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过了几日舒坦日子的沈若,乐不思蜀,每天都有小厮带他出去玩,上京赫然成了容他肆意的放大版的沈府。
京中权势人士均识得沈若身边跟着的是晋王贴身的一位侍从,没人敢找死招惹他,甚至有的胆子大的还会伏小做低讨沈若的开心,每日在王府外等待陪同沈若进出,摆明了想要攀上褚州瑾这颗表面上虽前途未卜但威压仍重到朝中上下无人敢得罪的天潢贵胄。
数十天过后,到了褚州瑾再次服药的时间。
“秋歌,秋歌。”沈若身后跟着一众小厮,左顾右盼的小跑,衣衫略有些凌乱的踏入王府内秋歌的药房。
秋歌院子里的下人看到小主子又来找秋公子,忙行礼道:“小主子,秋公子被王爷叫去了。”
沈若停下脚步,顿在原地。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转了转头,原本满是欣喜期待的脸上尽是迷茫和显而易见的难过。
沈若到了王府之后,很少见到褚州瑾,大多数是让府里的人带着他四处玩闹,一开始,沈若会被新鲜的事吸引住全部的心神。
但过了几天后,还是见不到褚州瑾,沈若开始焦躁不安,频繁问起褚州瑾,下人在他第一次要见褚州瑾的时候,去禀报了,但是褚州瑾并未出面,只是吩咐下人好好照料。
那次后,府里的人几乎把沈若是当祖宗供起来,只是不再为沈若哭喊闹着要见褚州瑾的时候再向上禀告。
沈若发觉他见不到褚州瑾后,心情十分低落,想不通为什么相公回到了这里,却不再和他在一起了。
沈若心情低落,连出去玩的劲头都小了不少。
在沈若不死心的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下人他是否可以去找阿兄的时候,下人像往常一般闭口不言。
秀儿在身旁小声的劝:“少爷,王爷刚回到京都,诸多事宜需要解决,应是很忙,您想在家的时候,老爷每天要给别人治病,人多的时候,晚上天黑才能回家。”
沈若歪歪脑袋,一双略显不安的眸子看向秀儿,眼神疑惑,听她讲到沈文堂,听明白了似的,缓缓点了点头:“嗯,那我乖乖的,等阿兄像爹爹一样忙完了来找若儿。”
沈若情绪平稳下来后,继续吃府里专门从沈若老家请来的厨子做的糕点。
只听院子外一声请安道:“见过秋公子。”
沈若抬头看去,与一身穿素色衣衫,面容柔美,身姿绰约的男子对视上,沈若愣了一下,好,好好看。
仙女!
沈若眼睛不带转的盯着秋歌,眼神亮的惊人,带着明晃晃的好奇和喜欢,让也看着他的秋歌不由的小声笑了一下,好可爱,像只猫。
秋歌弯起嘴角,温声道:“初次见面,我是秋歌。”
沈若只觉得一股轻柔舒缓的声音冲击了他的耳朵,脑子一片空白,微张开嘴巴下意识道:“啊?”
秋歌又笑了一声,笑的很温柔
“你你你你你,好像仙…唔。”沈若捂住嘴
双眼依旧盯着秋歌不放,声音却极小,“我是若儿……”
又顿了顿,继续说:“褚州瑾是阿兄。”
秋歌唇角始终带着笑意,“我晓得。”
秋歌与沈若相识后,关系进展神速,他被秋歌迷的死死的。
沈若不再老是想着在见不到褚州瑾的时候往外跑,甚至于提起褚州瑾的次数也开始慢慢减少,每日一起床便要到秋歌院子里找他一同说话玩闹。
沈若很喜欢秋歌,喜欢他长得好看,人也好,声音也好听,和他待在一起,沈若每日只需要盯着秋歌的脸便很高兴。
只是偶尔夜里止不住的会想起褚州瑾,想念爹娘,偷偷的埋在被子里红着眼睛流眼泪!
这日来找秋歌,知道褚州瑾叫走了他,却不愿意找找自己,沈若从未有过的低落和难过。
在秋歌院子里低头不出声站了一会的沈若,僵着身子转身回去。
一路无论下人怎么逗他也不开口说话,连秀儿叫他也不应。
沈若快步跑了两步回到自己的屋子,啪一声把门摔上,带着浓浓的哭腔,吼道:“不要进来!”
沈若扑到床榻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被子里穿出阵阵的闷哭声,身子气的直抖,嘴里不停骂道:“坏人,坏蛋,骗子呜呜呜。”
屋外的秀儿和几个仆人,听着里面的哭声慌得打转,秀儿更是心疼的落下泪,绕着手绢,不再管身份地位的在心里埋怨起王爷。
老爷将自家少爷托付给晋王,虽是被人精心伺候着,但晋王如此行径分明是未曾真正将少爷放在心上!
