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延伸科普:“公司很贪,玩的很大,只要是能做噱头的都会利用起来。这其中法务部门可以说功不可没,他们很厉害,不知道是韩老板从哪里请来的,简直是一帮神仙。”
“那些人一直在帮帝盛钻法律的空子,平时的工作专门挑战民警的底线,很油,也很棘手,警察根本拿这里没办法,所以我们公司一直是警方的重点监控对象。”
尹煜佑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
不等他问完,灿灿无奈地耸了耸肩,“之前已经来过好几次警察了,这都是听那些民警唠叨的,毕竟是个人就爱八卦。”
尹煜佑有些怀疑,灿灿看着可不像那种躁动到跟林儿子一样爱搜罗打听人家八卦的人,倒像是因为他人好,人缘也好,别人硬塞的。
他准备返回服装间看看情况,灿灿见状指着吵架的声音发出来的地方,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盈盈笑意,把话题给拐了回去,“这种事在帝盛很常见,就跟人每天要吃饭喝水一样常见,连老主播都没几个人敢管,因为不知道主播们有什么背景。”
“在帝盛,随便一个拎出来的主播,家里的情况都有可能很厉害。”
尹煜佑顿住脚,他不傻,明白灿灿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确实没有和对方抗衡的资本,冲动出去反而会给爸妈添麻烦,帮人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而且真的想帮忙的话,小打小闹没有用,那是在给猫挠痒,得从根部解决问题才行。
短暂地思来想去之后,他发现自己能做的,就是成为在这里说得上话,粉丝量也足够改变帝盛风气的大主播,像孔峻熙那样。
他回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灿灿:“有钱的话不至于住在基础楼里吧?而且家里有钱有势力的话,不是应该早离开这样的公司了吗?”
灿灿笑着颔首,像一朵羞赧的黑色玫瑰花,美而低调,“有一些人家里很厉害,但是因为想追梦,或者家里跟这里的高层有关系,一直待在这儿做主播圆梦。也有的靠住在基础楼那种糟糕的环境里磨练自己,这些人的背景要是亮出来,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所以你要去帮忙吗?那群女生里很可能有这样的人。倒不如说,就是因为家里厉害,很多‘文明’人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你要去帮忙吗,煜佑?”
灿灿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等待自己养的松鼠做出选择的,精明的主人。群体性欺辱的声音还在继续传出来,尹煜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一眼,他收回要迈向服装间的脚,把身子转了一个方向,“不了,化妆的人多起来了,我该去排队了。”
灿灿闻言,眼里暗暗浮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看了身后的服装间一眼,里面的有些人已经凑过去制止那些欺负人的女生了,都是新蛋的时候窝里反而可以安静下来,都是黄毛小儿的时候江湖上反而简单一些。
但是等这些新人在这里再待上几个月,他们的心性和人性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纯白了,就连进来的时候心里那团炽热的追梦火焰也会熄灭一些。
比如说,帮了人,但是要收取代价,就衍变成了一条恶性的莫比乌斯环。
灿灿扭回头,眼眸里刚才还充溢的柔和神色与丝丝链链的笑意全部收敛伏寂,恢复成了像平时没有人看着他的时候那种不含任何感情的无机质冰蓝,机械中透着冷漠,冷到了让人畏惮的地步,仿佛身体里那缕属于天使的灵魂被忽然抽走,只剩个精心打造的壳子了一样。
“恬恬,你没事吧?我给你抢到衣服了,别怕,她们……”
身后服装间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再回过头。
化妆那边,公司里的二十几个化妆师被叫来十几个,几乎每个化妆师前面都排着人,而且换好衣服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赶过来了,但是好在尹煜佑没跟别人一样在服装间里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化妆师们面前排着的人还不是很多。
他排到一个快要给手里那张脸收尾的化妆师,因为排队的人少,所以很快就轮到了尹煜佑。
