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眉整理好白色的领结，看着镜子里面的女生。似乎脸颊长肉了，头发变长了，皮肤也白皙很多，干瘦的四肢和骨头都延展很多。
她来到赵家一个月，每天被赵斯年花样投喂，从一开始的拒绝，到默默接受，再到提出自己的偏好，已经不会再和赵斯年对着干，只要她沉闷，他就能默认她喜欢，再把她闻所未闻的食物搬到她的面前，围着她摆成一圈，像是一个祭坛。
虞眉抬手捂脸。
想到赵斯年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吃饭，她就没脸见人。
赵斯年就是一个顽劣的混球，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他喜欢的人，也要倾尽所有对她好。
虞眉没有体验过这种陌生人毫无保留的爱护，险些破功，要为赵斯年向赵佑铭求情，不要拔掉家里的网线，但她还是狠心，在赵斯年没有把头发染成黑色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再让他碰网线的。
“早上好。”
虞眉走进赵斯年的房间，拉开窗帘，让阳光透露进来。
床上的少年翻一个身，把柔韧的腰身和匀称的四肢袒露出来，他小腹薄薄一层肌肉，睡衣向上卷起，露出ck内裤的边缘，挺翘的臀部在腰后收尾，将力量磅礴的大腿欲抱琵琶半遮面……虞眉把校服放在床头，敲击两下床头柜，声音平静：“我已经喊过你了，如果晚到一分钟，你今天的游戏时间减少一小时。”
“啊，啊！我起床了！”赵斯年大叫着从床上跳起，猛地把虞眉扑倒，抱着她在床上翻滚两圈，留念够了，才眯着眼睛拿过校服，朦朦胧胧地将大腿伸进校裤，感觉今天的裤子有点紧，他站在地上，蹦跳两下，“怎么裤子变窄了？”
虞眉看着他把脚伸进外套，裤子却被扔在旁边，忍着脾气上前，把外套递过去。
“啊，这就对了嘛！”赵斯年每日耍宝，高举拳头，呐喊声响彻大平层：“今日又是活力满满的年年宝贝呀！眉眉跟我一起喊：余年永不分开！”
虞眉没眼看，直接转身离开。
赵家餐桌，赵佑铭已经拿着报纸，坐在主位，等待两个孩子下楼。他让阿姨把赵斯年喜欢吃的海鲜粥摆在左边，虞眉偏好的小笼包摆在右边，等到赵斯年下楼，再上白粥和饺子。
赵家的早餐多变营养，每日都有各种不同的食材端上桌，虞眉已经习惯赵家的富贵奢靡，不予置喙，但她自己保持简单，不会铺张浪费，对赵氏父子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也视而不见。
“我要跟眉眉坐一起！”
赵斯年挤在虞眉的身边，跟她抢同一个小笼包，每当虞眉把小笼包让给他的时候，他又戳开一个小口，把小笼包汤汁吹冷了，再放到虞眉的碗里。
虞眉沾着醋汁往嘴里塞小笼包，仿佛机器人，被赵斯年投喂的很好。往往都是任他发疯，等他精力消耗完了，自然可以坐下来好好吃饭。
赵佑铭坐在侧面，余光注意到赵斯年忙前忙后地侍候虞眉，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生日，宝宝，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赵佑铭给赵斯年擦嘴，顺便打探儿子喜好。
“不要叫我宝宝！”赵斯年脸颊鼓鼓地侧头控诉，等到赵佑铭收回手臂，他才恍然大喊：“我又要过生日了吗？真的好快啊！”
“今年就满十六岁了，以后也是半大小子一个。”赵佑铭感慨，语气里是对抚养赵斯年长大的满足。
他能把儿子教育得这么好，都是他的本事，也没有辜负爱妻的临终叮嘱。
“我要眉眉特意准备的礼物，其他的都不要！”
赵斯年转头看着虞眉，盯紧她问：“你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呀，眉眉！”
虞眉不语。她吃完早餐，拿上书包，出门去和赵叔问好，坐上劳斯莱斯的后座。
赵斯年拎起书包，扛在肩头，和赵佑铭飞吻告别，高呼虞眉等一等他，“眉眉，我们一起听音乐，你不要一个人先走啊！”
他咋咋呼呼地追上去，虞眉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车里，看着他上车坐稳，才让赵叔开车。
赵斯年把染发剂拿出来，对着刘海胡喷一通，虞眉被他波及，头发上沾染发色，发梢勾着一抹荧光绿。
“这个颜色难看死了。”她默默在背后蛐蛐。
“真男人就是要不怕荧光绿！”赵斯年将手臂伸长，给赵叔也染一点青春靓丽的颜色。
赵叔躲闪不及，连连摆手：“小少爷，不要折腾我了，我受不住这个颜色。”
赵斯年见赵叔是真的不喜欢，就没有勉强他，可惜地把染发剂收起来，心里暗叹，看来只有他长成男人了，赵叔都还没有长大啊。
虞眉转头看向车窗，想到一个月后，京师附中全校进行摸底考试，如果赵斯年的生日恰逢那天，她可以拿到满分成绩，申请换到9班，这样她就可以和他当同桌了。
