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我?”卫文以前并不直接,随着年龄增长,脸皮也厚了。
托尼亚放下酒瓶,裹紧身上的毛毯,她发觉自己的手是冷的,“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
“想我,一定要想我,想我出现。”卫文引导她,他大抵清楚他的引导犹如凤毛麟角。
“想你你就能出现?别逗了,卫文。你又不是曹操。”托尼亚用冰冷的手摸向发烫的脸,“你查到哪个地步了?”
“先保密,等查清楚以后我会告诉你。”
托尼亚撩过被风吹乱的头发,“连我也保密?”
卫文:“是的。”
卫文问她:“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他其实已经快两周没有现身了。
托尼亚不以为然,反问:“想又怎样?你会出现吗?”
“说不定呢?”
“想了,”托尼亚没等对方回话,又紧接一句:“假的。”
“起身,朝左看。”卫文在电话那头说,全然忽略她补充的两个字。
“我已经躺下了。”
“撒谎也不怕喝酒呛到,”卫文又说:“站起来,朝左看。”
托尼亚踩上拖鞋,又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毛毯,男人就站在左侧的阳台上,面朝他,一身灰色的睡袍,正笑呵呵地朝她挥动掌心。
“傻子。”托尼亚骂他。
“我以为你能听到我在附近。”
“别跟个鬼一样,你要是穿个白色的睡袍,我会以为这里不干净。”
卫文笑道:“你才更吓人吧?披着齐肩发,身上还罩着一条黑色的毛毯,又不开灯,不怕被认成熊啊?”
托尼亚:“这里没有熊。”
卫文:“以前有,后来没有了。”
双方的阳台距离一米五左右,他们在六楼,六楼是顶楼,全套房。
“我过来?”
托尼亚皱眉看向他,“门反锁了,不开。”
卫文踩上阳台,做出一副即将跳跃的动作,托尼亚看向中间的距离,丢下手机,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叉,怒斥:“你不要命了??”
“退后。”卫文朝她一笑,蓄力一下子跃到她的阳台上,脚上踩的还是包头拖鞋。
托尼亚还在惊吓之余,卫文王八蛋,不要命。她骂人的话脱口而出,卫文听得入神,他还是头一回发现托尼亚在骂人的时候跟安排工作一样,字字句句清晰且不间断。只是有些话,难听了点儿,她怎么能骂他是一只死太监呢!
“骂够了?”卫文问她。
托尼亚还没骂过瘾,重重朝他的胳膊砸去一拳,觉得不够,又补一拳。她害怕了,害怕他坠楼,害怕他死,害怕他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而受伤。
卫文的头发还是湿的,没吹干。托尼亚被气得吧嗒吧嗒掉眼泪,男人此时才发觉刚才的举动确实吓到她了,伸手要抱她,托尼亚拍开他的手,又踢了他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没摔坏,头也不回进卧室。卫文紧随其后,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刚才就是太激动,想也没想就跳了,我没想吓你。”
“滚出去!”托尼亚发飙。
“那我再跳回去?”
托尼亚抹掉眼泪,指着男人,“你是故意的。”
“差不多,想试试我在你心里的份量。”
“轻如鸿毛!”托尼亚赌气。
卫文纠正她:“重于泰山。”
“我们和好吧?谈凝。”
托尼亚把手机扔在大床上,推开他,走过去抓起阳台桌上那瓶喝剩下的酒,回到房间,一口气喝完。
“和好不了一点。”
卫文继续剑走偏锋:“那你嫖我吧?我不收钱,你白嫖。”
“你以为我不敢?”
