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帮主找他能有什么事？
赵斯年怀着疑惑的心情，独自前往教务处。
这地方他很熟悉，在赵佑铭忙着开疆拓土，扩大赵氏集团的版图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往返教务处。教导主任询问他父母的电话，他都懒得反驳，直接把赵佑铭的十个特助电话甩出去，学校就不说话了。
虽然管教不了赵斯年，但校方告状很积极，每周一个电话打给赵佑铭，赵佑铭从来不训斥赵斯年，反而跟他讲道理，加倍的宠溺他，导致初中三年，赵斯年简直是一个混世魔王。
校网还流传着他的传说呢。
赵斯年吐出棒棒糖棍子，舔着嘴角的甜味儿，表情餍足，他蹙紧眉头，仿佛在思考百亿合同签约项目，其实是想覆盖旧的传奇，成为新的潮流。
“乔枫！”
赵斯年推开办公室大门，胳膊搭在班主任的肩膀上，把霹雳娇娃衬托得如同一只小鸡仔，回头怒目的视线都显得担忧有余，威压不足。
他嘻嘻哈哈地打破僵局，扫一眼办公室的氛围，瞅到缩在墙角的孤僻女生，目光一凛，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乔帮主，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解释清楚。”
“你还好意思说！”
乔枫“啪”的一声把文件夹拍在桌上，惊得在座的老师悚然害怕，这才指着全身湿漉漉的虞眉说：“这是你妹妹？你来认人，是不是她？”
赵斯年走到虞眉身边，绕着她检查一圈，发现她除了头发凌乱，浑身湿漉漉，外表的伤口看不到，也许都在暗处和内伤。
单薄的t恤套在她的头上，显得骨骼异常脆弱，仿佛一捏就碎了。
赵斯年哪里见过这么可怜的小孩，一下子心都软了，询问的语气都显得哄人，“你跟人打架啦？”
虞眉抬起眼皮，又敛下眉目。
赵斯年突然暴怒，指着对面角落的三个女生：“你们是不是欺负她了？”
三个女生一抖，没想到虞眉真的是赵斯年的妹妹，她们以为这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要登堂入室的小婊子。
虞眉在强调自己是赵斯年妹妹的时候，她们就应该信了，而不是步步紧逼，想要让虞眉承认自己是赵斯年的童养媳，所以才发展成为三女打一人的戏码。
“我们，我们……”
带头的女生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被暴怒的赵斯年吓哭，捂着脸颊，慢慢地蹲下去。另外两个女生泪盈于睫，却不敢哭出声。
“你还好意思哭，欺负一个柔弱的女生，你们很骄傲是吗？”赵斯年的人生准则：不打女生。
所以尽管他想上前踹两脚，也只能忍耐着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身面对乔枫，一字一顿，清晰地说：“这是我妹妹，赵氏集团的千金，以后谁再敢欺负她，我赵斯年的准则就是个屁！”
乔枫被他的怒气惊呆，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还以为赵家的这个便宜妹妹，只不过是寄宿，等到成年，怎么样都要搬出去，给赵氏真正的太子爷腾地方，哪知道事实恰巧相反，赵斯年把这个女孩保护得紧。
“你，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乔枫有些结巴，又觉得尴尬，她一个老师，被学生这么训斥，脸面都不要了。
“我们只是叫虞眉同学来询问事实，并不是要针对谁，如果只是误会，那么只要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乔枫想要大事化小。
学校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大孩子喜欢欺负小孩子，多部分是为了玩乐，少部分是真的坏心，老师们也不会放任这种事件发生下去，能防范和制止的都在积极部署，大多数校园环境都是正常的。
“我知道老师很为难，难免有些漏网之鱼想要挑战规则。”
赵斯年说一句公道话，又看向虞眉，瞅见她目光清凌凌地望着他，无波无澜，仿佛一个木头人，他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但是，规则之外还有人情，这件事情，谁是主使，我就找谁，老师们既然是为我妹妹讨回公道，我也不会抓着学校不放。”
他的意思，校方既然不想跟这件事情牵扯关系，那么就把三个女生交给他处置。
先不说，学校不清楚赵斯年要怎么处置三个女生，就说三个女生的家长也不是一般人，他们做不了主。