算是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吧。
虞眉嘴角微微翘起。
两人在学校不远处下车，虞眉走在前面，赵斯年拎着书包跟在后面，绕着虞眉转圈逗她笑，扮鬼脸吐舌头，可虞眉的笑点太高了，小木头一张脸平静无波，就算现场表演窜天猴，也不一定能逗她开怀。
赵斯年都怀疑虞眉不会笑，她没有长脑细胞吧，难道是生物没学好，所以偏科了？赵斯年拿出手机，搜索偏科应该怎么治。
……
“这不是我们的全科学习委员吗？”
虞眉前进的路被人挡住，她抬眼看向来人，只看到一双瘦竹竿似的双腿，移开视线，从旁边绕过。
“走什么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脸上贴着创口贴的男生，被人无视，顿时怒上心头，伸手就要抓女生，“让出学习委员的宝座，我今日不找你麻烦！”
虞眉敏捷地往后退一步，躲开乌黑的双手。
“你是谁？”她平静地询问：“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重紫健哈哈大乐：“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不清楚。”虞眉回答完，继续往前走。
重紫健简直气死了！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惹人生气的女生。从虞眉来到班级，被各科老师青睐，推选她当学习委员，重紫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他刚开学就被赵斯年教训，一个月了不敢来学校，好不容易回来，却被堆积的作业逼得恨不得跳楼。要不是死党都劝着他，让他给虞眉服软，求虞眉在老师那里说说好话，他就要留级了。
奇耻大辱！重紫健除了在赵斯年那里受气，何曾受过别人的窝囊气。
“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重紫健指着虞眉，以为她会害怕，如果她跪下来，给他磕头道歉，他说不定会原谅她，以后作业都丢给她做吧。
重紫健内心戏丰富，三年高中生活都想好了。
哪知道虞眉只是看向他身后，高声呼唤：“老师，重紫健的各科试卷都没有交齐，他还要报复我，我不敢当学习委员了。”
“你他妈……”
重紫健脏话还没有骂出来，就被人揪住耳朵，转过头去，面对教导主任那张放大的马脸，他是再怎么样都不敢狂了，“马老师，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你还知道错？”
马阔揪着重紫健的耳朵，带他往教务处走，还不忘回头跟虞眉打招呼：“虞眉啊，赵斯年那小子的数学试卷落在厕所了，老师帮他取回来了，让他去办公室领，我就不多跑一趟了。”
虞眉点头，望着重紫健被老师带走，无视他脸上转瞬阴沉的表情，径直走往7班。
……
“今天做什么呀？”
赵斯年抱着装满零食的书包，走到和虞眉约定的小树林，把奶茶先摆在桌上，再把辣条撕开，叼着一根含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捧着脑袋观看虞眉。
虞眉铺开一张试卷，小心不要碰到卷面，把分数露出来，正经的脸上没有表情：“你为什么把数学试卷丢在厕所？”
“啊？”
赵斯年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有这张试卷？快扔了，扔了！臭不臭啊，还找回来干什么！”
这是一张有味道的试卷。
赵斯年把它扔在地上，虞眉也没有捡起来，她也比较嫌弃。
“我不是害怕你不满意分数吗？所以上厕所带着试卷去改错题，哪知道就忘记带走了！”
赵斯年一拍脑门，好像临时决定将数学试卷扔在卫生间的不是他。
马老师是真埋汰，厕所捡试卷这样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凸。赵斯年在心里竖中指。
“不要骂老师。”虞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再瞥一眼躺在地上的试卷分数，也不是很嫌弃了，“95分，进步很快。”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无敌学霸的称号是怎么来的！”赵斯年骄傲上了，难得听见虞眉夸奖他，他可要好好显摆。
“我们今天先做三张试卷，增加一张数学试卷，四张做完了，就可以休息。”
虞眉把自己的作业摆好，再把赵斯年要做的试卷给他，看着他抓耳捞腮地想要找借口溜走，却被她无视，他渐渐地安分下来，不再火燎屁股，她满意地吸一口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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