呢。”
李屏娇环顾四周,漆黑的天幕暗沉无光,周围迷烟四起,与枯荣幽昙有些相似,但又大不相同。
她没找到银浊的身影,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殷捐轻叹一声,啧舌摇摇头,他单手一撑就站了起来,“没顾上他,可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吧。”
“……”
李屏娇沉默的看着殷捐,她赶忙去找银浊,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银浊该不会已经……
李屏娇打了个冷颤,另一界一眼看不到边际,没有方向的寻找毫无意义,李屏娇只好又召出一只灵蝶。
她轻轻擦掉指尖流出的鲜血,手抬起的时候露出一节手腕,她疑惑的将手凑到眼前,嘀咕了一句。
“咦,这里怎么受伤了?”
只见李屏娇手腕内侧有两个血洞,像是什么妖兽咬过后留下的痕迹。
李屏娇轻轻碰了一下,伤口还有些疼,血洞周围有些乌青,乍一眼看起还有些骇人。
“难道是蛇妖咬的的?另一界里也会有妖兽存活么……”
李屏娇忽略掉心中升起的那点怪异感,跟着灵蝶继续寻找银浊的踪迹,只是跟在她身后的殷捐就没这么心大了,他站在原地望着李屏娇的背影,眸光幽冷又镀上一层妖媚。
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眼瞳有一瞬变换成竖瞳,也仅仅是一刹那,立即又恢复了原样。
殷捐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李屏娇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她回头看向殷捐,一片朦胧的迷雾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李屏娇皱眉喊了他一声,“殷捐,你怎么还不跟上来?”
殷捐的身子动了动,迈步跟了上来,他站到李屏娇身侧,刻意与她脚步一致。
灵蝶在前面带路,另一界里万籁无声,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比竭荒都要诡异几分。
李屏娇心里还是有些有些害怕的,她结结巴巴的和殷捐说起话来,她问殷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殷捐斟酌了一下,“如果我说,我是特意来救你的,你信吗?”
李屏娇防备的看着他,摇摇头说,“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了枯荣幽昙?我同你,似乎并不相熟吧……”
殷捐闻言挑了挑眉,“不熟?那你说怎样才算熟悉,是这样?”
他的话音未落,一双温热的手就搭上李屏娇的腰肢,宽大的手掌揽住大半,李屏娇倒吸一口凉气。
他又要开始了
殷捐低着头凑到李屏娇的耳侧,声音又低又沉,“还是这样?”
下一秒,李屏娇就感觉耳廓一阵湿热的气息扫过,她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想要制止殷捐的动作。
但是殷捐比他更快,他空闲的那只手迅速抓住李屏娇,将她的两只手紧紧禁锢在手中。
“殷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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