“这件事情，你通知赵先生，你做不了主。”
乔枫好歹是班主任，和赵斯年是老相识，从赵斯年在初中为非作歹那些年，全校的老师都给他擦屁股，虽然他多数时候秉持正义，不会胡来犯法，可他真的勇，江湖义气用在学校里面，怎么蔫的都不知道。
“我会给赵先生的特助打电话，你们都先回去吧，每人写一封检讨书，校方商议之后，再决定要不要记大过。”乔枫看赵斯年又想跳脚，赶紧制止他，“虞眉的校服还没有领取，你带她去取一趟。”
“赵斯年，我没事。”虞眉扯住赵斯年的外套，仰头看着他，声音温吞：“你不要和人起争执。”
“这怎么是争执，这是为你打抱不平！”赵斯年才不管办公室的老师都什么脸色，只要惹到他的人，又是他占理，那么他就要抓住道德制高点不放。
他还没有用尽手段呢，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
虞眉见赵斯年是真的得理不饶人，也不想给众位老师和校方脸面，更加不把三个女生的父母放在眼里，她低头思考，走到三个女生的面前，郑重地强调：“我不是赵斯年的童养媳。”
“我也不是他的妹妹。”
“我姓虞，我叫虞眉。”
她说完这三句话，就站在哆哆嗦嗦的三个女生面前，等待她们的回应。
三个女生哪敢回应，就算虞眉说她们是垃圾，臭狗屎，小太妹，她们都得兴高采烈地点头，还要承认虞眉骂得好，骂的香。
“我们知道了，虞眉同学！”
三个女生都快哭了，可怜巴巴地看着虞眉。
可虞眉还在等他们回应“童养媳”的说法，她不是赵斯年的童养媳，一直都不是，所以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也不希望别人侮辱和嘲笑她的父母。
她有疼爱和保护她的爸爸妈妈，所以她不是被丢弃的小孩，她一直知道自己被爱，所以从来不会自卑，但和赵斯年的亲密关系，让她无法保持默然。
“谁说你是童养媳，你不想当妹妹，那当弟弟也可以啊。”
乔枫脑筋转得快，见虞眉一番话把所有老师都震住了，所有人都盯着虞眉，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可乔枫就是能明白，“虞眉以后就是赵斯年的弟弟了，谁同意，谁反对！”
虞眉睁着清透凛然的目光，回头看着乔枫老师。
她知道赵斯年为什么这么中二了，因为有一群愿意给他牵线搭桥的热心群演。
“对对对，虞眉是赵斯年的弟弟，不是妹妹！”
“虞眉是弟弟，才不是妹妹呢。”
“虞眉也可以是哥哥，是赵斯年的哥哥！”
“虞眉也可以是姐姐啊，姐姐就可以管着弟弟，赵斯年这小子以后就不敢捣乱了……”
办公室演员们纷纷表态，把虞眉哄成胚胎。
她脸颊绯红，眼神躲闪，有些害羞地看着老师们，往赵斯年身后躲过去。
“谢谢老师。”
赵斯年朝着乔枫道谢，凑近她的耳边道：“我家里有一块HERMES限量版丝巾，明天放到老师的办公室。今天是我说话急躁，还望老师见谅。”
“你小子，不要害老师丢工作啊！”乔枫拍拍赵斯年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学校不允许老师私下收取学生的贵重礼物，但是如果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孩子，那么就能网开一面。
赵斯年带着虞眉走出去。
两人走出好远，直到看不见教学楼，走到小树林里，赵斯年才捂着肚子，慢慢地蹲下去。
“哈哈哈哈！”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虞眉，像是看什么稀奇古怪的古板生物，模仿的语气都显得惟妙惟肖：“我不是赵斯年的妹妹，我叫虞眉。”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衣服擦干眼睛，这才搭上虞眉的肩膀，笑得恣意放肆，显然把虞眉当做自己人，根本不把她排除在外人范畴：“弟弟，以后你就是我的小跟班了，哥哥有的都会分给你，把你当成家人亲近，你要不要叫声好哥哥来听呀！”
他调戏虞眉，还扯虞眉的脸颊，根本没有意识到虞眉是一个女生，应该有男女防范意识，可能性别已经在他们之间淡化了。
虞眉脸上没多少肉，赵斯年没摸到柔软的触觉，倒是骨头烙的人心疼，他眉头拧起，哈特软软地看着虞眉：“眉眉太瘦了，以后要多补补。”
虞眉瞪视赵斯年，可她的怒气也显得内敛，平静无波，不够外放，没能让赵斯年察觉，所以他得寸进尺，在她面前蹲下来，拍拍肩膀：“弟弟上来，哥哥背你去领校服。”
单薄的女生直接往前走了，留给赵斯年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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