“试试?”卫文说:“洗过澡了,胡子也刮干净了,我还做了腋下管理,就是头发没吹干。”
卫文展开双臂,歪头看着她,“过时也候。”
托尼亚放下酒瓶,退后几步,靠在墙上,“我喜欢女性,对男的无感。望周知。”
“你不喜欢,你在装,你只是在找不确定性。”
“你不是我。”
“我希望我了解你,谈凝,分手以后我一直处于空窗期,没有谈过新女友,也没有过一夜情,更没有去逛过风\月场所,一直在洁身自好。”
“鬼才信。”托尼亚把毛毯叠放整齐搁在沙发上。
卫文已经走到了床头,拨打前台电话,“麻烦送两盒大号避孕套,616号房。”
“你看,我虽然空手来的,但我有诚意。”卫文说:“你去洗澡,起码漱个口。”
“你什么意思?”托尼亚蹙眉不爽。
“你刚才喝酒了,我不想闻到酒味,也不想一觉醒来听到你用酒精上头这个理由搪塞我。所以,你去漱口。”卫文指着大床,问:“我能坐下吗?”
“你随意。”
她以前很烦躁别人不打招呼就坐她的床,他还记得她在北京跟人合租的那个小单间,床很小,宽一米,翻身还会引起一阵咯吱咯吱声。她当时打趣说就当听盗版小提琴曲了。
托尼亚坐在沙发上,没去漱口,就干坐着。几分钟后,服务生送来两盒避孕套,卫文开门拿的。他拆开套子,掏出几个,“什么时候开始?”
“我经期,做不了。”
“撒谎也撒像一点,你一个月来两次?”卫文解释:“我有小朱头的微信。”
“别乱起外号。”托尼亚警告他。小朱头是程歆助理,姓朱。
“我还是她教练。”
托尼亚双手交叉放置腹部,似乎在酝酿中。
卫文瞅着人故意墨迹,催促:“怎么那么费劲呢?你不敢?”
“胡说八道。”托尼亚心虚。
“那就快点,”卫文伸手关掉其余的灯,只留出浴室的灯。
托尼亚站起来,卫文随手解开浴袍带子,掀开被子,躺上去。
“你上次趁酒意上头,摸了我半宿。”卫文激她,“说手感不错。不瞒你说,我的身材一直保持在不错的状态。”
“你别自夸。”托尼亚绕到另一边,上床,没脱衣服。
床中央多了张碍人的枕头。
卫文:“欲擒故纵?”
托尼亚:“你想多了,只是不想你再吓我一回,我心脏不好。”
“谈凝?”
“说。”
“我还喜欢你,这份喜欢从来没停止过,哪怕一刻。”
“少腻味。”
“哪儿腻?”
“话听着怪怪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缘千里来相会。”
“闭嘴,不然就滚。”
话落地,卫文主动,将人压在身下,他的浴袍带子早就松散,睡袍敞开,露出胸膛,有意诱惑。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至少有七道,心口的那一道最明显,也是那道伤差点让他死在芜州某个郊区。
托尼亚目视他,视线从眉毛滑至鼻尖,再走向嘴唇。她抬手摸着他陌生又熟悉的轮廓,问:“疼吗?动刀的时候疼不疼?”
卫文释然:“有打麻药。”
几秒钟后,卫文重新回答:“很疼。很疼。但没掉眼泪,怕你嘲笑。”
“人是你杀的?”她知道答案,能为她拼命的人除去父母就剩他了。
“别提,这种氛围不适合提晦气的人。”
“是不是?”她追问。答案早已明了,她还是想亲口听他承认。
“是。”卫文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失踪以后。”托尼亚眼中噙满泪水,“前途不要了吗?你就不怕上军\事法庭吗?”
“考虑过轻重,任何惩罚我认,但你受的委屈我不可能忽略不计。”
“卫文,不要冲动,以后不能随便冲动。”
“哭什么?把你那股劲拿出来,我眼里的谈凝是打不败的,就算败也是不服输的那一种人。”
托尼亚勾住他的脖子,递唇,激烈的亲吻在卧室回荡,她装了很多年,冷漠了很多年,这一刻,所有伪装在他面前近乎全线崩塌。谈凝就是谈凝,变不了的。
卫文赌对了,她心里有他,一直都有。她对他设置的屏障其实早已失效,激起涟漪的那颗石子她一直没丢,任由它沉入水中,下沉,一直下沉,沉到清,沉到明。只是……她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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