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人间惊鸿宴

夜听阑学成归来,江九霄在归途中疾驰,只为赴好友这场喜宴——二人的重逢,始于此刻。

夜听阑一袭素衣踏路而行,额间印记流转幽微异光。

江九霄乘玉麒麟悠游而来,衣袂翻飞间笑声清朗:“夜公子好雅兴,这般缓行,赶得上吉时吗?

久违的声线入耳,夜听阑不自觉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望向高处逆光而立的女子:“赶得到,(停顿片刻)兴许,也赶不到。”他顿了顿,又问:“江小姐,怎会在此处?”

“闲来逛逛罢了。”江九霄眼尾微挑,“夜公子敢不敢与我赌一局,谁先到?”

“有何不敢。”

江九霄右手轻扬,一物脱手而出,落地瞬间化作幽深漩涡。她扣住麒麟角,面具下的笑意藏不住:“先行一步咯。

背影没入漩涡的刹那,夜听阑亦抬步踏入,漩涡即消散无痕。

江九霄先至木夕派,脚一绕,面具与神兽一同隐去,身形稳稳落地。

夜听阑紧随其后,素衣在风中轻扬,步步从容。

“九霄!”青鸢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又松开,眼底满是欢喜,“我们许久未见了。”

斯可走上前来,打趣道:“真没想到,你二人有此神速。”

江九霄掌心一翻,一柄长剑骤然显现,剑旁浮着一册红皮书:“知晓你专精炼毒,特意为你寻来《万毒咒》。”

册子通体朱红,图面上十条毒蛇盘绕,中心有一条吐蛇信子的蛇头。

青鸢又惊又喜,连忙接过:“我寻这本册子许久,还是你最懂我。”

“我也准备了你们的新婚贺礼。”

“我亦备了新婚贺礼。”夜听阑抬手取出一枚玉,莹润通透,“此为池玉,世间精纯灵气,愿你二人长长久久。”

“哟,夜兄,两年不见,变化倒是不小。”斯可拍了拍他的肩戏谑道。

不远处,木夕派与彼岸派的掌门夫妇正忙收纳贺礼,脸上笑意盈盈,合不拢嘴。

“难得今日齐聚,我们许久未曾一同逛逛了,今日定要尽兴!”青鸢拉着江九霄的胳膊,兴冲冲地向街道走去,斯可与夜听阑并肩跟上。

一粉一青、一黄一蓝的身影并肩而行,发带在风中飘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渐渐交织在一起。

长街上人声鼎沸,一队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而来。斯可端坐马上,身姿挺拔,英气勃勃;红轿之中,青鸢端坐,眉眼含情。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斯可牵过青鸢的手,缓步走入新房,他轻轻摘下她的红盖头,指尖抚过她的脸颊:“青鸢,往后余生,我是你的人了。

青鸢抬眼对视,眼中盛满情意,轻声应道:“自然。”一夜温情……

星空之下,桃树灼灼,花瓣随风轻落,美得如梦似幻。

一只蝴蝶跌入江九霄的青衫上,她扯下天青发带系于翅间,斜倚在桃树枝桠上,指尖逗弄着飞舞的萤火虫,目光望向遥远的星海,神色悠远。

树下,夜听阑静静伫伫。

次日清晨,夜听阑背着包袱,向众人躬身行礼:“各位不必送了。”

“一路平安。”青鸢叮嘱。

斯可搂住青鸢,笑道:“路上小心,若有机会,再来相聚。”说罢,便与青鸢一同离去。

江九霄走上前:“夜公子的法力气息,与我的魂魄极为融洽,不知可否与你同行?”

“佛音寺非佛门弟子不得入内。”

“虚云禅师邀我前往,想来可破例。”

“自然可以。”

少女乘麒麟而行,身旁跟着一位身着僧袍的少年,两侧竹林幽深,雾气弥漫,透着几分阴森之气。

正午时分,佛音寺门前,二人伫立。寺内走出一位僧人,对着夜听阑躬身行礼:“明阑大师,虚云禅师在静堂等候多时,还请随我前往。”

夜听阑对江九霄道:“你暂且自行四处逛逛。”说罢,便随僧人离去。

江九霄取出门令,递予守门僧。守门僧见令躬身行礼,她亦学着他的模样,轻轻躬身回礼。

踏入寺内,她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双瞳渐渐化作湛蓝,异光闪烁,额间凝聚出一圈淡淡的神光,似在感应着什么。

静堂之中,虚云禅师跪在佛像前,闭目喃喃:“因果循环,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夜听阑推门而入:“师父,唤徒儿前来,有何吩咐?”

