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堕九,终身不成神

十尾断一尾,终身不成神。

夜听阑停顿片刻,回:“好。”

他召出真身,长尾扫过忘川寒波,唤出匕首斩断一尾,血溅忘川。

阎罗运转玄法,将翎尾渡入掌心,左手张开时,一道缠绕着彼岸花叶的幽冥大门轰然升起。

“慢走不送。”

夜听阑被传送回奈何桥入口,步步生莲,原路返回。

倏然间,玄衣公子凭空显身,折扇轻摇,神色狠戾:“本座亲手解决的人,岂是你能复活的!”

夜听阑血色尽褪的脸布满泪痕,死死盯住眼前人,质问他:“是你杀的她?”

玄衣公子手中时间铜扇旋即施法,一道狠厉刃气直劈夜听阑。

夜听阑断尾后灵力流逝,强挡一招,却被扇风震得脏腑翻腾,重重趴倒,鲜血在地面蜿蜒成河。他咬牙戴上银龙面具,眉心印堂发光,召出金乌与银龙两大灵兽。

一声龙啸响彻云霄,银龙振翅而起,金乌啼鸣焚天,二者齐齐抬起利爪,杀向玄衣公子。

玄衣轻蔑一笑,折扇开起琉璃光晕笼罩他,稳稳挡住金乌银龙的夹击。扇子顺势一转,法力反弹如潮,金乌银龙被打回面具中。他探手一控,将轩辕罩夺了过去,摩挲着罩壁纹路。

“你的灵兽倒是挺多。”

夜听阑立刻运转法力争抢,玄衣公子手腕一扬,折扇如箭般刺入心脏,击飞三米开外,玄衣公子把玩轩辕罩,随手一松,护身至宝便直直坠落。

夜听阑耗费元神硬生生将轩辕罩护住。玄衣公子打断他的施法——“咔嚓”一声脆响,轩辕罩应声碎裂。玄衣左手一挥,凶残的法力如涛涛黑浪,朝夜听阑席卷而去。

“够了,九阴!”

一声清喝破空而来,法力被挡回,白猫白瑾现身,将一团微弱的魂魄笼罩在小光圈内,还给夜听阑。

“速走,迟则生变。”

“白瑾?你…”

见玄衣施法,白瑾唤出一枚玉簪,灵力灌注之下,朝玄衣公子掷去。玄衣公子扇子回挡,玉簪被反弹向夜听阑面门。千钧一发之际,白瑾纵身扑去。

玉簪埋入她的肩膀,血染红了皮毛,强撑着抬起右爪,立刻转移夜听阑——光华闪过,夜听阑的身影瞬间被传送至另一座苍山之上。

“白瑾!”玄衣公子见状,脸色骤变,飞身抱住白猫。

夜听阑在山巅站稳,头痛欲裂,体内灵力紊乱如麻,手中的魂魄光圈险些脱手,光圈坠落在地的刹那骤然碎裂,残魂四散逃窜。他扯下脖间贴身佩戴的玉坠,渡入一丝灵力,祭出元神之力,迅速护住逃窜的魂魄碎片。

“快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眼前一黑,陷入深度昏迷。

再次睁眼,他躺在尘缘派的厢房内,床幔轻垂,药香弥漫。见斯可端着药碗走近,沙哑着嗓音唤道:“砚……宁……”

“醒啦!”斯可将药碗放至床头,端起一盏温茶递过去,“九霄姐已经救回来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十尾天狐断尾,终生不得再碰修为,更别提进阶了——若天生九尾狐尚可修炼至十尾,可从十尾堕九尾,终生不成神。江伯父与各位长老全力救你,保你修为,还在商讨如何让你重新修炼。”

“我要见砚宁。”

“你现在去见她,她未必认得你。”斯可叹了口气。

“什么?”

“我们赶到时,九霄姐魂魄流失太多。”斯可不忍刺激他,“而那部分魂魄,恰好承载着她与你的所有记忆。她现在……完全认不得你了。”

——————

“夜兄,我女江九霄遭此大劫,令郎舍命相救,这份恩情,我烬宁派没齿难忘。”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与一枚佛印令牌,继续道:“听闻令子断尾修炼受阻,我即去佛音寺求到了一个修行名籍,邀令郎前去深造。这盒内是我派秘制的凝灵丹,助他修复灵脉,对修炼大有裨益。”

“等等,佛音寺素来不收门派弟子,江掌门是如何求得此名籍?”

“我女元神出窍,直直飞往佛音寺,她以自身一半元神为祭,换来这一名籍。”

事实的确如此——江九霄元神一分为二,一半被虚云禅师收入佛塔庇护,一半回归本体。江宗主一路跟随,虚云禅师早已察觉,将这百年难遇的修行名籍赠予他。

“你有心了。”

“分内之事,何谈有心,我女将要苏醒,我得即刻回去,先行告辞。”

“慢走。”

夕阳的金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药灵上。她缓缓睁开眼眸。

守在床边的青鸢停止向她心脉输入法力,脸上露出喜极而泣的笑容:“砚宁!你终于醒了!伤口还疼吗?”