秋歌在照料褚州瑾服药泡好药浴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得知沈若找他未果,便转而去寻了沈若。
秀儿刚从哭累了睡着的沈若屋子里出来,见了他迎上行礼道:“秋公子,我家少爷今日不适,不便相见。”
秋歌听她说沈若身体不适,忙道:“怎的不适?快让我给他看看!”
说完抬腿要往沈若屋里走去,秀儿拦住他,面色有些为难,:“秋公子,我家少爷没病,只是心情不好。”
秋歌愣住,有些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沈若不愿见他。
秋歌旋即转身离去,回到药房院子,招来院子里沈若来时与其交谈的下人,听他一字不差的讲两人的对话复述出来后,并未发现不妥。
秋歌很喜欢沈若,喜欢他的率真可爱,与他在一处,十分自在惬意,他很欢喜有沈若彼此相陪。
虽不知好友因何事不快,秋歌却也感对方所感,心情稍有低落。
这天之后,沈若整日闷在房间,不愿出屋。
秋歌连续好几天找他也不得相见,不知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实在着急,不得已找上了褚州瑾。
进入褚州瑾书房,秋歌将沈若的事情告知了他,又劝道:“阿锦,我觉得你应当去瞧瞧。”
褚州瑾听他说完,才放下手中的公文。
褚州瑾:“嗯。”
沈若正侧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眼睛哭的久,方被秀儿用帕子裹着的热鸡蛋滚了一会儿,还是肿的厉害,忍不住时不时抽泣一下,落下一两滴泪,嘴巴红彤彤的,面色也泛红,已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秀儿站在门外不时的用手帕抹眼泪,沈若不让她进去,也让她守着不让进人。
沈若这几日醒了便哭,饿了也哭,即便睡着了都会流下两滴泪,日日如此,不过四五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院外,下人跪拜的声音传进秀儿耳朵里,:“见过王爷。”
褚州瑾进入院内,身后跟着侍从,秀儿忙上前几步,请安行礼。
褚州瑾问:“你家少爷呢?”
秀儿:“…回王爷,少爷身子欠安,恐不便…”
不待她说完,褚州瑾:“本王去瞧瞧。”
褚州瑾示意侍从止步,推着木轮椅径直向沈若的屋子,秀儿不敢阻拦,只得小步跟上,“王爷,王爷,我家公子正在睡觉…”
褚州瑾推开沈若的房门,眼神制止住秀儿想跟进来的动作。
秀儿被他看的脊背一寒,霎时止住了步子。
沈若房内的摆设是按照王府最高规格布置的,鎏金装饰熠熠生辉,屋内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案头摆放着各式精美华贵的玉雕、瓷器,单是哪一个都价值连城。桌案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香炉里轻烟袅袅,熏香四溢。
床榻前侧放置着一个锦绣屏风,其上绣着山水花鸟,细腻入微,色彩斑斓,隔出一片私密空间,地面铺设地毯柔软舒适,整个屋内陈设无不彰显着沈若的待遇与地位。
褚州瑾也想知道沈若受了什么委屈,连续多日的不肯见人。
绕过屏风,走近沈若床榻的褚州瑾,看着床上拱起来的那一坨小包,和被子里冒出来的圆润的后脑勺,“沈若。”
沈若迷迷糊糊的,这几日哭的精神不济,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叫他。
心里烦闷,都说了不让人进来,怎么还有人叫他!
沈若气急,一个翻身,做起来,用肿的像被蜜蜂叮了一样的眼睛,瞪着来人。
看清那人的一瞬间,沈若有些不敢置信,他好久没见过相公了,相公还是这么好看。
不对!自己还在生气!
沈若反应过来,猛的窝进被子里,蒙住自己,眼泪啪啦啦的掉。
褚州瑾有些惊讶他凄惨的模样,正要说话,沈若却在被子里用嘶哑的声音吼道:“讨厌你!呜呜呜,坏人,骗子,不要你了!不要不要,你走开,走走走!”
褚州瑾皱起眉,逐渐靠近,寻起被子一角一把掀起来。
沈若被掀的一愣,哭声顿住一瞬,看到他站在床边上,皱着眉的样子像是要凶他一样,又委屈的大哭起来,嗓音越来越嘶哑。
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眼泪却像不会干涸的海水一般止不住的沿着面庞向下流。
褚州瑾沉声道:“别哭了,你再哭嗓子坏了,眼睛也瞎了。”
沈若根本不听,心里的委屈一阵大过一阵,只道:“骗子,骗子,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爹爹娘亲,呜呜呜,若儿要回家,咳咳咳!”
沈若嗓子疼的冒烟,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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