虚云禅师缓缓睁眼,目光深邃:“她是命,亦是劫,你勤加修炼,方能逆天改命。”

夜听阑心中疑惑,却并未多问,只是躬身答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嗯,去吧。”

夜星阑行礼退下。

与此同时,江九霄正缓步走向一间竹舍,额间的印记光芒愈发强烈,似是与某处产生了共鸣。

她抬手轻叩门扉,问:“不知屋内可有人?”

夜听阑在不远处闻声走来:“江小姐,这是我的寒舍,可是有什么不妥?”

江九霄眼中的光芒渐渐收敛,道:“并无不妥,只是我的元神似有感应,夜公子可否容我入内一观?”

“自然无妨,请随我来。”

夜听阑解开竹舍门令,推门而入。竹舍内幽静素雅,虽小巧却五脏俱全,轻凉的微风穿窗而入,拂动她的发丝。

她的目光,被桌案上的一颗星石吸引。那星石光泽清亮,毫无瑕疵,散发的灵气堪比神力,她转头问夜听阑:“不知此物是何来历?”

“这是师父所赠,助我修炼所用。”

“夜公子的师父是?”

“虚云禅师。 ”

“名师出高徒,不过看来,我需与虚云禅师谈谈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入:“不必多劳,老僧已然在此,那颗星石之中,封印的正是你的元神。”

“我的元神为何会封印在此?”

“是施主当年自封于此,彼时施主神力运转,只留一句‘渡他,亦渡我’,便消散于天地间,未再多言。”

“既是我的,不知今日可否归还?”江九霄语气平静。

“自然可以。”虚云禅师转身对夜听阑道,“明阑,随我出来。”二人走出竹舍,在门外等候。

江九霄抬手,星石便缓缓飘至她掌心。星芒四射,一道神魂从石中飘出,她闭目凝神,额间印记与它相融。

“异世之神,与吾同魂。”

瞳孔异变,蓝血两色,踏入虚空界。

往事如烟,记忆回笼,解开门令。

“夜听阑?”

“是我。”

她撩起一缕青丝:“吾好像,想起了什么。”抬手一掌,一道灵魂虚影打入夜听阑体内。

“送你一魄,莫再神伤。”

她身形瞬移至寺门口,背后骤然展开一对羽翼,展翅腾飞,扶摇直上九万里。

虚云禅师望着她的背影,双手合十,低诵一声:“阿弥陀佛,望施主行事有度,莫伤及无辜。”

此刻,无人知晓,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正用绒毛蹭若渝的衣衫,而危险,已在暗中悄然逼近。

江九霄身披战甲,手持裂穹枪,身姿挺拔,气势如虹,径直冲向岁暮派。

岁暮派如今依然借住在江府,得人庇护,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若渝,出来!”

一声怒喝,响彻整个江府。江掌门闻讯,火速赶来,抬头望向空中的江九霄,喊道:“九霄!你这是为何?”

若渝与一众同窗闻声,纷纷探出头来。暮长老出面拱手道:“江姑娘,想必有误会,还请明言。”

若渝站在廊下,神色平静无波,问:“江姑娘,找我何事?”

江九霄眼中寒光一闪,裂穹枪直指若渝的寝宅,二话不说,挥手便将长枪掷出,势如雷霆。

一番激斗,若渝不敌。裂穹枪乃神兵利器,不见血绝不回,眼看枪尖要插入心口。

若渝慌忙唤出一柄法杖类法器,奋力抵挡,将裂穹枪反弹回去。

江九霄冷哼一声,不屑挑眉,反手再来一招,向他发起猛烈攻击。

“凡人,休得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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