江九霄摇摇头,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不疼,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是夜听阑,他去忘川寻你的魂魄,自断一尾换你魂归本体”

“夜听阑?”江九霄目光呆滞,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转瞬即逝,“我不认识他,他为何要救我?”

“你与他的记忆,随着流失的魂魄逃窜在三界中。”青鸢叹了口气,细细解释,“我们至今尚未寻回那些碎片,你才记不起他。”

“夜听阑,他如何救我?”

“他去忘川寻你魂魄,断翎尾换魂,路上遭恶人袭击,修炼受损,尘缘派以十尾为尊,他是首徒,日后不得进化,不配位,终生妖气折磨,希望你早日寻回另一部分魂魄,忆起他。”

江砚宁眼眶泛起零星泪花,她的情绪有一丝波动,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我……有点难受。”

青鸢看着她心疼不已,忽然想起一事:“砚宁,你的麒麟琉璃玉,它生生不息的灵力对你的本体好。”

“宁儿!我的宁儿!”江宗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失而复得的狂喜。

“爹,我在。”

江宗主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爹爹代你谢过夜公子了,你刚苏醒,身子虚弱,先休息几日,再去看望他吧。”

“好。”

————

玄衣公子抱着重伤的白瑾,白瑾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问:“你为何要赶尽杀绝?我说过……她和青鸢,都救过我的命。”

“我不杀她了,你撑住。”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在幽冥与人间的夹缝中。

几日后∶

夜掌门亲自送夜听阑至家门外,嘱咐道:“路上小心,齐玉、希川,务必保护好公子。”

无踪的两位死士:“是。”

夜听阑摆摆手:“不必远送,赶个马车,今夜就到。”

“去吧去吧。”望着儿子的背影,低声嘟囔:“臭小子,希望你能有我当年的天赋,学成归来。”

同日清晨,江九霄踏上前往尘缘派的路。

山门外,她与夜听阑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孱弱的身影落入她眼中,脑海中那道模糊的虚影骤然清晰了几分——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夜听阑?”

夜听阑断尾数几日,情感感知已如冰封,往日温润尽数敛去,俨然如一块无波无澜的木头。听到那声呼唤,望见她眉眼时,眼底还是掠过一丝极淡的光亮。

“江九霄?”他微微颔首。

“我看公子甚是眼熟,不知可是夜听阑公子?”

“是我。”

江九霄伸出手,闪过莹润绿光,一枚琉璃玉缓缓浮现:“听闻公子救我损了灵脉,这枚麒麟琉璃玉修复灵脉,一点心意,还望公子收下。”

夜听阑接过琉璃玉,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具,递了过去:“江小姐的麒麟灵兽此前寄养在我处,今日刚好物归原主。

江九霄收下,问:“夜公子这是要去何处?”

“去佛音寺求学。”

“你们在这啊!”青鸢雀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九霄回头望去,斯可与青鸢并肩走来。

夜听阑遇到这两位老友,脸上却无一丝笑意,十尾堕九尾,他难有情感外露。

斯可搭上他的肩膀,嗔怪道:“要走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也太不仗义了!”

“你们是来……”夜听阑看向二人。

“当然是来与你告别啊!”斯可十分不舍,“佛音寺路途遥远,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青鸢察觉江九霄与夜听阑之间疏离的气氛,心中酸涩,还是强打起精神道:“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夜听阑,你若在佛音寺遇到难处,随时传讯回来,我们定会设法相助。”

这时,一辆青篷马车停下,车夫掀开车帘:“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来了。”

江九霄抬手告别:“一路平安,有缘再见。”

夜听阑摆摆手:“有缘再见!”

就此别过,江九霄离去。

“学业有成啊!”斯可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大喊,声音回荡在山谷间。

青鸢看着她俩现状,很不是滋味:“唉,多好的一段缘,终究成了陌路。”

斯可转头面对青鸢,脸上露出狡黠的笑:“那不知青鸢小姐,可否赏个脸,与斯某成就一段缘分?”

“你……你不知羞!”青鸢脸颊瞬间染上绯红,挣脱开他的手,快步跑开。

“青鸢,你一定会答应我的!”斯可笑着追了上去。

夜听阑这一去,便是两年。

这两年间,白瑾被打回原形,在玄衣公子的精心照料下,于一处秘境中休养,终是恢复了人形。

江九霄潜心修炼,剑术日益精进,走遍千山万水,踏过昆仑神山的皑皑白雪,看过天山池的澄澈碧波,去往最接近天境的极海之巅,去感应那流失的魂魄,任凭她如何寻觅,那些承载记忆的魂魄碎片,依旧杳无音讯。

两年后,尘缘派与彼岸派联姻的喜讯传遍三界,红绸漫天,宾客盈门。

斯可紧抱青鸢,笑得合不拢嘴,满眼是她的少年郎,终究娶到了自己的意中人;而青鸢望着身旁的人,她嫁给了此生挚爱,也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在这场盛大婚宴的路上,夜听阑赶回来,不远处,江九霄转身,四目相对的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回两年前的山门。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被遗忘的记忆悄然萌芽,属于他们的故事,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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