他瞄了一眼化妆师旁边那盒打开的花型化妆品塔盒,这种盒子扭一扭上面的机关,装着化妆品的花瓣盘盒就全部旋出来了。
虽然方便,但是网友们说那里面的化妆品很劣质,凭自己这几天学化妆先从认化妆品开始攒下来的经验,看化妆师那盒里的化妆品颜色,尹煜佑猜这位化妆师自己换过盒子里的化妆品才拿过来用的,里面化妆品的成分、颜色、粉质看起来都没原装的那么劣质,但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是给众人用,所以化妆师有心但是不多,他理解。要是换成他自己做这里的化妆师,他也心疼,舍不得用好的东西。
毕竟他之前在网上给自己挑的时候都被那些装着粉粉的小盒子的标价贵得肉疼,当时一套买下来,价钱到现在都让他感觉是在强行割走自己心口处的肉。
昨天宿舍里的人聊天时,他听了一耳朵,公司不给化妆师们报销化妆品的损耗,化妆品自带,按化出来的脸收钱,相当于卖艺。
所以化妆师舍不得用好东西也正常,在情理之中。
化妆师看他坐下了,习惯性地抓起粉饼要打底,尹煜佑急忙制止了那个已经被用到变色加结块的粉饼靠近自己的脸,他把自带的化妆盒推给化妆师,因为现在距离变得更近了,他忍不住又瞟了那个黑色的花型化妆盒一眼。
他有些想蹙眉,再啧上一声,但是理智的大脑按住了冲动的五官。
那个盒子里每个花瓣托盘的颜色,都比他画油画的时候那张调色盘还像块陈年的艺术品,仿佛整个托盘都伸进九寨沟的河里舀了一盘五色池的水似的,看起来五彩缤纷的,也像掉了很多礼花碎屑进去。而且那里面还隐约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臭味,像是用久了没有清理。
反正他身为专业画画的是分不清那些格子里面原来的颜色到底是什么,打个比喻,感觉化妆师用带着其它颜色的刷子随随便便就蘸进了大白里,而且还肆无忌惮地蘸了好几下。
他有点不能忍,理智再次及时出手,按住了他快完全获得自由的嘴角。
他自己画画的时候颜料盒一天不清理就难受,大白被蘸成油漆桶是最不能忍的,谁敢把那个破茅刷蘸进他的大白里,他就往那孙子头上呼,非把他呼成奶油蛋糕砸头盖脸的效果不可。
更何况,那个花盒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往脸上弄的,按照常理来说更应该小心养护,每天仔细清理才对,可那个盒子里的粉粉们现状实在有点不忍直视。
尹煜佑甚至感觉,自己要是被那盒子里的东西上妆碰了脸,他的脸也得变成过生日的时候被呼了蛋糕的效果,搞不好真的会先得皮炎再过敏,脸部直接变异成一本地理书,长成一个微缩地貌景观,可以拿着放大镜在上面观察山川丘壑。
而且他分明记得很多博主都重点强调过,化妆品是不建议屯的,因为那玩意儿虽然是一堆化学粉末,但是它同样会过期。
趁着化妆师换刷子的功夫,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花盒子,默默地在心里收回了几分钟之前觉得这个化妆师负责任的想法。
能把化妆品用到发臭,就像把颜料用到长毛,这是什么品种的地仙才能干出来的世界第八大奇迹?
关键是这么恶心的玩意儿,他刚才要是阻止得再慢一点可就碰上自己的脸了,被这种劣质还过期的玩意儿把自己这张天生丽质的国家奇珍异宝当墙粉刷……
尹煜佑心里的小人不禁呲了呲牙,同时捂紧脸,身体打了个寒颤,这化妆师是有多不上心才能干出来这种缺德事?
几分钟的时间,因为一个化妆盒,他直接翻转了对面前这个化妆师的看法。
化妆师还在他的那个盒子里找腮红,趁着这个仍然没有结束的小空挡,尹煜佑凭着好眼神瞅了其他化妆师的“作案工具”一眼,无独有偶,他们的盒子都是这个鬼样,跟被狗的舌头舔了似的。
而且真的有个化妆师在帮一个主播戴饰品的时候趁机偷东西,那主播的首饰盒摊开放在旁边,他亲眼看着那个男化妆师动作很快地把人家盒子里的好几样小东西揣进了兜里,旁边路过的几个化妆师也趁主播不注意顺走了里面的东西。
灿灿没胡说!
尹煜佑看着还等在场外的灿灿,他正抱着自己的书包,见他看过去了,脸上绽放了一个开朗的微笑。
他回过头,心里平稳下来一些,有人帮自己镇着场外,挑着担,他负责看好自带来的化妆品,别让化妆师在两个盘子里乱蘸就行,
他可不喜欢别人弄脏他的大白。
一边瞄自己面前的这个化妆师,提防她换化妆品和在两边盒子里来回蘸,尹煜佑一边拿起手机,在宿舍群里找到那个东西被偷的主播。
那个人和他是一个宿舍的,跟耳夹比较熟,他和对方说过话,所以知道他的绿泡泡名字。
他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Y的三次方(字符):兄弟,好友申请不用过,我看见你东西被顺了,那个盒子里的,你是不是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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