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扎着丸子头发女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走进神祠。
「你的身份是：祭司。
能力：每个白天拥有一次与白羊女神沟通的机会（不可指定问题），获得神谕（该副本主线线索）。
献祭一只活羊可以得到一次对白羊女神提问的机会（可指定问题）。」
食苦者韩春乐站在神祠中央，捏着线索纸条，有些出神地仰望着神像，脸颊肉嘟嘟地鼓起。
神像是希腊风的大理石雕塑，制作得异常精美。白羊女神有着和羔羊一般可爱的卷发，头侧是打着圈儿的羊角。
她美丽的面庞低垂，悲悯地凝视着祈祷者，单薄的布料勾勒着她优美的**。平地刮起一阵风，那由大理石雕琢的布衣好似要被吹走，摇摇欲坠。
“神谕是什么？”
韩春乐的身旁一位扎着羊角辫，长相和他有几分相似却更为高挑尖冷的少女撞了撞她的肩。
她们都穿着吊带裙，在草木茂盛的山庄里极为张扬和高调，相互衬映。
韩春乐眼神迷离，痴迷地仰望着神像：“她好美……”
韩净天：“……？”她抓住韩春乐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中邪啦？”
韩春乐摇摇头：“哦，不，但她真的好漂亮…不是，我是想说，她真……”
韩净天无语，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突然猛地扯下韩春乐用来扎两个丸子头的发绳。
暗红色的头发如瀑散开，盖住了韩春乐的一只眼。
“清醒没？”
韩春乐喷出几根不小心被自己吸到嘴里的发丝，双眼燃起怒火：“喂，你知不知道我搞这个发型有多不容易？我只染黑了外面一层头发，现在这个辫子散了，人类玩家一看不就发现我们是食苦者了吗？”
说着，她就要去扯韩净天的羊角辫儿，韩净天嘻嘻一笑，往后一跃：“谁让你不把头发全染黑？再说了，我们进的入口是死亡回放口，这群新玩家恐怕连食者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要真的有人嫌弃你，搞死他呀，快告诉我，神谕是什么？”
韩春乐咬着发绳重新扎头发，含糊不清地念道：“真羊……只食……牧场之草……”
韩净天一怔，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拽起她就往外跑：“果然还是得去牧场！”
“你说，这神谕是在暗示我们——羊必须吃牧场的草才算‘进食’？还是说只有真白羊才吃牧草，黑山羊不吃？”
“管它呢，先放羊去！”
……
“段予？没听过。”常辞皱眉，“目前为止我没有遇到几个玩家。或许等会儿进了牧场可以见到。”
前方是断崖和一条极窄的小路。
常辞的目光在断崖边缘停留片刻，崖底的风卷着碎草屑盘旋而上。
“牧场的最后一关吗？我看到了路尽头的绿色了。”一直走在前面没有发言的苏淼雨突然道。她伸手向着断崖小路尽头指去，鲜明的绿色犹如瀑布在空气中流淌。
伴随着浓郁的青草味。
“有点麻烦噢，是不是又要损失小羊了……常辞你要不要把你室友抱起来？这段路人类好像走过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骆书在一旁笑眯眯的说。
“你自己想抱就直说。”常辞面无表情地独自一人踏上了小径，毫不负责任地快速走了过去。
骆书撇撇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声揣摩着：“好吧，确实，这么一只一只抱过去也不是事儿啊。这几头羊看起来好重啊，说不定抱过去自己和羊一起摔下去了。”
他正愁该怎么最低降低羊的损耗过了这条小径，一抬头——
刹那间，骆书的呼吸凝滞了。
眼前的景象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羊群竟自发排成整齐的队列，一只接一只踏上摇摇欲坠的木桥。一看就不是同一群的羊交替行进，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以完全同步的姿态踏上小径。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牲畜的步伐一致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羊蹄落在木板上的声响竟形成了诡异的节奏。
段予的瞳孔也微微收缩。他可以清楚地辨认每一只黑山羊的位置，就像黑暗中的烛火般醒目。这群黑山羊排在白山羊后面，黑白山羊穿插交替通过小径。
这个场景让他后颈发凉——它们的排列整齐到像是在举行某种古老的祭奠表演。
但他没有注意到，明明白天黑山羊已经褪色了，他却能如此轻易地辨认出那些黑山羊是哪几只。他完全没意识到这种异常，仿佛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时占据了他思维的是，象征“邪恶”的黑山羊为什么会领着白山羊过桥？作为邪恶的乡镇，它们不应该尽力杀死白山羊吗？
羊群队列步伐是那么相似，沉默而有序，连羊蹄抬起的左右都和人类的阅兵仪式一般整齐。仿佛某种诡异的仪式。
黑山羊的白羊皮毛在暮色中泛着幽暗的光泽，而白山羊则像一团团模糊的雾气，在断崖边缘缓缓移动。
小谋撞了撞他，说：“你跟着我。”
段予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小谋踏上那条狭窄的断崖小路。脚下的岩石湿滑，风从崖底呼啸而上，吹得人脊背发凉。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队伍最前方的黑山羊——那只羊走得极稳，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或许它早已走过这条路千百次。
小墨则排在段予后面，扭头看着骆书他们的羊。
那些山羊瞬间识趣的排在后面，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苏淼雨和骆书。
常辞在路的尽头那平坦的草地上坐着，平静地看着一只又一只山羊走来。
当骆书最后一个踏上那片草地，常辞落语：“二十六只。”
他就像早就预知到羊会自己走过来。
“你五只，我七只，小雨七只，你室友七只？”骆书挑眉，“你昨晚被那个男的杀了一只羊，刚刚被狼叼走了一只羊。但是你室友的不是没有少吗？你把他也算成羊了？不对。”
下一秒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了似的，讶然道：“你室友开局不算自己只有六只羊吗？你室友真是羊啊！”
常辞耸肩，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默默起身，走向身后那片小树林。
木质牌子崭新的挂在枝桠上——“牧山羊山”。
再往里看，那是一片青翠的辽阔草原，蔚蓝的天、棉花糖似的柔云随风卷起鲜嫩的青草，淡淡映着太阳的光泽。
风中有个少年，他有着耀眼的金发和湛蓝的眼睛，脸上点缀着几颗可爱的雀斑，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他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和棕色短裤，赤脚站在草地上，脚踝上戴着一串小小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山羊们带着奇异的表情看向那位金发少年，下一秒虔诚地低头，嘴里蹦出几个奇怪的音节：“Nokran…Nok…”
“叮当、叮当。”
铃声走近，当他们完全登上牧场时，这位温和的外国小男孩站在骆书他们一行人面前。
他微笑着打招呼：
“你们好呀，我叫段予。”
小剧场：
段予：什么Nokran，这是你名字吗？
（皱眉）你是假段予，那我这个真段予是不是得叫Yeskra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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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羊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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